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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92章


汪楚染往洞口走的脚步不算快,刚转过一块挡路的巨石,就见阿宁他们正往这边来。

几人的脸色都带着几分焦急,显然是等得有些久了。

“怎样了?”阿宁率先迎上来,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汪楚染对上她的视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多说一个字。

有些情绪堵在喉咙里,实在没力气向外人剖白。

“那……小哥呢?”吴邪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去的焦灼,眼神里满是期待,似乎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张起灵的消息。

汪楚染垂下眼,看着脚下被踩碎的枯枝,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不知道。”

“嘿,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胖子在旁边不乐意了,大大咧咧地开了口,“你不是追上去了吗?怎么会不知道?总不能俩人聊了半天,连他往哪旮沓去了都没问吧?”

汪楚染猛地抬眼,冷冷地剜了胖子一眼。

那眼神里还带着没褪尽的寒意,像冰锥似的扎过去。

胖子被她看得一愣,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嘟囔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瞪我干嘛……我这不也是关心小哥嘛。”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吴邪赶紧打圆场,抬头看了看天色。

夕阳已经沉到了树梢后面,只剩下几片火烧云挂在天边,眼看就要暗下去了。

“对了潘子,”他转向一旁的潘子,语气里带着担忧,“红烟散了,咱们还能找到三叔吗?”

潘子皱着眉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又晃了晃指南针,沉声道:“红烟虽然散了,但方向错不了。地图上标着约定的地点,按路程算,要是一直赶路,没什么意外的话,再走几个小时就能到。”

“几个小时?”阿宁也抬头望了望天,眉头微蹙,“这天眼看就要黑透了,这林子里地形复杂,晚上赶路太冒险,万一撞见什么东西就麻烦了。我看不如先原地休息,等明天天亮再走。”

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阿宁说得有道理。

吴邪点点头:“行,那就听你的,先休息。正好也让大家喘口气。”

汪楚染没参与他们的讨论,找了块背风的石头坐下,从背包里摸出一袋面包。

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在安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她咬了一口,面包的麦香混着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刚才翻涌的情绪像是被这片刻的安静压了下去,虽然心里那块疙瘩还在,但至少表面上已经平复了。

她低着头,小口吃着面包,仿佛只要专注于食物,就能把那些烦心事暂时抛在脑后。

夜气像浸了冰的绸缎,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寒。

汪楚染靠在背风的石壁上,眼睫上凝着细碎的露水,却毫无睡意。

篝火早已转成暗红的余烬,偶尔爆出一点火星,映得周围的树影张牙舞爪,像随时会扑过来的鬼怪。

不远处,吴邪和胖子睡得正沉,胖子的呼噜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响亮,倒成了这诡异环境里唯一的“活气”。

可汪楚染知道,她和阿宁、潘子,谁都没敢真的放松——这地方太邪门,连风过树叶的声音都像是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忽然,一阵极轻的“窸窣”声从密林深处传来,不是虫鸣,也不是兽走,倒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汪楚染瞬间绷紧了脊背,几乎在同时,旁边的阿宁也睁开了眼,两人目光在昏暗中一碰,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这时,潘子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他常年在道上混,警觉性比谁都高,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朝两人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自己则猫着腰,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挪了几步,选中一棵枝桠粗壮的老树。

“我上去看看。”他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手已经抓住了粗糙的树干。

“小心点。”阿宁的声音压得更低,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匕首。

潘子“嗯”了一声,像只敏捷的猿猴,手脚并用往上爬。

树皮剥落的碎屑簌簌往下掉,他却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爬到近十米高的地方,他坐稳在一根横枝上,从背包里摸出望远镜,镜头稳稳地对准了前方那片更密的林子。

汪楚染和阿宁在树下仰头望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夜风掀起她们的衣角,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腥气,像是某种爬行动物身上的味道。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潘子才慢慢从树上爬下来。

他落地时脚步有些发虚,脸色在昏暗里看着比刚才更白,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心惊的东西。

汪楚染和阿宁立刻迎上去,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

潘子深吸了口气,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前面那棵最高的老树上……有个人,躺在树杈上,一动不动,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汪楚染没等阿宁开口,直接朝潘子伸出手:“望远镜给我。”

潘子把望远镜递过去,她接过来,转身就往旁边一棵稍矮的树上爬。

她动作不算快,但很稳,爬到能看清那棵老槐树的高度,调整好焦距,镜头里的景象瞬间清晰起来——果然有个男人,背朝上趴在粗壮的树杈上,四肢耷拉着,看姿势就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被人扔上去的。

汪楚染盯着看了半晌,直到眼睛被夜风刺得发涩,才慢慢收回望远镜,顺着树干滑下来。

落地时膝盖微微一弯,她定了定神,才看向等在一旁的阿宁。

“怎么样?”阿宁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汪楚染点了点头,没说话。这一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吴邪和胖子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胖子打了个哈欠,声音还有点迷糊:“咋回事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在这儿杵着干啥?跟树精开会呢?”

吴邪也皱着眉,看几人的神色不对,连忙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潘子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胖子的嘴,然后把两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啥?”胖子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又被潘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被惊到了。

吴邪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眼里满是担忧和不安。

“我看看,我看看。”

胖子挣脱潘子的手,急吼吼地就要去拿望远镜。

潘子把望远镜递给他,他也学着刚才的样子爬上树,没一会儿就下来了,脸上的睡意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愕:“乖乖,还真有个人!这是咋回事啊?谁把他搁那儿的?”

接着吴邪也去看了,他下来时脸色比胖子更难看,嘴唇发白:“会不会是……三叔的人?”

这话一出,没人接话。

潘子沉默了片刻,拿过望远镜又爬上去看了一次,这次看得格外仔细,尤其是那人身上的衣服。

他下来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没错,这衣服……是三爷请的那些伙计穿的统一服饰。”

“三叔的人?”

吴邪的声音一下子急了,带着浓浓的担忧,“这么说三叔他们也遇到麻烦了?会不会是野鸡脖子?那些蛇太邪门了,不知道三叔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越说越急,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人。

潘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小三爷,别慌。我刚才琢磨了一下,这些蛇有点不对劲。它们的习性,跟蚂蚁有点像。”

“蚂蚁?”胖子愣了一下,“蛇跟蚂蚁能一样吗?一个长虫一个爬虫,八竿子打不着啊。”

“你听我说,”潘子继续道,“蚂蚁会把找到的食物运回窝里,窝里有蚁后负责产卵,整个蚁群都围着蚁后转。这些野鸡脖子,说不定也是这样——它们攻击人,可能不只是为了伤人,而是把人当成‘食物’或者‘猎物’,运回它们的老巢。要是真有个‘蛇后’在窝里,那麻烦就大了。”

胖子一听,脸都绿了:“合着你的意思是,这林子里不光有野鸡脖子,还有个老巢?那不是遍地都是这些玩意儿?咱们这不是在林子里走,是在蛇窝里逛啊?”

他越说越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仿佛黑暗里随时会窜出一条花花绿绿的蛇来。

夜风吹得更紧了,树叶哗哗作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汪楚染的指尖在刀柄上摩挲着,寒意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阿宁和潘子,两人脸上都没了半分松懈,显然和她一样,被这诡异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

“走,”她开口,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干涩,“必须离开这里了。”

“对,快走!”潘子立刻附和,大手一挥,“别磨蹭,东西捡要紧的带!”

几人动作麻利地收拾背包,篝火被潘子用脚踹灭,火星在黑暗中溅起又迅速熄灭。

他们放轻脚步,几乎是贴着地面移动,靴底踩在枯枝败叶上,只发出极轻的“沙沙”声,生怕惊动了什么。

往林子深处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汪楚染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她眯着眼望向前面的岔路口,那里的光线似乎比别处更暗些,隐约有团黑影在晃动。

阿宁和潘子立刻屏住呼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秒,三人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

只见岔路口的空地上,无数条花花绿绿的野鸡脖子正缠绕在一起,像一团活生生的、不断蠕动的巨蟒,竟堆到了一人多高。

蛇信子吞吐的“嘶嘶”声连成一片,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腥甜的气味顺着风飘过来,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紧跟在后面的吴邪刚要问怎么了,看清那景象的瞬间,喉咙里“啊”的一声惊叫差点冲破喉咙,他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满是惊恐,连后退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胖子也倒抽一口冷气,肥脸抽了抽,下意识地往吴邪身后缩了缩:“乖乖……这是蛇王登基,召集子孙后代来朝拜了?”

潘子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缓缓抬手,做了个“往后退”的手势。

几人踮着脚,一步一步地往后挪,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可就在这时,吴邪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咔嚓”一声,一根枯枝被踩断,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像炸响了一声惊雷。

那堆蛇瞬间有了反应。

最外层的几条野鸡脖子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精准地锁定了他们的方向。

紧接着,整团蛇堆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开始缓缓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朝他们爬来。

“跑!”潘子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几人再也顾不上隐藏行踪,转身就往侧面的密林里冲。

可没跑出几步,前面的草丛“窸窣”作响,数条野鸡脖子突然窜了出来,花花绿绿的身体在地上快速滑动,拦腰挡住了去路。

“往这边!”汪楚染当机立断,拽着吴邪往另一个方向拐。

阿宁,胖子和潘子紧随其后,几人在树林里狂奔,树枝刮擦着衣服,留下一道道口子也浑然不觉。

可无论他们转向哪个方向,总能在片刻后撞见滑腻的蛇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些冷血动物,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不对劲!”

胖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肥脸通红,“咱们这是绕圈呢?那棵歪脖子树,我怎么瞅着这么眼熟?这不快跑到刚才歇脚的地方了吗?”

潘子猛地停住脚步,他指着旁边一棵树干上刻着三角记号的松树,声音发紧:“没绕回去!这棵树……咱们刚才根本没见过!这记号,不是咱们刻的!”

阿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望着四周越来越密的树影,语气带着一丝凝重:“不好,它们在包抄咱们!这些蛇,像是有章法的!”

“包抄?”胖子急得爆了粗口,“这他妈是成精了吧!蛇还懂战术?它们是上过军校还是咋地?”

就在这时,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呼喊:“小……三爷……小……三爷……”

吴邪浑身一震,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树上:“谁?谁在叫我?”

潘子侧耳听了听,眉头紧锁:“像是对讲机的声音!”

“对讲机?”胖子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咱们没人带这玩意儿啊!难道是……”他话没说完,眼睛突然瞪得更大,“该不会是树上那哥们儿的?”

话音刚落,头顶的树枝突然“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在上面移动,几片枯叶簌簌落下。

潘子反应最快,立刻从背包里摸出火折子和火把,“噌”的一声点燃。

火光“腾”地窜起,照亮了周围丈许的范围,也让他们看清了脚下的景象——不知何时,地面上的蛇已经多了数倍,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像一片不断蔓延的绿褐色潮水,正缓缓地收紧包围圈。

“我上去看看!”

潘子把火把塞给吴邪,双手抓住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你们守住火把,千万别让蛇靠近!”

“潘子,你小心点!”吴邪急声道,双手紧紧攥着火把,掌心全是汗。

潘子“嗯”了一声,手脚并用,像只猿猴似的快速往上爬。

汪楚染则在他动身的瞬间,反手抽出了背后的短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她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面前不断逼近的蛇群。

就在潘子爬到丈许高的地方时,地面的蛇群突然躁动起来。

最前面的一条野鸡脖子猛地弓起身子,像一根被拉满的弓弦,下一秒,“嗖”地一声,带着腥风直扑汪楚染的面门!

“小心!”阿宁的声音和她的动作一样快,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劈向蛇身。

汪楚染侧身避开蛇头,手腕翻转,短刀如灵蛇出洞,“噗”的一声刺入蛇的七寸。

她手腕用力一拧,顺势一脚将还在扭动的蛇身踢开,动作干净利落。

可这只是开始,更多的野鸡脖子被惊动,纷纷抬起头,发出“嘶嘶”的威胁声,紧接着,数条蛇同时发起攻击,有的扑向汪楚染,有的则朝阿宁和吴邪他们窜去。

“砍!别让它们靠近!”

阿宁一边挥刀格挡,一边喊道。她和汪楚染背靠背站着,刀刃翻飞,不断斩断扑来的蛇身,腥臭的蛇血溅在她们的衣服上,黏腻得让人恶心。

吴邪和胖子则举着火把左右挥舞,火焰“噼啪”作响,逼得蛇群暂时不敢靠近。

胖子边挥边骂:“他娘的!这是捅了蛇窝了!早知道带几瓶雄黄酒来,看它们还嚣张!”

他虽嘴上抱怨,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火把舞得像个风火轮。

吴邪的手臂被蛇尾扫到一下,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但他死死咬着牙,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时候稍一失神,恐怕就得成了蛇群的点心,连骨头都剩不下。

就在众人被蛇群缠得几乎喘不过气,额角都渗出汗珠时。

那些原本凶神恶煞、前仆后继的野鸡脖子却突然像接了什么无声的命令,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嗖嗖”地钻进草丛和树洞里,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蛇尸体和草木碎屑。

阿宁停下挥砍的手,刀刃上还沾着蛇血,她皱着眉,看向蛇群消失的方向,语气里满是疑惑:“野鸡脖子怎么跑了?”

这太反常了,它们明明占着上风,没道理突然撤退。

汪楚染也停下动作,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心里的奇怪很快被一股莫名的惊慌取代。

她觉得这些野鸡脖子不可能没头没脑地来,又毫无征兆地走,绝不是什么好事,更像是……在害怕什么。

“不好!”她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扑通”一声闷响,头顶的树枝剧烈晃动了几下——潘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潘子!”吴邪和胖子同时大喊出声,声音里满是惊惶。

潘子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蛇的,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沾着泥土和血污,声音嘶哑却带着急迫:“快……快跑!”

话音未落,一阵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从黑暗深处传来,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震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条粗壮的巨蟒从树影里缓缓滑出,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它吐着分叉的信子,那双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正是他们之前在峡谷里遇到的那一条!

“我操!这玩意没死?!”胖子吓得爆了句粗口,手里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这皮是铁做的?”

吴邪也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后背撞到了树干才稳住身形,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汪楚染和阿宁也下意识地后退着,眼神紧紧锁着那巨蟒。

汪楚染悄悄退到众人身后,右手飞快地点了手腕上的淡蓝色火焰。

下一秒,一捆用油纸包着的炸药就出现在她手中,她迅速将炸药塞进口袋,手指扣在引信上,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跑!”胖子反应最快,大喊一声,率先跑了。

吴邪、阿宁跟上,汪楚染断后,眼睛死死盯着巨蟒的动向。

巨蟒显然被激怒了,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摆,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后面紧追不舍。

树木在它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撞得“咔嚓”作响,枝叶纷飞。

眼看就要追上,巨蟒突然猛地一甩尾巴,那尾巴如同钢鞭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扫来。

“小心!”汪楚染大喊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四人被尾巴结结实实地扫中,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又滚出好几米远。

“咳……”众人都吃疼地捂住胸口,喉咙里一阵发甜,显然被震得不轻。

汪楚染落地后,顾不得胸口的剧痛,一个利落的翻滚就爬了起来。

她突然朝着巨蟒相反的方向跑去,故意发出声响。

巨蟒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吸引,放弃了其他人,调转方向,张开大嘴追着她冲来。

“染染!小心!”阿宁在后面挣扎着喊道,急得眼睛都红了。

汪楚染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军刀,在巨蟒前面灵活地穿梭。

她算准了距离,突然一个闪身,消失在一棵粗壮的古树后面。

巨蟒愣了一下,立刻绕了过去,却发现树后空空如也。

就在它迟疑的瞬间,汪楚染从头顶的树枝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它的背上,手中的军刀凝聚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鳞片缝隙刺了下去!

“噗嗤”一声,刀刃只刺进去了一点点,就被坚硬的鳞片卡住了。

巨蟒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身体猛地剧烈扭动起来,将短刀硬生生弹飞。

汪楚染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带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弹飞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伸手一把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树干,手臂用力一荡,像荡秋千似的,稳稳地落在了一根横枝上。

“砰!砰!砰!”

阿宁趁机举起枪,朝着巨蟒身上连连开枪,子弹打在鳞片上,只留下几个白印,却彻底激怒了它。

巨蟒红着眼睛,尾巴又是一扫,将刚爬起来的吴邪、胖子和阿宁再次甩倒在地。

巨蟒疼得张大嘴巴,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叫,巨大的声音让树叶都簌簌掉落。

但这点伤对它庞大的身躯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

就在这时,汪楚染看准了时机——巨蟒因为嘶叫,嘴巴张得极大,几乎能看到里面猩红的喉咙和森白的獠牙。

她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炸药包,手指翻飞间迅速拉开保险,手臂抡圆了,用尽全力朝着那张开的巨口扔了过去!

炸药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坠入蛇嘴。

几乎在同时,汪楚染纵身从树上跳下,落地时根本来不及起身奔跑,只能顺势在地上连续滚了两圈,尽可能远离爆炸中心。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仿佛整个林子都被这股力量撼动,地面剧烈震颤,树叶簌簌狂落。

火光瞬间吞噬了巨蟒的头部,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蛇头被炸得四分五裂,猩红的血液和浑浊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汪楚染趴在地上,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狂飞乱撞,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试着动了动,身上没感觉到明显的伤痛,可脑子却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像被潮水淹没,很快就沉了下去。

另一边,胖子、吴邪和阿宁也被震得耳鸣不止,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缓不过神来。

等那阵剧烈的轰鸣稍稍褪去,他们顾不上胸口的闷痛,立刻跌跌撞撞地朝着汪楚染的方向跑过去。

“染染!”阿宁的声音带着哭腔。

跑到近前,他们才发现汪楚染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是被爆炸的冲击和震荡波震昏了过去。

三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吴邪小心翼翼地将汪楚染从地上扶起,然后弯腰将她背了起来,动作尽量放轻,生怕弄疼她。

“我们先去找潘子。”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因为耳鸣,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

众人背着汪楚染,朝着刚才潘子掉落的方向走去。

幸好,潘子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一些,虽然伤得不轻,肩上被巨蟒的牙齿撕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鲜血浸透了衣衫,但并没有伤及要害。

胖子看了看潘子的伤势,咬了咬牙,也蹲下身将他背了起来。

“走,此地不宜久留,先撤出去再说!”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背着昏迷的汪楚染和受伤的潘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密林外走去。

身后是爆炸后的狼藉和浓重的血腥味,身前是逐渐亮起来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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