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你可以去死了
第一十九章 那你可以去死了
孙家业的话音落下后，周围一片寂静。
流放路上犯人逃跑的事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
毕竟安然到达流放之地后，好歹能有个良民的身份，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但若是路上逃跑，不仅会连累九族，自己也不会有任何退路。
按大胤律法，外来人员必须有路引方可进城，而流放犯人连户籍都被收了。
一旦被官差发现，是能直接处决的。
桑连晚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胆子跑？
虽然众人心里都不太信，但孙家业说出这些话，众人心里难免升起怀疑。
周沙也是如此。
据他观察，桑连晚绝不是孙家业口中那样的女人。
但作为领头官差，若真有犯人从他手上跑了，他是会担责的。
就在周沙决定吩咐韦迁去找人时，有人开口打断：“没见过的事都能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孙公子莫不是能未卜先知？”
众人回头，就见詹辞陌撑着从板车上坐起来。
因为受伤严重，他行动有些不便，还得靠龙凤胎在旁边撑着。
即便如此，他周身清冷矜贵的气势依旧让人本能敬畏。
“既然孙公子能未卜先知，怎么没算到自己会被流放？”
也不知是被他冷冽的眼神盯的，还是这些年面对詹辞陌的本能畏惧，孙家业心底不由萌生出一丝惧意。
但反应过来后，他怒意更甚，“我只是实话实话，詹世子何必这般阴阳怪气。”
“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世子了，而是一个流放等死的废人。”
他笑得夸张讥讽，“难怪你的新婚妻子宁愿张开双腿去伺候别的男人，也不愿……啊！”
孙家业话没说完，一颗石子就冲着他的嘴而来，直接打掉他一颗牙。
詹辞陌收回手，神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另一只手却轻轻掂着石子，“继续说。”
孙家业看着手上带血的牙齿，哪还敢继续开口。
但他又咽不下心里这口气，顶着漏风的嘴开口：“詹辞陌，你既然这么信任自己的新婚妻子，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詹辞陌神色始终平静，“你想赌什么？”
孙家业眼珠一转，“我想赌的很简单，要是桑连晚跑了……”
他紧盯着詹辞陌，眼底满是狠意，“你就以死谢罪！”
如此凶狠的赌约，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何夏瑶，“不行！”
她急忙跑出来，看着孙家业的眼神有几分责怪，“打个赌而已，怎么能赌上性命。”
见她站出来，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孙家业火气瞬间降下来，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
“瑶瑶，你刚才被桑连晚那么欺负他都没站出来，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何夏瑶转头看向詹辞陌，一副委屈倔强的样子。
“辞陌哥哥，家业哥哥也是担心桑连晚逃跑会牵连咱们，所以才……”
“她不会逃跑。”詹辞陌打断她，“还有，我说过，按照礼数你该同娆娆一样，叫我大哥。”
何夏瑶表情僵住。
这种时候跟她说这个，不是在故意打她的脸嘛！
注意到她的难堪和委屈，孙家业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怒视着詹辞陌，“瑶瑶好心帮你说话，你别不识好歹！”
“詹辞陌，你不会是不敢打赌，所以故意岔开话题为难瑶瑶吧？”
何夏瑶一眼看出他这是在用激将法，心里更慌了。
孙家业这个蠢货，让他去针对桑连晚，他为难辞陌哥哥干什么！
何夏瑶心思动得很快，忽然转头看向周沙。
“官差大哥，家业哥哥就是开玩笑，不是故意要挑衅你的权威，你别生气。”
他们现在的小命是掌握在官差手里的，私下用性命打赌，可不就是在挑衅官差的权威嘛！
不得不说，何夏瑶的脑子确实转得快，但她显然没考虑过孙家业这个提出要用性命打赌的人会不会因此得罪官差。
她只想护着自己的辞陌哥哥，说不定还能因此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和聪慧，对自己另眼相待。
可惜，她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在听到她的话后，周沙不仅没生气自己的权威被挑衅，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倒觉得这个打赌很有意思。”
他顺着孙家业的激将法，道：“堂堂詹永安王世子，不会连这点小赌都不敢打吧？”
何夏瑶懵了，“你……”
“可以。”詹辞陌突然开口打断她。
何夏瑶震惊回头，“辞陌哥哥？”
詹辞陌却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他盯着周沙，漆黑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冷意。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周沙的刻意针对。
他甚至还能猜到这背后是谁在授意。
目的，自然是想要他，甚至整个王府众人的命。
见詹辞陌竟然应下这种无理赌约，王府其他人也惊了。
“陌儿，你别冲动。”
卫氏赶紧挡在他面前，面对着周沙，“这孩子受伤疼糊涂了，说胡话呢，你别当真。”
詹辞陌无奈，伸手将卫氏拉回来，“娘，我做事自有分寸，你信我。”
卫氏当然信他，可她没办法信才认识一天的桑连晚。
何况还是拿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命去信。
卫氏还想说什么，詹辞陌却已经看向了孙家业。
“既然是打赌，你也得拿出点赌注吧？”
孙家业没想到官差会帮着自己说话，更没想到才情智慧人人称赞的詹辞陌会这么轻易上当。
他得意的抬着下巴，“行啊！说吧，你想要什么赌注？”
詹辞陌嘴角轻勾，“我要……你的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仿佛要化作实质般射向孙家业。
后者心头颤了颤，本能升起一丝退意。
但所有人都看着他，赌约也是他先提出来的，孙家业当然不会退。
他毫不犹豫点头，“好，我跟你赌！”
瑶瑶也说桑连晚那个女人下贱歹毒，跟王府的人又没有感情，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跑，甚至连官差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所以孙家业信心十足，鼻孔都快翘天上去了。
但下一刻，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呵！”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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