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惩罚
第四十六章 惩罚
周宸铭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
这些事情他确实都知道，甚至有些是他纵容的。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苏婉沁既然占着周太太的位置，受点委屈怎么了？
可现在被周聿枭这样一条条摆在明面上，赤裸裸地摊开，他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和……一丝迟来的心虚。
“我……我那时不知道她怀孕……”周宸铭徒劳地辩解，声音干涩。
“哦？”周聿枭挑眉，“不知道她怀孕，就可以任由一个外人这样作践你的妻子，周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周家的脸面，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回事？”
周宸铭被堵得哑口无言，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周聿枭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眼底的嘲讽毫不掩盖：“你现在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求我高抬贵手。那苏婉沁当初受的那些委屈，又该怎么清算？”
周宸铭的心脏狂跳，他隐约明白了周聿枭的意思。
周聿枭微微向后靠了靠，语气变得莫测高深：“你想保杜诗瑶和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可以。”
周宸铭猛地抬头，紧张地盯着他。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周宸铭瞬间慌了：“既然你这么看重她，那就替她赎罪吧。”
周宸铭愣了半晌，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当初是怎么对婉沁的，你就亲自去体验一遍。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也让你好好记住，周家的人，不是谁都能动的。”
“体验……一遍？”周宸铭的声音都在发颤。
“怎么？不愿意？”周聿枭的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你对她们母子的重视，也不过如此。”
“不！我愿意！”周宸铭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没有选择。
杜诗瑶和孩子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必须保住他们。不管是不是他的种，在她踏进周家的那一刻，都必须是。
“小叔，只要您能放过她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聿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按下了内部通话键：“林业，进来。”
林业很快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副一成不变的笑。
“带他下去。”周聿枭的语气轻缓，“找几个人，帮帮他。”
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听得人心里发颤。
“杜诗瑶以前让少夫人做过什么，一样一样，都让他亲身经历一遍。做得不到位，就重来。什么时候我觉得可以了，什么时候为止。”
“是，枭爷。”林业恭敬应下，然后转向面色惨白的周宸铭，微笑道，“周少爷，请吧。”
周宸铭看着林业那张脸，只觉得浑身发冷。
所谓的“帮忙”，就是监视和强制执行。
他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周宸铭只能极不情愿地跟着林业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走廊里的光线明亮得刺眼，他咬紧牙关，心中怨恨与懊悔不断交织。
就为了那个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不得不低下头，去承受杜诗瑶曾经施加于自己妻子身上的痛苦。
林业将他带到了公司后勤部一个偏僻的杂物间门口，里面堆满了清洁工具和积压的物料。
一打开门，就是漫天尘埃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小少爷，今天就从这里开始吧。”林业笑着递给他一套丑陋又粗糙的保洁服，“杜小姐当初让夫人伺候宴会，端了不少盘子吧？”
“今天楼下的员工餐厅正好有一场大型聚餐，后厨需要人手帮忙传菜。您先去换衣服，然后会有人带您过去。”
周宸铭看着那套脏兮兮的衣服，胃里一阵翻腾。
让他去餐厅传菜？像最低等的杂工一样？
他下意识后撤一步，脸上的抗拒没有忍住。
见他犹豫，林业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客气：“枭爷吩咐了，要看您的诚意。您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送您回去见枭爷。”
这话惊得周宸铭猛然一颤，他想起周聿枭那张阴沉的脸，最后只能咬紧后槽牙，堪堪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换。”
他接过那套一股霉味儿的衣服，捏着衣服的手指都在发抖。
在林业的注视下，他屈辱地走进杂物间，换下了身上的高定西装，穿上了那件让他浑身不适的保洁服。
当他低着头，跟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后勤主管走向热闹的员工餐厅后厨时，周围投来的那些惊讶、好奇、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让他恨不得钻到桌底。
周宸铭这张脸，周氏集团的员工不会有人认不出。
周宸铭低垂着脑袋，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些视线，杂乱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让杜诗瑶进门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她变得这样狼狈。
他穿着那身保洁服，站在油烟弥漫又热气熏天的后厨，闻到洗洁精和食物残渣混杂在一起的气味，一时之间，胃里翻江倒海。
地板上不知撒了什么东西，粘腻不已，他昂贵的皮鞋有些挪不动了。
在这个狭小拥挤的后厨，他感到寸步难行。
那名后勤主管看见他后，眉头一橫，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周家小少爷，对他没有丝毫客气，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最底层的临时工使唤。
“愣着干什么？没看见那边堆成山的脏盘子吗？赶紧去洗！”他指着水槽边几乎要溢出来的餐具，不耐烦地呵斥，“给我洗干净点，要是留下一丁点油污，你就等着重洗吧！”
看着那油腻腻的盘子，周宸铭胃里又是一阵抽搐。
他这辈子连碗都没亲手洗过几个，现在却要洗这堆别人吃剩下的碟子。
他咬咬牙，戴上橡胶手套，把手伸进了满是泡沫的热水里。
水温很高，即便隔着手套，还是烫得他皮肤发红，残渣的味道混杂着厨房里消散不掉的油烟直冲他的鼻腔。
他只能笨拙地拿起盘子擦洗。好几次，满是洗洁精的手都拿不住盘子，差点滑脱打碎。
周围人不由得对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嘲笑议论起来。
他咬紧牙关，怒斥道：“看什么看，干好你自己的活去！小心我让小叔把你辞了！”
那些个人忙扭过头，心里却依旧忍不住耻笑他。
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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