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擅启边衅(出太阳啦遂加更4k)
“哨骑尽出,沿途打探道路,山坳,水系.”
“尽快找寻到羌人踪迹、”
“各部严阵以待,兵不离手!”
“领命!”
“诺!”
结营扎寨,一顶顶帐篷零散布置,八百骑互为犄角。
赵云拎着轻骑尽出充当斥候,五十里的距离之间要确保行进的安全通道。
火头军埋锅造饭。
夜。
全军安歇,吃饱喝足。
子夜。
赵云轻骑回转,入主帐。
“主公,一应情报皆已探查,西河所部胡人居多,部族人口三百有四。”
“沿途山林,水系皆已探明,翻过此处一马平川、”
“羌人可至?”
“并无羌人踪迹、”
“嗯,下去歇息,辛苦云弟。”
“弟告退!”
主帐中,张显磨着戟刃,磨刀声苍苍的响。
次日、
早间轻骑再出。
八百骑不动如山。
“所部粮秣还有多少?”
张显发问。
一名火头军禀报:“沿途所收豪强辎重,还够八百人马嚼食七日、”
“汉升!”
“在、”
“派骑回返,告知一应豪强,军中钱粮短缺!”
“诺!”
正午、
羌人未有踪迹、
一连两日,八百骑皆在营帐中休整,斥候游哨打探四周。
第三日。
“报——!”
“羌人千骑自西北方而来!”
“整军!”
主帐帘门被铁戟挑开。
已着重甲的张显踏步而出。
“诺!”
“全军集合!”
“集合!”
“各部备甲!”
“快!”
八百骑快速响应,虽然很多人脸上还有些茫然无措,但身体反应的速度比脑子更快。
咻——
张显吹响脖下短哨。
一匹披着厚实马铠的战马踱步而来,马蹄踩踏冻土,发出些许金鸣之音。
黄忠赵云两人也是备甲而出,一人身甲棕黄,一人身甲银白。
甲片排列犹如鱼鳞,顶盔下软甲护着脖颈,顶上流樱飘动。
很快,八百骑皆是备甲骑乘。
张显翻身上马:“黄忠!”
“在!”
“领弓卒,枪卒,刀盾卒!”
“诺!”
“赵云!”
“在!”
“领骑卒紧随我后!”
“诺!”
“众将听令!”
“在!”
“清扫异族!保境安民!”
“诺!”
“出发!”
张显一马而出。
随后八百骑紧随!
两侧游哨冲出,带路向前。
冬季白雪皑皑植被不长,从高空俯瞰,却见一条黑色长蛇于银盘之上。
长蛇翻过一道山坎顿足。
山坎往下,一马平川。
“主公,前方十里便是西河部族营地。“赵云铁枪遥指、远处毡帐星布,炊烟阵阵。
张显眯起眼,营地方向传来隐约的羌笛声,混着牛羊嘶鸣。
“传令。“他轻叩马鞍:“云弟率骑卒阻截东面河谷,汉升带三百堵西山口。“
“诺!“
铁蹄碾过霜草的声音像撕开绸缎,张显抚过腰间新佩的校尉印,青铜兽钮已被焐得温热,这方寸之印,很快就要换成持节的虎符了。
朔风卷着雪粒抽打在铁甲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张显勒马高坡,看着八九里外的胡人营地——羊皮毡帐像撒落的棋子,东一堆西一簇地散在河湾处、几个胡人孩童正追逐打闹,完全没注意到山脊上泛起的金属寒光。
“主公,羌骑距此还有二十里。“黄忠铁枪上挂着的冰凌簌簌掉落:“按脚程,刚好能堵在他们回援的路上。“
张显发现有不少兵卒都有些微微震颤,这批县兵里,除了桃源卒见过血腥外,其他的都是第一次上阵的新兵。
有些恐惧也是正常、
“传令。“戟尖挑起一面赤旗:“按丙号预案”
“准备、”
“诺!”
——
当第一支箭离弦时,放牧的胡人老汉还在弯腰捡鞭子,箭簇穿透他后背的刹那,雪地上炸开十几朵血梅。
营地里顿时炸锅,女人们尖叫着抱起孩子往帐后跑,男人们抄起弯刀时,第二波箭雨已经罩了下来。
“举盾!举盾!”张显大声吼着!他领着二百刀盾卒骑马从山坎而下,阵前下马结阵杀向营地。
但最前排的刀盾兵果然还是乱了,初上阵紧张之下三名县兵的蒙皮木盾撞在一起,反倒是把同伴绊倒。
好在右侧的桃源卒已自发形成楔形阵,像烧红的刀子切入黄油般开始逼近营地外围。
“前进前进!不要顿足阻挡袍泽!”
张显没有冲杀,而是在马上指挥着这二百刀盾卒。
另一侧。
赵云的骑队快速向东面河谷,撞翻了一架勒勒车,车后突然窜出个胡人少年,骨箭“叮”地钉在赵云的胸甲上好在被弹开了。
银枪本能地刺出,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偏转。
“骑都!”
身旁一骑卒上前补刀,枪尖刺入少年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
“骑都!你没事吧!”
这骑卒焦急呼喊,赵云愣了愣神后回过神来,看着地上那倒在血泊里的少年摇了摇头:“无事!快去东面河谷,以防胡骑走脱!”
“诺!”
战局中央,张显战马踱步跟在刀盾战阵外侧缓慢向前。
营地之中,一些胡人男子上马冲来,张显抬手戟刃刮过某个胡酋的脖颈。
热血喷在雪地上,竟腾起淡淡的白雾,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呕吐声,是个第一次见血的县兵,正扶着染血的拴马柱干呕,手却依旧死死攥着刀兵。
张显暗暗点头,训练还是有效果的,虽然有些人无法避免生理不适,但身体还在坚持。
“继续!想想尔等日常苦训所为何故!”
“想想若是此间胡人若是入了虑虒,尔等家小皆在,他等会放过尔等的家小否!”
“若是害怕!便唱·无衣!我等袍泽皆在,惧怕什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黄忠的伏击圈设在河湾拐角。
当四五百羌骑从冰封的河道行进过来抵达预定地点时,雪堆之后,忽的百余支弓矢飞出。
第一轮齐射就射翻了七十多骑,受惊的战马在冰面上打滑、
“别恋战!”黄忠一箭射穿羌人首领的咽喉:“驱赶他们往主营跑!”
短哨声接连响起,又是百余骑从一侧绕出将慌乱中的羌人往胡人营地那边赶去。
溃散的羌骑成了最好的开路先锋。
他们慌乱的冲向胡人营地,从跟张显等人相反的方向,将胡人营地冲得七零八落。
一个满脸是血的羌人撞翻了祭祀的火坛,燃烧的兽油引燃了三顶相连的帐篷。
火光顿时滔天。
张显见四面都已是差不多的局面了,立即挥舞令旗暴喝、
“冲杀!冲杀!”
各令旗兵挥舞令旗四处游走。
不多时,张显麾下除了守住胡人后撤方向的赵云等骑,其余兵卒皆是杀向了胡人营地。
张显更是不在指挥刀盾卒,而是打马而出,手中霸王戟横飞冲入了胡人营地!
“紧随主公!快!”
桃源卒里,赵苟,赵虎,赵牛等一众军官大声喝令!
几百桃源老卒便围杀了过去。
血、
火、
哭喊、
虑虒县兵从最开始的无措到麻木挥刀,人的成长速度有时候快的让人自己都无法理解。
那个被张显亲眼注视干呕的县兵,在厮杀一阵后,也化身为了屠夫。
盾击拍的胡人羌人一晃,而后刀果决的刺向胡人羌人的胸口,血喷了一脸,也不在见他有丝毫不适的反应。
“当心点。”
身侧风声呼来,这名县兵身旁的袍泽举盾替他挡下了这一击胡人的挥砍。
“谢了、”
道谢一声,他又是直刀而出,将那名偷袭的胡人给刺倒在地。
“主公呢?”
身旁以空,他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大地已经是红染了一片,倒下的胡人不知凡几。
“早就杀到最里面了,唉,我等还是差了些,也难怪每战主公都是点齐那些兵卒。”
刚刚替他挡下一击的兵卒叹息一声,看向胡人营地最深处,眼底闪过几抹渴望。
“别呆愣着,往另一侧去,驰援骑都!挡住他们后撤的路!”
一名伍长喝令了一声,两人齐齐应诺!
战场的最后,张显的八百骑已经像是包饺子一般将千余数的胡骑跟羌骑给完全包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喊杀声跟哭喊声也逐渐停歇了下去。
临近日落时分,张显站在一顶还算完好的毡帐前喘气。
身上血裹了一层又一层完全就是一副血人模样。
“主公.”满脸血污的赵云也带着兵卒押解了许多后撤但被他阻拦的胡人回来,百余数的妇幼哭喊着。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这些该怎么处置?”
张显看了一眼那些胡人妇孺正在喊着他根本无法听懂的语言,招来了一名虑虒户籍的县兵问道:“你能听懂胡语否?”
那县兵聆听半晌,侧耳在张显耳边说道:“那些女人在告诉自己的孩子让他们记住今天,以后找机会复仇!”
张显点头看向赵云:“云弟,你先带着弟兄们赶着牛羊马匹往营帐去、”
“诺!”
“汉升,清点好了伤亡就来帮我收拾这些胡人的辎重。”
“好嘞!”
雪又下了起来,渐渐掩盖住地上的血迹和残肢。
赵云带着三百多兵卒赶着成群的牛羊马匹先行回转了。
待胡人营地的所有东西都被收拾妥当,黄忠找到了张显。
“伤亡如何?”
张显问了声。
“甲具齐全,伤者有一些,仅有两人死亡。”黄忠苦笑一声:“这两人太紧张了,被胡人马匹撞倒后被马蹄践踏而亡。”
“还好。”张显点了点头、
这次出征他带了五百多具铁甲,几乎是将从桃源带来的铁甲都带上了,所有战阵靠前的兵卒穿戴的都是铁甲。
而机动性强的骑卒也是穿了两层的皮甲游曳四周,袭扰胡人的退路。
虽然受伤在所难免,但所幸是人员死亡不多。
双方人数相差不大,胡人五六百还有老弱,羌骑虽然人多,但也被黄忠打了个措手不及往中心赶来。
如果这种局面还无法做到碾压,那这批兵卒还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收拾好那两位弟兄的尸首带回虑虒,终究还是要入土为安才好。”
张显叹息一声。
黄忠点头:“已经收拾好了、”
而后又看向那批已经不在哭喊的妇孺以及胡人羌人俘虏问道。
“这些人怎么处理、”
张显也看了过去,胡人羌人中的男人低着头,女人们则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按草原规矩,高过车轮者.杀!”
他拍了拍黄忠的肩膀用力按了按:“虑虒的规模,这些人带回去也会生乱,汉升”
“做绝点!”
“诺!”
黄忠倒也果决,但在他踏步向前时,却又闻一言:“车轮平放、”
“.诺!”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幼也不留、
当胡人营地这边的虑虒县兵再度启程时,张显他们连一个俘虏都没有往回带。
油脂毡布堆积一处,火焰熊熊燃烧。
照亮了半边天际。
几百铁衣沉默归营,每个人的马匹上都挂着几颗胡羌男人的颅首。
县兵营帐。
牛羊叫声不绝。
这次缴获的胡人牛羊马匹几千数、
大战刚落,张显便是让人宰羊烹饪让县兵们吃个痛快,好抚恤他们战后的沉默。
营帐气氛逐渐高涨。
张显这才满意的将自己的血甲换下。
晨光刺破云层时,赵牛正带人清点具体缴获,灰白纸上墨迹淋漓地记着、
马匹共计一千二百匹。
战马七百余。
牛羊共计四千七百头。
皮货八十车、
金银器三箱、
主帐中,他一一禀报。
张显点头也是停笔:“让弟兄们收整好,我们也该回返了。”
“诺!”
阳光照下,只见张显身前木牍上所记:“虑虒校尉张显腊月丙戌破胡羌联军于西河,斩首千级,获马匹辎重无算,羌胡酋之首级已盐渍,随书呈上。”
片许后,他又添笔:“此战赖郡守调度有方,将士用命、”
“擅启边衅这种罪还是你背比较好,反正这也确实是你让我来剿灭胡骑的,甚至还是你亲自宣扬出去的。”
张显嘴角勾勒。
求票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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