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黑眼镜
吴邪连忙接过帛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帛纸边缘泛着陈旧的磨损，上面用暗红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夹杂着些歪歪扭扭的古文字，既像幅残缺的地图，又透着点祭祀符号的诡异，他盯着看了半天，手指在线条上反复比对，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抬头看向玛姬：“玛姬姐，这帛纸……是假的吧？”
“不错。”玛姬点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是我们老板花高价收来的复制品，上面的内容，你能看懂多少？”
“能看懂一点。”
吴邪指尖点在帛纸中央的线条上，“这里标注的地形和坐标，指向的好像就是羊角湖这片区域。”
“没错。”玛姬从行军箱里摸出支笔，在帛纸边缘画了个圈，“帛书指向的线索，终点就是这里。”
“那这复制品还有啥价值啊？”胖子凑过来扫了眼帛纸，咂咂嘴，“假的就算了，还是个复印件，难不成看个热闹？”
“真正有价值的不是帛书内容，是它的来源。”
玛姬抬眼看向吴邪，语气里多了点深意，“你和吴三省追着这鲁黄帛书跑了这么久，就没琢磨过，最早的帛书是从哪流出来的？”
吴邪心里一动，往前凑了凑：“你知道来源？”
“具体的不清楚，但我们手里这版复制品，源头是九门行七的霍仙姑。”
玛姬的声音顿了顿，“你们老九门那一代，如今还健在的就剩她一位了。吴三省虽然失踪了，但你二叔吴二白手里，说不定藏着不少关于帛书的事。”
吴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帛纸。
胖子见状，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用眼神示意他别多想。
玛姬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没在意他的沉默——她心里清楚，以吴邪的性子，就算嘴上不说，也肯定会去找二叔问个明白。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阿宁见气氛有点僵，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湖底的山洞，还有那股虹吸，都不是张家古楼的入口，只是个防御机制。”
玛姬把帛纸卷起来收好，语气斩钉截铁，“明天一早，搜山——真正的入口，八成藏在附近的山里。”
“就算找到真正的张家古楼，里里外外都是那种绿色怪物，咱们也进不去啊。”汪楚染终于开口了。
她话音刚落，帐篷门突然被人“哗啦”撩开，一道戏谑的声音插了进来：“唉，那可不一定哦！”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黑眼镜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黑眼镜？你怎么在这？”吴邪愣了一下。
黑眼镜大步走到帐篷中央，抬手抬了抬墨镜，露出底下带笑的眼睛：“哟，这帐篷里够热闹的，聊啥呢？”
“黑眼镜是我们请来的帮手。”阿宁解释了一句，手里的笔无意识地转了个圈。
“你？”胖子上下打量着黑眼镜，一脸怀疑。
“嘿，胖爷你这话就不对了。”黑眼镜笑了，伸手搭在玛姬的肩膀上，语气轻佻，“像我这么厉害的人，在道上可是抢手得很，对吧，玛姬姐姐？”
玛姬嫌恶地拍开他的手，眉头皱了皱：“别贫嘴，把你要说的话说完。”
汪楚染看着两人熟稔的动作，心里满是好奇——妈妈也认识黑眼镜？
黑眼镜也不尴尬，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绿色的碎石，放在桌上：“你们在山洞里遇到的那些怪物，叫‘密骆驼’。”
“密骆驼？”吴邪和胖子异口同声地反问。
“你知道这东西？”吴邪往前凑了凑，连一直靠在角落沉默的张起灵，也抬眼看向那块绿色碎石，黑眸里多了点探究。
“听老一辈人说过而已。”
黑眼镜拿起碎石在手里掂了掂，“这种密骆驼，常年得待在低温环境里，保持冬眠状态。可一旦周围温度上升，它们就会立马苏醒——我以前还以为是江湖传言，没想到真的存在。”
“所以当时是我们点了火把，温度升高，才把这些怪物唤醒的？”汪楚染立刻想到了上次在山洞里的情景，火把的光确实把周围烘得暖烘烘的。
“不是。”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它们迟早会醒。”
“对。”吴邪点头附和，“咱们的体温，还有呼吸时呼出的热气，时间长了也会让周围温度慢慢升高，就算不点火把，用不了多久它们也会苏醒。”
阿宁直接切入正题，盯着黑眼镜问：“那怎么防御？总不能每次遇到都只能跑吧？”
“简单。”黑眼镜笑了笑，指尖一弹，那块绿色碎石“嗒”地落在桌上，“这东西有个弱点——一遇强碱就融化。”
玛姬立刻点头，抬眼给旁边的手下递了个眼神。
那手下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显然是去安排采购强碱物资的事。
张起灵站在角落，目光淡淡扫过桌上的碎石，又转头看向汪楚染。
汪楚染迎上他的视线，偷偷比了个“等我”的嘴型——嘴唇轻轻动了动，没出声，却足够他看清。
张起灵黑眸里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吴邪和胖子的脚步，慢慢走出了帐篷。
等帐篷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只剩下汪楚染、阿宁和玛姬三人，帐篷帘被风轻轻吹得晃了晃。
“妈，黑眼镜这家伙，爱收双份钱，一边拿咱们的，说不定另一边还瞒着咱们接了别人的活，他可靠吗？”汪楚染走到玛姬身边，压低声音问，语气里满是不放心。
玛姬靠在折叠椅上，指尖摩挲着腕上的古玉，闻言笑了笑：“放心，咱们找他来，本就不是图他忠心。就算他收十份钱也没关系——重点是线索有用。”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阿宁，语气沉了些：“阿宁，让你的人暗中盯着他，接下来肯定会主动找吴邪搭话，他收了谁的钱，用脚想也知道。”
阿宁如今早已完全站在玛姬这边，闻言立刻点头应下：“明白玛姬姐。对了，还有件事——那个叫阿坤的，我们的人刚查到，他昨天偷偷用卫星电话联系过一次境外号码，通话时间很短，只说了几句模糊的话，暂时没破译出来。”
“继续盯着。”玛姬点头，眼底没什么波澜。
“呵，”汪楚染轻嗤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角，“跟着咱们这么久，也没见他主动找过我搭话，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汪家那边派来的眼线。”
“快了。”玛姬抬眼看向帐篷外的羊角湖方向，语气笃定，“等咱们找到张家古楼的入口，藏在暗处的大鱼，自然会主动冒出来。”
阿宁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玛姬姐，裘德考那边，已经躺床上起不来了？”
玛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轻得像风：“躺了这么久，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明天让人去给他喂点‘营养剂’，保证他能下床出来晒晒太阳。”
“营养剂”三个字一出，阿宁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自从从弟弟嘴里知道真相，她就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老东西。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得让他活着看到自己的计划彻底落空。
帐篷里静了下来，风从帘缝里钻进来，带着湖水的腥气，却吹不散三人眼底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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