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是,兰阳王妃
“老六,你啥时候破境的?”
“莫非是方才当场破境?”
小校场内,高干、李二美手舞足蹈,围着丁岁安问个不停。
正说话间,却见律院徐山长迈着妖娆莲步徐徐上前,李二美对这个女人记忆犹新,这次没敢再撩骚,只低声提醒道:“徐山长来了。”
丁岁安转身,徐九溪娇娇一笑,“恭喜丁公子较技大胜。”
“咳咳~”
丁岁安上前一步,靠近些,才低声道:“谢徐山长所赠.”
“嘻嘻~”
徐九溪掩嘴轻笑,凑前附耳道:“下次你来律院寻我,我再赠你些新鲜的。”
“多谢.”丁岁安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道:“山长,上次我服用之后.”
再度一顿,似有难言之隐。
因为他也不知道赤露到底有什么副作用,毕竟一只鸡作为实验标本,数据太单薄。
徐九溪被误导,顺利接过话头,“是有些不舒服是吧?肌理虬结、筋脉偾张、便是生出些毛发,也属正常。相比丁公子轻松破境,这点苦也受不住么?”
“受得住!”
听他这般回答,徐九溪嫣然一笑,撤开两步,声音大了些,“那姐姐便先走了,有空再去律院寻我。”
“山长请便。”
丁岁安忽觉后背如芒在刺,下意识转头.
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锦袍公子站在不远处,虽然没有面朝这边,耳朵却直愣愣对着他这里。
“.”
丁岁安转身走了过去。
校场此时人多眼杂,林寒酥余光觑见他走了过来,便率先迈步,朝校场外一片小树林走了过去。
两人很有默契。
相隔数十步,分别从两个方位走进树林。
片刻后,在林中‘偶遇’。
“你究竟有几个姐姐?”
“姐姐.”
“别喊我姐姐!我一个嫁过人的寡妇,可担不起丁公子喊姐姐。”
酸味冲天。
“嘿,巧了,我偏就喜欢寡妇!”
“呸~我跟你说,朝颜、软儿,我都不计较,但那个女人不行!她不是个正经人!”
“姐姐想哪儿去了,人家是律院山长,堂堂国教紫衣,我家八辈贫农”
“她是律院山长?”林寒酥一脸惊讶。
“可不是么,还是妧儿的老师。”
“.妧儿跟着这样的老师岂不是要学坏!”林寒酥蹙眉,担心起来,随后意识到丁岁安方才喊了‘妧儿’,不由想起去年在戟堂内看到的一幕,忙提醒道:“你和妧儿年纪差不多,你莫喊她妧儿妧儿的,我晓得你把她当甥女,但我怕她误会。”
“.”
咱对姜妧没有非分之想,但也没法把她当甥女啊。
六月初十过后,天中多了丁岁安这么一个人物。
说声名鹊起也好,说臭名远扬也罢。
总之是出了名。
早先的圣旨、云韶楼题词,虽已屡屡提及他,但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比起前两桩,教坊司抢女人、断人臂膀;小校场较技、行刑式杀人,更惊悚更刺激,也就更容易传播。
丁岁安却不在乎,王妃姐姐教导我们,冤冤相报何时了,斩草除根没烦恼。
小校场败的若是他,结局绝比秦六好不到哪儿去。
六月十五。
已进入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这日午后未时初,丁岁安、王喜龟同胸毛等人坐在鸿胪寺坊夷服街一棵老柳下,百步外,便是南顺郡王府。
胸毛一拳捶开一颗西瓜,先给丁岁安掰了一块递过去,道:“他们都不怕热么?大中午的,还不肯消停”
顺南郡王府外,约有近百人站在大太阳底下,有人掐腰喝骂,有人往府内掷瓜皮烂菜。
陛下寿诞过了,民间那股本就是强行压抑、粉饰掩盖的怨气,再次冒了出来。
南征中,朱雀、玄龟两军被打的没了建制重建,死了多少天中子弟.
起初,只有些军属来南顺郡王府发泄无处释放的怨气。
后来,城内闲汉泼皮闻风聚集,夷服街就成了他们证明勇武的网红打卡地。
丁岁安的原则未变,只要闹的不过分,便由得他们。
未时三刻。
李美美躺在四人抬的软椅上匆匆赶来了夷服街。
“五哥啊,你是真跟老爷子杠上了?准备瘫到甚时候?”
面对丁岁安的打趣,李美美却着急道:“走,快跟我走。”
“去哪儿?”
“去钦天监,师祖要见你。”
“师祖?”
“袁监正,我爹是袁监正的学生”
“.袁监正见我?何事?”
“路上说。”
去往钦天监的路上,李美美大概介绍了一下。
袁丰民学生不多,但一个比一个牛。
仅李二美知道的,他爹刑部侍郎李秋时是一个,隐阳王姜阳弋是一个,还有便是兴国公主。
丁岁安越发觉着怪异前几日那个有素质的黑衣刺客,尚无头绪,大吴声名威隆的袁丰民又找上了自己。
未时三刻,两人来到皇城西北的钦天监。
李二美再二逼,也不敢让人把他抬进去,当即跳下软椅和丁岁安走了进去。
钦天监占地不小,居中是那座是天中最高的建筑阏台依礼制,城内本不应有高过皇城的建筑。
但阏台前朝便已存在,今圣特颁旨意,留了下来。
除了阏台,钦天监内就剩东北角一排屋舍。
“这钦天监,连门房都没有么?”
钦天监有墙有户,围墙上也留了道两丈余宽的门,却没门扇
连个看门的都没。
两人进来后转了一圈,竟一个人也没碰到。
“你等等,我去里头通禀。”
李美美前去东北角寻人,身影消失在林间小道。
丁岁安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便在监内转了转。
绕过一片小树林,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规格齐整的稻田,在微风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金黄波浪。
日正中天,太阳毒辣。
一老农头戴斗笠、身穿短褐,苟着腰、两腿泥巴正在田间劳作。
“老伯,怎不趁着早晚凉快时再下田?”
丁岁安遥遥喊了一声,老汉起身回望,随后将田埂上刚刚拔掉的稗草拢成一团,抱起来一脚深一脚浅走到地头。
老汉年纪可是不小了,得有七十多岁。
身材不高,相貌平平,但黝黑脸色和沟壑纵横的深刻皱纹,让人印象深刻。
丁岁安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面对这样的老农,心中确实生出一分酸涩。
地头田埂有点高,老汉走到近前,见面前小子忽然伸出了手,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是要拉自己上去。
随即呵呵一笑,将沾满泥巴的手在衣襟擦了擦,这才握了他的手,借力上了田埂。
“老伯,你种这稻子,怎熟的这般早?”
两人在地头坐了,丁岁安奇怪道。
“这是早稻.二月种下,本月月末就能收了。”
老汉满足的望向稻田,自得道:“收了早稻,还能抢出一季种晚稻。”
“这好啊!又能养活不少人。”
“是啊。”
老汉将斗笠做扇,带来一股并不怎么凉爽的风。
“老伯,钦天监给你开俸禄么?”
“不开”
“不开在这儿干个鸡毛,一会儿辞工吧,我家缺个门房,总好过风吹日晒。一日三餐,月俸一两五钱,你看如何?”
“哈哈哈~”
这老头,至于开心成这样么?
正在此时,满头大汗的李美美大约是听见了笑声,从林后跑到近前,见丁岁安和老汉席地而坐,不由一怔,随后小步疾走,恭敬一礼,“师祖,他便是丁岁安。”
“啊?”
丁岁安拉直眼神.袁神仙,这也太其貌不扬了吧?
袁丰民笑呵呵看着他,调侃道:“小郎你去找陛下说一声吧,陛下若允我辞工,我便去你府上看门。”
钦天监东北角,普普通通的房子、普普通通的袁丰民,就连饮茶的碗都是普普通通的黑瓷大碗。
“.老夫也是受故人所托,南顺郡王府一事,只能拜托小郎了。”
袁丰民赤着脚坐在椅子上,泥巴渐渐在腿上干涸、皲裂成一块一块。
他喊丁岁安过来,是想请后者保南顺郡王府平安,免受骚扰。
“袁监正,小子不过是一个大头兵,监正为何找上我?”
以袁丰民的人脉,甚样的高官找不到?
“呵呵,一来你们朱雀军骁骑军巡铺刚好在鸿胪寺坊,二来他们都听你的,三则.如今以两国态势,谁沾了南顺郡王谁挨骂。不好办呀。”
他倒也实诚,丁岁安不由好奇道:“袁监正也怕挨骂?”
“那是自然.”
“可小子也怕啊。”
“呵呵,若说整个大吴,谁能揽下此事,便只有小郎你了。”
“袁监正,此话怎讲?”别给咱戴高帽。
“小郎受过陛下嘉奖,是天下皆知的南征英雄,和南昭有仇你护南顺郡王府,没人会说你与南昭勾连。”
说话间,袁丰民起身,提着粗陶茶壶要给丁岁安添水。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李美美赶紧上前接了这差事。
已走到丁岁安身前的袁丰民顺势站在了原地,又道:“除了这一点,你还有凶名,能镇得住”
凶名,自然是说近来教坊司和小校场两桩事了。
这么一个大人物站在脸前,丁岁安也不好再坐着,起身想了想,道:“监正开口,小子应了,但小子有个条件。”
正在倒水的李美美手一抖.自家老爹在师祖面前都言听计从,老六竟敢和他老人家提条件。
“呵呵,说吧,只要不是歪门邪道便成。”
“嗯小子腆脸,想请监正再收一徒。”
其实吧,在南顺郡王府这件事上,他和袁丰民目标一致。
只不过袁丰民是因为故人所托,丁岁安想的却是被俘袍泽一事。
殊途同归,但都不愿南顺郡王府出事。
不过,现下既然袁丰民先找到他了,那咱自然得换点什么回来。
刚刚放下茶壶的李美美闻言,又是一惊。
紧接便是狂喜。
而后又是愤怒。
惊,是因为丁岁安这个条件好大胆。
喜,是因为老六若成了袁神仙的徒弟,那身份可就牛啦!
怒,则是因为兄弟想做他师叔!
袁神仙若收了丁岁安,那就和他老爹成师兄弟了!
袁丰民也颇为意外,仔细打量两眼,笑道:“你若拜老夫为师,便要尊我师门规矩。”
李美美:完啦六弟成小师叔了!
却不料,丁岁安摇摇头,“并非是小子。”
“哦?那是谁?”
“小子在兰阳时,得一位贵人提携,她心向钦天监已久。”
“他是谁?”
“她是,兰阳王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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