第38章 圣旨来了
“苏姑娘？”青梧咦了一声，“夜这么深你还没睡？”
苏离咳了声：“今日什么情况？行人会的说你考核没通过，可你一直没回来，不会是想不开吧？”
青梧挺直脊背：“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脆弱。”
青梧一五一十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得苏离连连皱眉。
“怎么运气如此不好，竟遇到他？姓王的那位向来瞧不起女子，从前对我母亲也是诸多刁难。”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还死者一个真相。”
“可是，”苏离定定看着她，“你那么笃定，如此一来，别人定要怀疑你。”
“我也担忧。”
“罢了，你只有咬死是因为那条脐带，千万不能说玄玄乎乎的理由。”苏离认真道，“关于这一点，陆少尹可是交代过的。”
青梧嗯了一声，与她一起往回走。
刚走几步，苏离想到了什么：“对了，水月担心得很，说要跑去沈家找人，被我劝住后，大半夜跑去找巡夜的打听情况去了。”
青梧哭笑不得，难道这丫头以为她被沈氏掳走了？
她回了房间后，刚脱下一身脏污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清洗，水月就急急冲了进来。
这丫头胆子小，这会儿双眼通红泪水涟涟，连声说下次自己还是得跟着去。
……
七月二十，是大昭朝三年一次选秀的日子。
大昭朝的皇帝年逾五十，已过了壮年。但他热衷后宫之事，这些年来选秀一次也没断过。
这一次同样是从七品以上的官家女子中挑选，初选检查一批批淘汰下来，正式住进储秀宫的，不足五十人。
按照以往惯例，这五十余人分批次面圣，由皇上留牌或者赐花，最终能留下的，不过十余人。
所以储秀宫的众秀女均有些忐忑，再看周遭之人，眼神不免带着竞争般的敌对。
其中不乏几位实力突出者……比如尚书家的嫡大小姐慕容春以及太傅的嫡孙女孙念慈，均是颜艺俱佳、身家出众的大家闺秀。
相比之下，沈玉秋实在不起眼。
虽说仪态还不错，可比起那几位来不够看，加上身势微薄，宫里的公公嬷嬷、其余秀女对她均不看好，认定这是肯定要被赐花出宫的。
谁料选秀当日，入场的秀女们一批一批地赐花出来，这位沈三小姐却被留了下来，还被破格封了个常在。
想想那太傅家的嫡孙女孙念慈、尚书家的嫡长女慕容春也只是高她一级的贵人，其他入选的官家嫡女还只是级别最低的答应呢。
所以消息一传出来，众人哗然，听到消息的沈氏更是面色铁青。
“这狐媚子哪来的手段？竟层层通过了，还得了个常在？”
一旁的嬷嬷啧啧出声：“会不会是皇上看中了她那张油腔滑调的嘴？这三小姐与她生母卢姨娘一样，会来事得很。”
“不可能！”沈氏咬着牙，“我早打听过了，这次选秀太后也在，她最不喜话多圆滑、招摇妖媚之人。”
“那怎么回事？”嬷嬷也懵了，“咱们可是女德院也打点过了，还给她送了身招摇的衣服，还特意熏了百合香啊。”
“鬼知道！”沈氏咬牙切齿：“原想着让她受番惩治，回了沈家再打发一门不入流的亲事，谁料却是成全了她！”
嬷嬷沉默了一会儿：“夫人你也莫急，那卢姨娘还在我们手上呢。”
“说得也……”
沈氏话音未落，院外就传来了小厮急促的声音：“夫人，宫里来人了，说圣旨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咱们府上了！让所有人到场接旨。”
“什么？所有人？”
“是，公公是这么传话的。”
沈氏的脸浮上一层阴霾，马上命令起了嬷嬷，“快，去把书院的大公子请回来，还有府衙那个不入流的……都叫回来。”
青梧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吏舍监和苏离一块儿清洗工具。
“青梧，考核的事你别在意，等到陆少尹办差事回来，我们去求求他，让他再给一次机会。”
青梧点了点头：“嗯。”
“陈叔答应了帮忙，说不定也有转圜。咱们先等等……”
“好。”青梧低声应了，她心情还挺平静。她觉得陈先生的说辞只是安慰，希望十分渺茫。但是也没办法了。
这里的人也都对她不错，听闻考核不过关也一再安慰她，并没有嘲讽贬低，心里怎么都是暖的。
青梧低下头，专心地干活。
这些器具要清洗之后磨利，再用烈酒喷洒，最后再用软布擦干，否则就会生锈变钝，马虎不得。
她跟着苏离待久了，也更尊重起这份职业来。接触到验尸之物也不觉得晦气和害怕了。
就是一份工作，服务的对象是死人，和身为通灵师的自己，区别也不大。
她刚擦拭完，门外就传来了喊声，让她速速赶回沈家，说宫里来人了得去接旨。
青梧站起身，有些担忧起沈玉秋来。
不确定沈玉秋是否顺利，不确定这份圣旨是福是祸。所以她带着水月急急出了门，坐上了回沈府的马车。
这份忐忑的心情持续到回到沈家，看见沈氏他们的神色后，莫名放松下来。
门口的沈氏与沈玉娇一身盛装，但神色十分难看，一个冷凝着脸，另一个怨念深重，眼神扫过下马车的青梧后，只一瞬又转向了宫里的方向。
他们不在意青梧。去府衙当仵作后，青梧在她们心里已是另类了。
青梧也不在意她们，看这两人难看的脸色她只觉得痛快，知道沈玉秋得偿所愿了。
没一会儿，沈崇志一身官服走出，嘴角带着微不可闻的笑意。
他瞥见门口的卢姨娘后，更是温和地拍了拍她肩膀。
此时沈家的大公子沈文博也赶到了，从马上一下来，沈氏就跑过去抱住了他。
“儿啊，今日突发状况，影响你念书了。”
“无碍，三妹妹进宫可是沈家的大事，我当回的。”沈文博温和一笑，又朝父亲和卢姨娘行了礼。
青梧远远瞥了眼沈文博，倍感陌生。
此人眉清目秀，长身玉立，浑身透着儒雅之气，好一位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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