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茶亭休整
战船残骸撞散渡船队形时,沈母跃上主桅,犀角刀割断缆绳的瞬间,磁化黍种如暴雨倾泻,在水面结成北斗阵型。
幸存的第七营老兵突然列阵船头,二十三把锈锄敲击船板的节奏,竟与当年昭阳军横渡潼水时的战歌重合。
陈镖头扒着浮木嘶吼:“你们逃不出赤隼的……”
话音未落,沈二柱的箭矢已穿透他后颈的滴血鹰纹。
对岸山崖突然亮起火光,三百具曲辕犁从红胶土里破土而出,犁尖反射的朝阳在江面铺就金路——这正是漕运图上用朱砂标记的生路。
沈延宗望着北斗第七星方位,突然撕开衣襟,背上的刺青延伸出新的纹路,与银锁刻痕完全契合:“这是长公主留下的星图,第七营真正的使命是……”
“守护大宛龙脉。”里正接住空中飘落的磁粉,它们在银锁上方凝成微型山河图,“这些磁化黍种不是探矿,是在标记龙脉走向。”
晨雾裹着硝石气息漫过甲板,周望舒和老丈雷侠将磁粉与硫磺混入桐油,陶罐内突然腾起青紫色火焰——这是《齐民要术》记载的“石髓火”,不同矿石混合竟能改变焰色。
沈延宗背部的刺青泛起红痕,北斗第七星位置嵌着的磁石薄片正与船头罗盘共鸣。
“青石滩的水道被改过。”雷侠用锈锄敲击船板,底层传来的空响惊起鱼群,“听声辨位法显示,水下至少埋着七处翻板机关。”
沈母突然用犀角刀划开陶罐,沸腾的溶液泼向水面。
靛蓝色火焰顺着暗藏的铁索蔓延,竟照出对岸芦苇丛里埋伏的八艘舢板,那些船头挂着的滴血鱼纹幡,分明是水匪特制的磁旗——布帛里缝着指南鱼鳞片。
“收帆!转舵三寸!”独臂汉子李兴安猛拉缆绳,船身擦着水下铁蒺藜阵掠过,船底突然传来木材断裂声。
周望舒扑向药箱时,沈青墨已掀开暗舱木板——以前第七营埋设的“七星闸”正在运作,七根包铁木桩随潮汐涨落伸缩,恰好卡住破损处。
光江镇码头。
临时搭建的草棚冒着青烟,实则是盐贩特制的信号炉,周望舒刚摆开药囊,就被个戴斗笠的商人撞翻瓷瓶,飞溅的朱砂粉沾到磁旗,竟在帆布上蚀出漕运图局部。
“小娘子可识得火浣布?”商人突然亮出袖中残片,遇空气即燃的布料在磁粉里渐显山水纹。
沈母上前用犀角刀挑灭火苗,刀刃沾到的灰烬竟含云母:“这是昭阳军传递密信的磷火布,遇磁则燃。”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几个佩鱼纹腰牌的汉子推开货摊,为首者踹翻药篓,磁粉与硝石混合的瞬间,周望舒袖中银针已刺破他腰间皮囊——泄漏的胆矾溶液遇硫磺,顿时腾起呛人绿烟。
“鹰爪孙的雕虫小技。”里正烟杆敲击石臼,预先埋设的磁石机关启动——满地黍种沿铁粉轨迹滚动,在金箔上拼出官印图文。
壮汉们脸色骤变,突然朝着雷侠跪拜:“竟是天工坊的后人!”
阴暗船坞里,周望舒用竹簪轻叩青瓷,声波在特制瓶身内折射,竟与沈延宗背上磁石产生共振。
沈青墨突然按住旋转的瓷瓶:“第八个音阶有问题。”
“喀嚓”一声,暗格弹出半张火浣布,浸过胆矾的布料遇热显形,竟是当年第七营设计的“飞火弩”图纸。
突然梁上传来机括响动,三支弩箭破空而来,箭镞竟是用磁石打磨的指南鱼造型。
“趴下!”李兴安劈开木箱,翻出的铜盾刻满减震波纹,弩箭撞上盾面瞬间,沈母将犀角刀插入地缝——刀刃与埋设的磁轨接触,整面盾墙突然翻转,将后续箭矢导入水中。
雷侠突然撒出黍种,磁粉顺着水流激活河底机关,二十具“水鬼闸”同时升起,锈蚀铁臂抓住玄铁卫脚踝。
周望舒趁机打开青铜箱,三百把改良诸葛弩浸泡在桐油里,弩机用磁石替代了传统望山。
“小心酸蚀!”沈青墨扯过火浣布裹住她的手臂,箱底突然渗出褐液,遇空气即凝结成蛛网状——正是墨雷家典籍记载的“守城胶”。
混乱中周望舒被挤到角落,后背突然撞开暗门,满室陶罐正在渗出胆矾溶液,浸泡着的竟是......
“陶俑!”沈二柱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某个陶罐突然炸裂,飞出的女子造型的陶俑跌进周望舒怀中,女陶俑脖颈挂着鱼形磁钥,掌心攥着的火浣布残片,正与沈母袖中图纸严丝合缝。
往北三十里,作为探路的沈二柱发现有个废弃的茶亭。
里正和沈母以为雷侠等人一商量决定在那里休整一下。
周望舒掀开车帘,见沈青墨正用磁石薄片给雷侠吸出伤口的铁屑,晨光里青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影。
沈二柱捧着周望舒前段时间泡好的药酒,乐颠乐颠地过来,“周娘子的药酒真神了!昨儿给王货郎敷上,今早他都能挑担了。”
周望舒笑笑不说话,用止血藤泡的药酒哪有不好的道理。
正说着,官道尽头扬起烟尘。
五辆榆木粮车吱呀驶来,车辕挂着“漕帮代购”的木牌。
领头汉子瞥见茶亭里晾晒的磁化黍种,铜铃眼顿时瞪得滚圆:“这可是鹰嘴崖的红胶土黍?”
沈母不动声色地将黍种扫进布袋:“我们就是些难民,出来逃荒所有的家底都带上了,这位兄弟是不是看走眼了?”
“糊弄谁呢!”汉子突然抽出粮斗砸向地面,金灿黍粒撞上铁器竟迸出火星,亭外吃草的老马受惊嘶鸣,车夫慌忙勒紧缰绳,车帘掀处露出半张苍白小脸——是个穿杭绸襦裙的少女,腕间三清铃随动作轻响。
周望舒心头一跳,这铃铛制式分明与玄铁卫同源,沈青墨已挡在她身前,袖中银锁暗格微微发烫。
领头汉子见了,也顾不得再跟沈母说什么,忙往马车那边赶,吩咐车夫赶路。
沈母盯着粮车留下的辙痕若有所思——本该装满谷物的板车,竟在土路上压出浅痕。
“跟着车辙走。”里正烟杆指向东北,“车轮间距比寻常粮车窄三寸,怕是改装过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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