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萨尔的噩梦：风暴
南海镇的烽烟尚未散尽，魔法传讯的闪光已经在洛丹伦各处的法师塔间跳跃。
达拉然的法术将屠杀景象投射在各国王庭的空中，人类贵族的惊叫与怒吼响彻东部王国。
洛丹伦王宫内，泰瑞纳斯国王一拳砸在王座上，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教化计划'？”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顾问们咆哮，脸色涨得通红，“那些绿皮野兽用屠杀回报我们的仁慈！”
白银之手骑士团团长乌瑟尔上前一步：“陛下，南海镇的惨状确实令人痛心，但请记住，并非所有兽人都——”
“够了！”泰瑞纳斯打断他，“传令海军，击沉每一艘兽人船只！我要那些绿皮怪物全部沉到海底喂鱼！”
同样的场景在库尔提拉斯、暴风城和吉尔尼斯上演。短短三天内，七国联盟的海军全面出动，战舰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在无尽之海上展开搜捕。
第六个日出时，萨尔站在重新命名为“霜狼之怒”的主舰甲板上，望着远处海平线。
自从离开南海镇，兽人船队一直向西航行，但速度远不如专业的人类战舰。
“酋长！后方发现船只！”瞭望台上的兽人战士大喊。
萨尔的心沉了下去。他抓起德雷克塔尔的望远镜，看向后方——两艘修长的战舰正全速驶来，画有铁锚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库尔提拉斯”萨尔咬牙道。人类海军中最强大的力量。
格罗姆走到他身旁，眯起血红的眼睛：“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冲过来？”
萨尔放下望远镜，喉咙发紧：“他们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自乱阵脚。”
正如萨尔所料，人类战舰没有直接攻击主船队，而是像狼群围猎般吊在后面，兽人的各艘船舶拼命向前逃去。
没多久，一艘载着雷神氏族的旧商船开始掉队——它的船帆在昨天的风暴中受损，速度越来越慢。
“酋长！雷神氏族的船请求援助！”传令兵跑来报告。
萨尔正要下令减速，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响。一团火球划过海面，精准地击中雷神氏族的船尾。木屑飞溅，火焰瞬间吞没了甲板。
“不！”萨尔抓住船舷，指甲深深陷入木头。他看见兽人们尖叫着跳入海中，而人类战舰的第二轮炮击已经准备就绪。
“全速前进！”格罗姆突然大吼。
萨尔震惊地转向他：“我们不能丢下他们！”
格罗姆抓住萨尔的手臂，力道大得令人疼痛：“看看清楚，萨尔！那艘船已经完了！你想让整个船队陪葬吗？”
第二波炮火落下，雷神氏族的船从中间断裂。海水涌入船舱，将挣扎的兽人卷入深渊。人类战舰绕着沉船区域航行，用长矛弓箭刺杀任何浮出水面的幸存者。
萨尔的手在颤抖。他转向德雷克塔尔：“萨满能做什么？”
老萨满面色凝重：“在海上，我们的力量有限但或许可以召唤风暴。海上最不缺的就是风元素。”
“那就做！”萨尔命令道，“无论如何要摆脱那些人类！”
德雷克塔尔召集了船队中所有萨满，在主甲板上围成一圈。他们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法杖和图腾插入特制的凹槽中，以免被海浪卷走。
“大地之灵，请聆听我们的恳求”
“水流之母，赐予我们庇护”
“风暴之父，展现您的怒火”
随着咒语进行，海面开始不安地翻涌。天空中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从洁白变成铅灰，最后化为不祥的墨黑。
格罗姆望着迅速变天的海面，咧嘴笑了：“干得好，老头子们！”
但德雷克塔尔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他转向萨尔，声音颤抖：“酋长.元素不太对劲它们太愤怒了”
萨尔感到一阵寒意：“什么意思？”
“我们可能.无法完全控制这场风暴。”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劈开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海浪突然升高，像山丘般扑向兽人船队。
“抓紧！”萨尔大喊，用缆绳将自己固定在主桅上。
风暴来得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猛烈。十几尺高的巨浪将船只抛上抛下，雨水水平地抽打在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匕首。
一艘较小的渔船在萨尔眼前被浪头拍成碎片，上面的兽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了。
人类战舰迅速调整航向，试图撤离风暴区域。其中一艘成功转向，另一艘却被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卷入，桅杆像火柴棍一样折断。
“我们成功了！他们撤退了！”纳兹格雷尔在狂风中大喊。
德雷克塔尔却面无血色：“不我们唤醒了无法平息的力量”
一道闪电直接击中“霜狼之怒”的前甲板，点燃了船帆，然后又在暴雨中被浇灭。萨满们拼命试图安抚元素，但风暴已经完全失控。
萨尔在摇晃的甲板上艰难前行，抓住格罗姆的肩膀大喊：“必须分开船队！集中在一起只会全军覆没！”
格罗姆抹去脸上的海水，点头同意。萨尔转向传令兵：“发信号！各船分散行动，卡利姆多海岸集合！”
信号旗刚升起没多久就被狂风吹走。萨尔只能祈祷其他船长能明白他的意图。
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最后一片乌云散去时，萨尔的主船上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船员还站着。甲板上到处是呕吐物和受伤的兽人，一条桅杆折断，船帆成了破布条。
萨尔松开已经麻木的手，从桅杆上滑下来。他的嘴唇干裂，眼睛布满血丝，但最痛苦的是心中的重压。
“统计损失。”他嘶哑地命令道。
纳兹格雷尔摇摇晃晃地走来：“跟我们一起跑出来的，至少有一艘船直接沉没，还有两艘失去了踪影只剩下我们、'战歌之傲'和两艘小渔船了。”
格罗姆啐了一口血水：“至少那些人类杂种也被风暴教训了。”
德雷克塔尔被两个年轻萨满搀扶着走来，看起来老了十岁：“酋长.我很抱歉元素之怒超出了我们的控制.”
萨尔摇摇头：“你救了船队。如果不是这场风暴，人类的舰队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位置。”他转向无尽的海面，声音低沉，“其他船只会找到卡利姆多的，对吗？”
没有人回答。
夜幕降临时，萨尔独自站在船尾，望着月光下破碎的浪花。他掏出霜狼图腾，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杜隆坦之子在怀疑自己的决定吗？”格罗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萨尔没有回头：“我在想那些沉船上的族人如果我们不召唤风暴.”
“他们还是会死。”格罗姆走到他身旁，“区别只是死在人类炮火下还是自然手中。”他指向西方，“看，星星出来了。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萨尔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西方的夜空格外清澈，一颗明亮的星星低垂在海平线上，如同指引方向的灯塔。
“那是厄运之星。”格罗姆突然说，声音变得阴沉，“古尔丹曾经说过，当它最亮时，命运将会转折。”
萨尔握紧图腾：“无论卡利姆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兽人都将面对它——作为一个真正的部落。”
格罗姆轻笑一声：“希望到时候你的理想主义不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小子。”他拍拍萨尔的肩，转身离开。
萨尔长久地凝视着那颗明亮的星星。它看起来既像希望，又像警告。
船只在海浪中轻轻摇晃，如同摇篮，但萨尔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绝不是安宁的梦乡。
第二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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