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回家
这一次……
影卫没有坚持太久，便在白玉银针之下，神魂彻底湮灭，只留下一具空壳，悬在半空中，彻底没了生机。
纪明神色不变。
那苍白影卫能死，其实是他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周围其他影卫。
或许……
那些人的级别不够，知道的不如这位蜕凡级影卫多，但……纪明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套出太多消息，他只是单纯好奇那些影卫本身罢了。
所以，这位蜕凡影卫，死了也就死了，能在临死之前震慑住其他影卫，用他们主子的话来说，那就是死得其所。
“你们呢？”
纪明看着天幕上战战兢兢的数十名影卫，笑问道：
“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我可以就此收手，说得不好……”
纪明指了指地上那苍白的身躯，笑道：
“和他一样。”
“哦，对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说的话，也和他一样。”
随着纪明话音落下，天幕之上那群完全可以坐镇一州之地的蕴神强者尽是纷纷争先恐后飘落在地，朝着纪明蜂拥而去。
生怕自己去晚了，说无可说。
他们不怕死。
如果纪明能给他们一个痛快，就像杀死前两个统领那样，一两个照面就形神俱灭，他们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甚至临死之前还会给这墨衫年轻人淬口老痰，然后再昂首挺胸，慷慨赴死。
但……
很显然，纪明并不会这么做。
虽然不知道那儒衫青年的银针落在身上究竟是什么感觉，但……能将一名蜕凡境强者折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直接疼死。
其中厉害已经可见一斑。
如果可以，他们希望自己永远也不知道那种感觉。
就这样……
数十名蕴神影卫围在纪明面前，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将他们所知道的内幕全部说了出来。
其中有大半对纪明来说没什么用，就当是听个乐子。
还有一部分是有关应天帝举办祭天大典以及天地榜的内幕。
这些消息纪明本身也从李子衿那听了个差不多，不曾听过的，缉妖司那边也已经帮他查漏补缺了。
只有最后两条消息，纪明觉得价值不小。
其一便是玉清掌教元真君已经突破陆地神仙境。
再者就是纪明最为好奇的……他们这些影卫究竟修炼了什么功法。
纪明说话算话。
见每个人都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内幕，且没有重复。
他便大手一挥，让这些影卫全部散去。
没有玩什么文字游戏，可以不出手那就出刀、出脚。
没必要。
而且，这帮影卫离开之后，大概率也不会再回皇城，就算回了，也无伤大雅。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多几个蕴神境，或是少几个蕴神境就能有所改变。
“又多一位陆地神仙……”
“还是站在应天帝与靖北王那边。”
纪明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竟是多出了不少疲惫感。
“罢了，这些事也不是我该愁的，自有监正与苏总领他们去烦心。”
“而且，以这两人的算计，我不信他们没有将这种变故考虑进去。”
“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在大典开始之前，竭尽全力提升我自己的实力，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纪明将葫芦里的酒水全部饮尽，然后起身朝着那具无魂尸体走去。
“难怪身上这么多刀痕却不见血，原来根本就没有血。”
纪明用墨鳞将那具尸体轻轻划开。
也正如那位影卫跟他说的那样，他们本质就是具傀儡，无血也无肉。
“这功法当真邪门。”
“竟是能将一个人，活生生炼成这般模样。”
纪明将墨鳞收回，心念催动，面前那具苍白尸体瞬间化作无数齑粉，随风而散。
“是时候回去了。”
纪明低喃一声，随后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京都方向疾驰而去……
——
“师娘……”
“我、我、我怕……”
京都。
朱小小跟在李子衿身后，看着远处擂台上打得有来有回且又无比凶狠的两人，紧紧攥着衣摆的双手，不由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有什么好怕的。”
李子衿轻轻在小丫头片子的脑门上弹了下，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
“你可是你师父的唯一亲传弟子，也是我一手调教的！”
“放眼整个应天门，有几个人能有这般待遇？”
“要怕也是他们怕你才对，哪有你怕他们的份儿？”
“我……”
朱小小轻咬着嘴唇，她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不怕打架，更不怕疼。
她只是怕输。
小丫头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看过多少外面的世界，但她不是傻子。
师父师娘到底有多厉害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师父绝对是这个天下站得最高最高的那批人！
燕然关前，她没有依靠有苏柔衣进入战场，但却远远看见，自己师父以无敌之资，杀了一片又一片的妖魔，甚至……
就算后面天上下棋的那个老和尚，也没能阻止师父。
她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师父。
可师父却没有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徒弟。
所以，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会给那么好的师父，那么厉害的师父，留下不好的污点。
李子衿看着久久不曾说话的小丫头，看着对方眼眶中不断打转但就是没有逃出的泪水，她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良久，她莞尔一笑，道：
“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不过，小小。”
“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李子衿揉着小丫头的脑袋，很是温柔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在你师父眼中，在我的眼中，你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徒弟。”
“最好，最好的徒弟！”
“师……师娘……”
小丫头抬起自己的小脑袋，看着面前绝美且又最温柔的人儿，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李子衿用袖子轻轻帮朱小小擦拭了下眼角，然后牵起后者的小手，柔声说道：
“走吧！”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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