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发

他们登上的是一艘7吨重的铁皮渔船，船身看着有些破旧，漆皮剥落，甲板上还留着海水浸泡的痕迹。

船上有6个水手，船老大是个皮肤黝黑的当地人，脸上刻着海风与岁月的痕迹。

刚上船，船老大就沉着脸走了过来，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现在不能出船，有热带风暴要来，这几天海上风浪极大。我们这船小，出去就是找死，浪头能直接把船掀翻。”

阿宁皱了皱眉，直接开出条件：“租船的价格，我给你翻两倍。而且一旦遇上大风，船往哪走，全听你的，我们绝不干涉。”

船老大眼神动了动——两倍的价格，足够一个渔民忙活一整年了。

他身后的水手们也按捺不住，纷纷凑过来劝：“老大，这价钱值了！咱们小心点，应该没事！”

阿宁看他态度松动，再加了把火：“再加50%。现在就走，你要是不愿意，我们马上找别的船，总会有人愿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船老大咬了咬牙，狠狠啐了口唾沫：“行！拼这一回！”

水手们立刻忙活起来，搬运着物资上船，鱼腥味混着汗水的味道在甲板上弥漫。

船老大独自一人走到船头，摆起一个简单的法坛，点燃香烛，对着妈祖像念念有词，祈求这次出航能平安顺利。

汪楚染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天边渐渐暗沉的云层，眉头紧锁。

她想劝阿宁再等等，热带风暴可不是闹着玩的，但看到阿宁那一脸坚决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位阿宁姐，显然不打算改变主意。

她扫了眼船上的人：除了他们几个，还有4个随行人员，一个负责文物鉴定的老者，两个管仪器和电脑的工程师，以及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医生。

当天下午，渔船准时启航。

这段行程安排得格外紧凑，船老大说若是天气顺遂，12个小时就能抵达目标海域，这已是这艘老渔船能飙出的最快速度。

汪楚染是头一回出海，尽管船身颠簸，心里却藏着点新奇的兴奋。

她倚在甲板栏杆上，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蓝得晃眼的海面被船尾剖开，翻涌出雪白的浪花，那片无垠的辽阔，是她在陆地上从未见过的景象。

渔船借着风势前行，只是天色始终算不上好，云层低低地压着，像块浸了水的灰布。

谁也说不准这暂时的平静能维持多久。

船舱门口，“张教授”还在和吴邪聊天，话题从海洋生物绕到沉船传说，吴邪被缠得没辙，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神时不时飘向远处，明摆着想躲却躲不开。

汪楚染和阿宁并肩站在甲板上，看着港口的轮廓越来越小，最终缩成海平面上的一个黑点。

她听着不远处“张教授”和吴邪的闲聊，心里对这次的目的地又多了几分了然。

公司开会时她就知道要去一座神秘古墓。

此刻望着这茫茫大海，才真正明白那位墓主人的心思——把陵墓藏在海底，实在是绝妙的选择。

这几乎无限广阔的海面，没有任何可供辨认的固定标记，在没有卫星、缺乏精准航行记录的年代，盗墓者仅凭肉眼，想从亿万片浪花下找到那处隐藏的痕迹，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片海，藏得住太多秘密了。”阿宁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感慨。

汪楚染点点头，没接话，转身走进船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张教授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舱门后，和吴邪的闲聊也渐渐停了。

船舱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船身引擎的轰鸣和海浪拍打的声音。

不知船开了多久，外面忽然起了风，船身晃动得越来越剧烈。

汪楚染睁开眼，起身走出船舱回到甲板。

抬头一看，还以为是天黑了，实则是乌云密不透风地压了下来，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有大风暴。”阿宁迎上来，声音被风声扯得有些散，“船老大说，得改变方向，去最近的礁盘里避风。”

“嗯。”汪楚染应了一声。

见水手们正忙着固定甲板上的物资，也撸起袖子上前帮忙。

可还没等把最后几个箱子捆牢，乌云已经彻底连成一片，将所有阳光吞噬。

原本湛蓝的大海瞬间变成了墨色，黑得令人心悸。

“轰隆——”一声闷响，船身猛地一沉，发动机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

“妈的！一台发动机罢工了！”船老大扯着嗓子吼，一边指挥机械师下去抢修，一边让水手盯着无线电，“有船经过就发求救信号！快！”

狂风卷着巨浪狠狠砸在甲板上，冰冷的海水瞬间把阿宁和汪楚染浇透。

她们只能死死抓住旁边的铁栏杆，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此时的甲板外，简直是怒海地狱。黑色的巨浪像一座座移动的小山，接踵而至地砸向渔船，船身在浪涛中剧烈起伏，忽上忽下，比云霄飞车还要惊险。

吴邪扶着舱门，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汪楚染却没什么太大反应，甚至在船身被浪头抛起又落下时，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兴奋——有点刺激。

她瞥了眼周围人，不是脸色发青就是紧咬牙关，个个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汪楚染忽然有点心虚：自己这反应，是不是太变态了？怎么会觉得这种时候……还挺享受的？

正想着，又是一个巨浪拍来，船身猛地倾斜，她下意识抓紧栏杆，指节都泛了白。

算了，还是先顾着活下去吧。

颠簸一直持续到傍晚，渔船总算渐渐驶离了热带风暴云团的范围。

海浪收敛了些狂躁，那台罢工的发动机也修好了，船老大开足马力，朝着七海里外的礁盘全速逃去。

水手们烧好了热姜汤，碗里冒着腾腾热气。

汪楚染和阿宁接过，仰头各灌了一大碗，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又简单吃了些饼干和罐头，补充消耗的体力。

随行的几个专家被折腾得够呛，瘫在船舱里脸色发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那位“张教授”却看着没事，依旧站在甲板上望着海面，仿佛刚才的风暴对他毫无影响。

阿宁也神色如常，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阵仗。

休息片刻后，两人去换上了紧身的防水潜水服。

等她们从船舱里出来时，甲板上几个水手的目光都看直了——潜水服勾勒出两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利落又充满力量感。

尤其是汪楚染，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细腻的光泽，潜水服包裹下的线条流畅而紧实，少了平日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鲜活的张力。

“张教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了两下，眉头微蹙。

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说不清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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