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你别等我
段父:“點啊?吵架啊?有乜事过唔去㗎?如果真心钟意,世伯帮你留住佢。(怎么?吵架了?有什么事过不去的?要是真心喜欢,世伯帮你留住他。)”
一纸红令下来,人就走不了了,想用强权把一个人留在港城,是件容易的事,虽说手段不光彩,卑劣了些,但三十多岁才老树开花,可不容易。
沈渊与段父是世交,他与沈渊见面次数,远比和沈长亭这个亲儿子要多。沈渊一心事业,很少顾着家庭,逢年过节总会在外露相,与民同乐也不会与家人同乐。
沈渊逐权,一生都将如此。
所有人都在称叹他是个不错的首总,却忽略他对家庭责任的缺失,内外双修非常人所能,段父也劝过,沈渊只是冷冰冰地说,身在沈家,就得有觉悟。
有些命,是从出生就注定的。
沈长亭两年前车祸醒来,在病房里躺了几个小时,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医生,第一个赶到的人是九爷。
九爷在海上寻找陈歇,段随州装病无法出病房,沈渊远赴他国开会。
与极致的权力,相对应的是孤独。
段父都看在眼里,心里也疼惜沈长亭,总觉得沈长亭该比沈渊更圆满些才对。
陈歇刚才说要出国读书,毕业后就不会回来了。港城毕竟不是陈歇的家,这话听着太真,段父才说了要把陈歇强行留下的混账话。
“不必。”
沈长亭朗声笑道:“天高任鸟飞。”
沈长亭也曾起过恶念,他养大的就该属于他,可转念想想,他连花枯萎了都没发现,只是提供了一个称不上好的庇护所。
如今雨过天晴,他想弥补,可陈歇已经什么都不缺。
陈歇要走,要去追寻自由,要远离他。
沈长亭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放手。如陈歇所说,他的靠近令陈歇痛苦,沈长亭不希望陈歇痛苦,只能远离,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上位者擅长权衡利弊。
在这场权衡利弊中,上位者也会抛下自己。
-
车上。
钟禹发着呆。他进病房时,段随州脸色惨白,薄唇动着,半晌也憋不出一个字来,直到钟禹把保温桶放下,他才开口:“对不起……”
段随州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成这个样子。
钟禹笑着说:“没事。”
“有事!”
段随州知道钟禹小时候是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直到钟禹七岁,二人才被正式接回钟家,钟禹的母亲对钟禹来说,像是童年里一道无法被替代的、温暖的光。
二人交往时,段随州总问钟禹能不能公开,钟禹不愿意,段随州就想着邀请他去段家做客,段随州想把这份父爱母爱分享给给钟禹,钟禹说段随州藏不住事,一直没去正式的拜访。
谁也没想到,段家与钟家之间隔着世仇。
段随州本想偿还,没能成功,还连累钟禹受自己父母的责骂。
段随州欠钟禹一个道歉,又不止是道歉。
钟禹把保温桶打开,将热汤端到段随州面前,段随州一只手接过,钟禹坐下来,慢慢地说:“别再干傻事了。”
段随州想说不是傻事,他就是想偿还,想弥补。
他不希望钟禹永远困在圈子里。
段随州这几年,其实一直觉得,钟禹没多喜欢他。钟禹并不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就算段随州闹了也没用,他为了这件事,没少动脑筋。
段随州才会想着,用自己偿还钟家。
他的死对钟禹来说,或许重要,也或许不重要。
直到他在书房外,听见钟禹在钟文山面前维护他,他才后知后觉。钟文山字字句句都逼着钟禹对段家下手,逼着钟禹利用段随州。
钟禹闷着声音挨罚,并不愿意这么做。
段随州不想让钟禹为难,终身都家庭不睦,他总觉得自己能换来钟禹的家庭和睦。段随州从来都不觉得这是傻事,他想反驳,又怕钟禹生气,忍着喝两口汤。
钟禹:“这两年我是有些为难,但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或许我该放下很多事,出去走走。”
段随州有些着急:“去哪?”
钟禹:“不知道。”
段随州欲言又止。
钟禹:“不会回来了,不在港城,不被夹在两个家族中间或许会过的好一些。”
段随州:“………”他想挽留,却没法挽留。
钟禹:“你别等我,早点结婚吧。”
段随州转开了视线:“知道了。”
钟禹:“好好吃饭,我也不太方便来看你,我先走了。”
段随州:“哦……”
钟禹走到门口的时候,段随州喊他:“你找个人陪你吧,我以后不会纠缠你。”
钟禹顿了一下,嗯了一声走了。
钟禹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当下的心境,无法处理关系的复杂情绪,终于可以逃离斥责的轻松,对爱人的不舍,对母亲的愧疚,所有情绪都糅杂在了一起。
钟禹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公司门口,想着早点把工作收尾,早点离开。
陈歇一连着好几天都没看见钟禹了,陈歇去公司送过几次饭,钟禹瘦了很多,人也看着憔悴了。
月末的时候,陈歇接到了江教授的电话,江教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江无雾恢复的很好,现在已经可以下来走了,就是没那么利索,多走走就好了。
陈歇打了个电话给江无雾祝贺。
光启的案子已经快开庭了,江教授看了陈歇整理好的资料,连连夸赞,很是欣慰满意,开庭当天,陈歇到场旁听。
沈长亭也来了。
奇点科技的两位股东涉嫌合同诈骗罪,金额巨大,主犯判以无期徒刑,同伙判了十五年,没收非法所得。
庭审结束后,江教授在法院外碰见了沈长亭,他笑着说:“沈会长,好久不见,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沈长亭看了一眼陈歇:“好。”
江教授:“行,您什么时候有空?”
沈长亭:“明晚吧。”
江教授:“好,那我做东,喊上王律和何审计,再邀请光启法务,我们一块吃个庆功宴。”
沈长亭淡笑道:“好。”
沈长亭手机响了,接着电话离开了,陈歇和江律师目送沈长亭拉开车门。
陈歇忽然喊道:“沈叔。”
沈长亭的交谈止住,回头看向他,陈歇还站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法院的工作人员从二人中间经过,莫名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沈长亭的脸是清晰的。
沈长亭眉骨微弓,眼底是不可觉察的喜悦,他微微挑眉:“嗯?”
陈歇哽了哽,“段生好些了吗?”
沈长亭笑了一下,“嗯,好多了。”
陈歇没再说话,沈长亭等了快有一分钟才上车。
沈长亭听着电话,一切都显得无比合理,实际上,这个电话在陈歇喊他的时候,就被他挂断了。
沈长亭上车走了。
江律难得八卦了一句:“沈会长英俊潇洒,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倒是一点也不急,是受情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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