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少年郎(标题三字遂加更4k)
张显冷眼看着。
一名刀卒上前探了探鼻息后抱拳道:“尚有气息。”
“下狱,严加看管!”
“诺!”
刀卒应声,拖起许稷犹如拖一条死狗一般下了宴厅。
张显收回目光,看向了脚边还在哭嚎的何缙。
“来人,拿下一并入狱!”
哗啦两声,门外又是走进两名刀卒,将呼喊的何缙也给拖了下去。
宴厅之内静若寒蝉。
一众豪强犹如小鸡仔一样不堪直视张显的眼睛。
实在太快了。
这张显今日刚到,虑虒便直接变了天,昔日两尊土皇帝半日不到便全都下狱,他们的下场都不用细说就已然明朗。
“尔等应是没有与这何许两家同流合污吧。”
张显将手中木牍递给了韩暨,指了指一众豪强示意给他们都看看。
韩暨躬身接过,转身时却腰杆挺直。
“伍家主看看?”
他伸手递给伍家家主。
后者浑身一颤,犹如糠筛一样抖着说啥也不敢接过,口中更是连连喊道。
“不曾有不曾有,某伍家向来奉公守法,怎的会与这等违法乱纪之人为伍,他们昔日不过是借着家族权柄胁迫我等,我等不得不与其虚与委蛇,还望县公明断啊!”
“对!都是何许两家逼迫我等,我等万万不敢做那违法之事.”
“县公英明.”
“县公明断啊”
一应豪强纷纷表态。
韩暨见无人敢看,便也收起了木牍重新站立于上首身后。
张显抬手,厅中再次寂静。
“既然都是奉公守法之民那便好,某只想看到今后虑虒该如何便是如何,若不然.”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想成为吏员的人数不胜数!”
“一句话明着告诉尔等,尔等不做好,那有的是人能做好!”
“我等尽数听从县公!马首是瞻!”
一应豪强此刻才松了一口气,这句话已经是告诉他们虑虒县该扯掉的骨刺已经扯掉了,他们今后只要乖乖听话,那就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公至!”
“下丞在。”
韩暨拱手一礼。
“领汉升以及百十刀卒给某扫了何许两家,乱臣贼子决不能姑息!”
“唯!”
一应豪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也有例外,其中一名年龄最小的豪强家主闻言立马出列上前。
拱手说道:“县公,这何许两家府上僮仆成百上千,谷某不才,愿为县公分忧。”
“哦、”
张显睥睨的看了他一眼:“既然谷家主愿意搭把手那便一同去吧。”
谷雨脸色一喜,知晓自己算是纳了投名状了,再次躬身:“愿为县公鞍前马后!”
说罢便跟着韩暨出了这宴厅。
张显见着厅内虽是满地狼藉,但自己的目的皆已达到,便也摆手。
“尔等也退了吧,明日本县会着人重新丈量田亩黄籍,尔等”
“好自为之!”
“谨遵县公法令!”
各家家主背后早已湿了大片,他们齐齐拱手,小步退了宴厅。
一场饮宴到此截止。
张显也略显疲态的坐回了矮桌上。
拿起地上还尚在盘中却有些冷掉的羊肉大口撕咬了咀嚼了起来。
忽觉背后有隐晦注视,他头也没回只是继续吃着冷羊肉喊道。
“嘿,别躲在屏风后面了,出来吧,你这藏匿的手法可是蹩脚的很呐。”
身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不一会,一少年郎便讪笑的来到了他的身前。
张显双肘撑在双膝上啃着羊腿,他目光看着少年多少猜出了是谁。
少年被注视了几眼,仿佛就像被老虎给盯上了一般打了个哆嗦。
他连忙抱拳一礼:“小子张辽,拜见主公!”
“张辽,嗯,公至回信里跟某提过你,说你成了汉升的徒弟,怎的,偷看某作甚?”
囫囵咽下口中冷炙,将羊骨丢回盘中好笑的问道。
他一笑,周身气场便消散了许多,又重新有些温文尔雅了起来。
只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各处都有血渍,张辽实在无法将这与温文尔雅联系在一起,但奇怪的是,他确实就是这种感觉。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张辽笑道:“我就想看看师父口中说的主公究竟是什么样的。”
“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张显挺了挺腰杆,让自己更加的立体些。
“不知道”张辽讪笑一句。
“原先看到主公霸道非凡,周身就像是龙盘虎踞,而现在,又好似觉得主公只是会拿书卷日夜研读的学士。”
“小子眼拙,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主公,不过好似不论是哪个主公都非凡人能比。”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会溜须拍马。”张显放声大笑了起来。
见其目光时不时往地上一旁的甲胄上看去,便大手一挥:“怎的?喜爱甲胄?自行上手便是,某这里一般少有规矩。”
“嘿嘿,诺!”
张辽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这甲他是看着自家主公穿着走进来的,甲厚如牛,十分少见。
他上前摸起了甲胄上的道道纹路,伸手一抬,却是将两面身背甲给抬了起来。
‘力气不小、’
张显笑了笑,他这两面身背甲可以说是甲件里最沉的了,总甲重达六十斤,光是这身背甲就占了大半重量。
没错,他的甲革新了,经过几番改动,现在这甲比之最初版轻了十来斤,但防御力却更强了几分。
样式也愈发的逼近宋代步人甲。
“好精巧的甲片!”张辽两眼放光,手指摩挲着一片甲片的边缘,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试试?”
张显倒也起了些玩心,面对张辽他倒也不似初次见着赵云那般激动,但内心中却还是有些微末滤镜存在。
“小子可以试吗?”
张辽大喜。
张显摆手:“你要是不怕待会洗澡那便尽管试,一件甲而已,桃源一众皆是配了,不过是薄厚有分而已。”
见张辽套甲有些费力,他便起身近前帮着他把两面背身甲给套了进去。
几十斤的重量一下子就压在了张辽肩上,仅到张显盆骨的下摆也盖住了他的两条大腿一半。
“嘶好沉。”
张辽龇了龇牙,有些没想到这甲会这么沉,拿在手里跟戴在身上完全是两个感受。
“其他还要配吗?”张显好笑的打量几眼。
少年看着地上的其余几件配件以及宴厅正中的那杆铁戟点了点头:“可以吗主公?”
“这话问的,来站好喽,某来给你配甲。”
扎甲的好处就在于只要身形不是天差地别那就都能穿的上。
张显乐呵的帮着张辽将所有甲件全都穿戴齐整。
最后就连头盔都给他戴上了面甲。
六十斤的重量只要不是剧烈行动其实也就那样,最起码张辽没有表现出太多痛苦的表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面甲挡住了他看不到。
“如何?”他问道。
“好重,胸口好像有点喘不过气。”
“那应该是束带紧了,调整一下就好,试着动一下?”
张辽披着甲胄像个罐头一样轻微挪步,动起来也还行,只不过有些迟缓。
“主公的兵器我也能试吗?”头盔下张辽的声音略显沉闷,但又透露着跃跃欲试。
“哈哈哈,你确定?”
张显笑得更是开心了,他连忙伸手示意:“试,尽管试,只要你能拿起我的武器并配甲走到后宅厢房,我应承你,往后亲自为你定制一套兵刃铠甲!”
“当真吗主公!”
“真,包真的!”张显竖起了大拇指。
张辽大受鼓舞,挪步宴厅正中,想要将那铁戟拿起。
哪知道,外看还未有什么门道,等真上手了他才发现这铁戟竟也不输一套甲胄之重!
“嘶主公,你这戟究竟多重啊!?”
“初时整四十斤,现在嘛.四十多点吧。”
“怎的还会变重的?”张辽费力拔起嵌入石板之下的霸王戟,戟尾刚拔出时,他身形都踉跄了好几下,好在还是稳住了,张显这才收回了手臂。
“见血了呗,戟缨吸了血水便重了。”
“如何,能撑得住?”
看着张辽调整了一下扛戟的位置,这小子竟然还真打算扛着往后宅去。
也是个不轻易服输的性子。
“撑撑的住!”
张辽肩抗戟身中段,一步一步的往后宅挪动。
每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但也踏的稳当。
“呼主公。”
“嗯?”
跟在张辽身侧以防意外,张显背手漫步。
“能问主公一个无礼的问题吗?”
“知道无礼还问?算了,你问吧。”
“主公与师父比拼的话,谁能胜?”张辽走了二十步左右就觉得疲累非常了,只能通过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这个.”他思索了一下,答道。
“若是近身接战,我披全甲,我胜、”
“若是相隔百米,我无马,我败、”
“主公更擅长马战?”张辽好奇。
张显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你师父,也就是汉升,他那一手弓术世间少有,四石强弓指哪打哪,若是我一时无法快速拉进,他那弓矢便能从我周身几道薄弱处射入。”
“当然,前提是我没有设防,任凭他射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张辽恍然。
越往后走,他的每一步就愈发迟缓,原先两三息就能走上一步,现下要十来息才迈动一步。
“别强撑,力竭便缓。”张显已经知晓了张辽的毅力坚韧,便出声劝道。
“还剩最后十几步了,还能坚持!”
又是几步踏出,张辽虽然越来越慢,但却依旧在往前走着。
张显不由点头,历史终究是历史,写的再详细也不如亲眼一见。
不论这张文远今后成就如何,光是这份毅力就已经超出常人许多了。
要知道这可是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坚持下来的。
后宅。
张氏正在缝补自己儿子的袍衫,忽闻一阵阵沉重脚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摩擦声响。
她好奇出门一看,却见一厚重甲胄扛着一杆玄黑铁戟朝她这边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人,她细看一眼,却是惊呼一声忙近前行礼:“小妇张氏,见过县公。”
张显轻笑摆手:“无需多礼,张夫人却是生了个好儿子,此般毅力吾只在吾弟身上见过。”
“主主公之弟也是武将?”
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呼吸从头盔下传出,张氏这才反应过来,穿甲的人是自己儿子。
“文远?!”
“阿娘你让让,就差几步了”
说着张辽又是一步踏出,离那厢房仅差三四步。
张显颔首,示意张氏往旁边些,嘴里也陪着张辽说这话。
“我那弟可是悍勇,若有万军之战,吾弟定能七进七出杀得那敌将胆寒!”
“呼我.定也能!”
张辽呼喝一声,最后两步连跨,抵达终点。
张显手比脚快,在张辽抵达的刹那便已经接过了霸王戟,往廊道外的小院一掷,霸王戟便稳稳的插在雪地之中。
“嗯,某信文远定也有七进七出之悍勇!”
他伸手将张辽身上的甲胄连接暗扣解开,取下头盔,张辽面目早已湿漉。
两三下,他便卸了全甲,张辽舒服的哼唧了两声。
“好轻松的感觉!”
张氏有些怒目上前,拧住了他的耳朵:“你可真是胡来,竟然拉着县公胡闹!”
“诶,嫂嫂这话便是偏颇了,你又怎知不是某拉着文远胡闹,哈哈哈,这小子够种!嫂嫂教育的好啊。”
说着他往张辽屁股上踢了几脚:“别坐着,起身活动一下,然后赶紧洗澡。”
“嘿嘿.主公,你答应的.”
张辽嘿嘿笑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放心,君子一言好几匹马都是追不上的,你想要多重的甲胄我都应承你了,兵器你擅长何种我便亲自给你打制某种!”
“哈哈哈,辽谢过主公赏赐!”
张辽开心极了,一旁的张氏频频拉他衣角提醒自己儿子别太放浪形骸了。
“哈哈哈,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行了,赶紧洗澡去,这个时节若是风寒了,可是个问题。”
张辽抱拳:“诺!”
夜月星河皆在云层之后。
今日的虑虒注定不会平静。
韩暨,黄忠,谷雨三人领着百十桃源卒以及谷家僮仆数百夜闯许何两家。
遇顽抗,提刀而斩。
一夜,虑虒衙狱人满为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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