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陆雯将账户上的结余全部转给男友。
”花你的钱怎么行，我再想想办法。“想不到女友这么大度，方胜面色难堪。
"我的不就是你的嘛。”陆雯毫不在乎地说：“快去登记吧，瞧瞧前台那几个女的，难不成咱们想蹭她们沙发来着，狗眼看人低，你就订一间最贵的，豪华江景大床房，让她们知道本小姐要么就不住，要住就要最好的。”
豪华江景大床房，价格比原来的普通大床房贵三分之二，799元一晚，方胜在心里粗略一算，凑起来的这点钱也只够勉强住一个礼拜。
还有其他的开销呢，最最关键是吃饭问题咋解决，他好吃，每顿无肉不欢。
刚放下一块石头，愁绪又绕上心头。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刚经历一回难民关，不能再意气用事，方胜赶紧劝说女友：“大冬天的，杭州的天湿冷湿冷，我看你脸色不好，挨着江边睡再冻着了可怎么办，还是原来的普通大床房吧。“
他心知陆雯最爱惜她的皮肤，打蛇七寸，果然女友吓得用手遮住全脸，主动拒绝说不要江景房。
寄存的行李终于找到安身之所，两人重回床的怀抱。
这几日，方旗母子双双住院，没了第三只眼，难得周如虹母女随时随地随心在家闲聊。
"方旗明天就出院了吧？”张淑兰问。
“是，他说自己打车回来，让我不用去接。”周如虹闲闲地说。
方旗真是想多了，下午给她来电话，提及自己病情，当时她正在豆豆的幼儿园领东西，草草听他在耳边说。
意思他们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问她妈明天是不是回北京，是不是豆豆也跟着过去，如果她要送人去火车站，就不用来医院接他。
行啊，还没把孩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可光把自己的事摆在首要位置，也没说回来送送她妈，周如虹当即心又冷却一点。
她本来就没空，别说要送她妈，就是她妈不是明天走，她也不会专门请假去接他，成年人生一场寻常病而已，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便回老公一句，现在忙，没空说话，你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吧。口气冰冷，没有温度地结束通话。
张淑兰听女儿转述，向来敏感的她觉得方旗有心思，便问：“唔，他这次生病住院一个礼拜，你也就去了一趟，该不是觉得你不关心他吧，妈看，明天你有的
忙活，不用送妈去火车站，打个车就行。”
以后这个家也没她什么事，就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粒尘埃吧。
“那怎么行，我送你，甭管方旗怎么想，他什么时候又关心过我了。“周如虹赌气说。
“其实你公公生病前他也还好。”张淑兰实事求是地说。
这三年，她在女儿小家生活，四个人相处从没闹什么矛盾，偶尔节假日，方旗也主动提出陪孩子去旅游，
全家一起就近小城度假，日子过得清简但也有温度。
周如虹也陷入几十秒的沉思，确实，之前的日子虽清贫但胜在齐心协力。
两人冲着一个目标努力，各种节日，方旗也会实在性浪漫下，转个支付宝微信红包什么的，说是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她很少舍得买，攒下来全成了大房子的螺丝钉，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螺丝钉们献身为公公的救命源泉。
下午跟妻子结束通话。
母子二人在病房里嘀咕。
“你岳母明天就回北京了，如虹是不是不高兴？”
“哪有，妈，你想多了。”
“她妈在杭州带孩子三年，我跟你爸一来，她就突然说要走，该不是觉得我们容不下她吧。"
方旗愕然，不禁在心里犯疑，之前他从没想到这点，还真是这种可能，先前岳母从没提过一个走字。
老年人疑心病多，房子小，一家人挤着看久了总不顺眼，要不是上次他亲耳听到，还不知道岳母也是个挑唆的人。
带孩子是有功，但挑唆有过，功过相抵，走就走吧，如果他没病，兴许能送她去火车站聊表下心意，可他是刚出院的病人，加上他爸这一摊事，谁都能理解他忙活不开，反正如虹也不用来接他，就这样吧，没有谁对不住谁的。
“没有的事，这不豆豆要上学了嘛，在杭州上，我跟如虹没法接送，正好跟她去北京那边念书。”方旗只字不提家里小房子没学区名额的事。
李木子不知内情，没有心里包袱，便安心说：“嗯，她照顾着豆豆咱们没什么不放心的，等到了北京，你再亲自给你岳母打个电话问候下，免得觉得我们不近人情。”
“我知道了，妈。”
母子这边妥妥地计划好。
第二日一早，周如虹带着豆豆开车送张淑兰到火车站。
"外婆，你不要走好不好？“豆豆扑上前抱住张淑兰的大腿央求道。
东站大门口，人流如织，马上，外婆要进站，孩子预感到分离的时刻到来，万分不舍。
张淑兰不禁老泪纵横，别过脸去，从兜里掏出纸巾拭去，笑着说：“豆豆真懂事，等到了暑假跟妈妈来外婆这玩，外婆带你去故宫、长城玩，给你做好吃的杂酱面好不好？“
铁定要走，别伤了孩子心，这么给个期盼吧，大家心里都舒服点。
“妈妈，要不我们现在就跟外婆去北京吧？”豆豆天真地提议。
"现在不行，豆豆的幼儿园妈妈已经报名了，马上要上学，等放假了，咱们去北京，好不好？“
”好吧。“
安抚好孩子，母女二人站着说会话。
“妈看往后方家事还不少，你公公这病什么时候人走不知道，还有你小叔子结婚，听那个打肿脸的意思要管到底，如虹，你可要量力而行，别什么都听他说。”
张淑兰的心是凉了，女婿也没了名字。
“还有，你那个弟媳，说是美国回来，可妈看她跟你婆婆一样是个耍鬼计的人，方家俩老那么顺她，你自己要掂量好，记着，做人要善良，但别让人欺负过头。”张淑兰还是不放心，又交代几句。
“好了，妈，你看我是被欺负的人吗，你回北京把自己身体养好，杭州冬天湿冷，你的关节不舒服，回去做个针灸吧。”
“是，这地方夏天是夏天，冬天是冬天，冷热都让人受不了，总算，妈这只老候鸟总算要迁徙回巢。”张淑兰自嘲自讽。
周如虹被她妈的乐观幽默笑了，母女三代人挥泪道别。
送完她妈，周如虹带着豆豆回到家。
小房子烟火气十足，婆婆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砂锅里飘出一股子猪肘子的香味。
那长长的布帘什么时候被拉回来，阳台的光被挡在了客厅前半身，小房子重归逼迫压抑的天日，整片香气绕在小餐厅和通道飘散不去。
方旗听到关门的声响，从卧房里走出来。
刚母子一回来，家里一片清冷，这刺冷的天，阳台透进来的光好似白色地砖反射上来的凉气，李木子便立马扯下帘子，推着儿子进房，说他大病初愈，去躺着歇息。
她是轻症愈者，不打紧，闪进厨房准备一顿丰盛有营养的去霉餐。
方旗发现豆豆也在，惊诧问：“豆豆怎么没跟去北京？”
“她要上学怎么去北京。”周如虹不冷不热地答他。
“上学？杭州能上了？”
“你才关心呐。”
“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我才关心，我自己女儿我怎么不关心了。”今个是去霉日，又被触霉头，方旗
心里极其不爽。
“是你一说话就要吵，你关心过又何必问我，不能上不得早早想办法吗。”周如虹没好气地回他。
方旗无话可说。
肯定是丈母娘走了，心里不爽，看在你们母女分离的份上，不跟你吵。
“豆豆，跟爸爸说说，你上了哪所幼儿园啊？”得不到直接答案，只好迂回在孩子这盘问。
“津桥幼儿园。”虽然爸妈一见面就吵架，可在豆豆心里，爸爸也是亲的人，她如实回答。
方旗惊呆住，这所幼儿园很好的，而且要学区才能上。
如虹好本事，怎么把女儿送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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