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意就是生意

第一十九章  生意就是生意

“嘘~”

一声轻佻的口哨声打断了汤姆的思绪。他循声望去，路边一个露天咖啡座的遮阳伞下，亨利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外套，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橙汁。

汤姆小跑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气息还有点不匀：“来很久了？”

亨利抬起头，语气平淡：“刚坐没半小时。事情……办得怎么样？”他端起果汁，却没喝，只是透过玻璃杯看着汤姆。

汤姆没说话，直接把手伸进夹克内袋，掏出一卷捆好的绿票子，“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喏，七百五，一分不少。”

亨利放下杯子，从那卷钱里随意地捻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在自己面前。剩下的，他用指尖轻轻一推，又滑回汤姆那边。“开张第一单，图个吉利。剩下的，你自己拿去花吧，算你的辛苦费。”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着桌上那厚厚一叠美金，汤姆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扯出一个笑容，伸手从那叠钱里只抽出了一张，捏在手里：“亨利，我拿一张意思意思就行。我也没干啥大事，货是你弄来的，路子也是你的。我就跑个腿儿。”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以前在警局当同事时，可以勾肩搭背骂骂咧咧，但现在不一样了。亨利是他的“上线”，是带他入行的人。在哥谭混了这些年，汤姆最明白的就是“位置”两个字——该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说什么话。这是哥谭用血和教训给他上的课。

亨利看着汤姆抽走一张又推回剩下的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这家伙，平时看着有点猥琐，有点滑头，但做事……还真有点分寸。至少，他识相，知道自己的斤两。亨利没再推让，直接把那叠钱又推回到汤姆面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我做事，就凭四个字：问心无愧。我的钱，谁也动不了。该是你的，我也不会动。拿着。”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汤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做他们这行，光靠画大饼是留不住人的，也镇不住场子。你得让跟着你干的人，真真切切看到钱，拿到钱。手里攥着钞票的踏实感，比一万句空话都管用。否则，指不定哪天，背后就有人给你脑袋开个洞。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如一个钢镚砸在桌上听着响。

汤姆看着亨利认真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那叠钱，再抬起头时，眼神复杂。亨利朝他微微扬了扬下巴指着钱：“拿起来吧。放桌子上，等会儿真让人摸走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说完，端起那杯几乎没动的果汁，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走吧，”他整了整袖口，“我们去城里，找那群机车佬聊聊。”

汤姆闻言，不再犹豫，一把将桌子上的钱抓起来，迅速塞进夹克的内侧口袋。塞进去后，他还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眼神警惕地扫过街角几个无所事事的流浪汉。做完这一切，他才快步跟上已经迈开步子的亨利。

......

亨利和汤姆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机车党在东区的据点——一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门口歪歪扭扭停着几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的哈雷。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劣质烟草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亨利整理了一下黑色外套的领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走向那扇虚掩着的、布满油污和涂鸦的铁门。汤姆紧跟在他身后半步，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鼓起的位置，那里藏着把隐蔽的手枪。

“砰！”

亨利根本没敲门，直接一脚踹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巨大的声响让修理厂里正在打牌、喝酒、摆弄机车的十几个壮汉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扭头看过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善。几个家伙的手已经摸向了藏在旁边的棒球棍或扳手。

亨利像是没看见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径直走了进去，皮鞋踩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汤姆深吸一口气，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嘿！你们他妈谁啊？找死吗？”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纹着骷髅头的光头壮汉（看起来像是小头目）扔掉手里的扑克牌，站起身，语气凶狠地吼道。

亨利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光头身上，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但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找你们老大，巴克利。”亨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修理厂里原本的嘈杂。“谈笔生意。”

“巴克利老大没空见你们这种不请自来的杂碎！”光头壮汉啐了一口唾沫，往前逼近一步，试图用身高和块头制造压迫感。他身后的几个同伙也站了起来，形成包围之势。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修理厂深处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让他们过来，雷克斯。”

人群分开一条路。只见一个穿着磨损皮夹克、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的老男人坐在一张破旧的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锃亮的蝴蝶刀。他正是机车党的老大，巴克利。他看起来比手下沉稳得多，但那股子草莽狠厉的气息却更加内敛而危险。他上下打量着亨利和汤姆，尤其是亨利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考究衣着。

“警察？”巴克利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但手中的蝴蝶刀开合的速度快了几分，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刺耳。

“曾经是。”亨利坦然承认，走到巴克利面前几米处停下。汤姆则站在他侧后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现在，我们是生意人。”

“哦？警察改行做生意？”巴克利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嘲讽，“卖什么？罚单还是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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