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漂亮哥哥
第六十一章 漂亮哥哥
周聿枭语气沉稳而肯定：“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救苏叔。”
苏婉沁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悬起的心莫名沉了下来。
她想起他之前的维护，忍不住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爸爸的事这么上心？只是因为……”
“因为苏叔以前对我很好。”
周聿枭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雨幕，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雨刮器规律摆动的声音。
苏婉沁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我爸爸……他以前是怎么对你好的？”
她很难想象自己那个总是乐呵呵甚至有些粗线条的父亲，会和周聿枭这样冷情寡言的人有什么深厚的交集。
周聿枭沉默了很长时间。
久到苏婉沁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自讨没趣地想要转移话题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很多年前，我刚出意外，腿废了之后。”
他说的很简略，但那平淡的语气下掩盖的是一段灰暗的岁月。
“那时候，很多人觉得我完了，朋友散了，闲话很多。”
苏婉沁的心微微揪紧，她能想象那时他的处境。
小时候，她去周家的时候，也遇到过周聿枭几次。
虽然记忆不算明确，但她记得很清楚，周家老宅里总有个走不了路的漂亮哥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苦着一张脸。
“只有苏叔，还是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笑眯眯地来找我下棋。”周聿枭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但苏婉沁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他跟我说，年轻人跌倒了不怕，总能站起来。他还私下帮我联系了国外很有名的医生，告诉我还有痊愈的希望，让我别担心。”
他没告诉苏婉沁的是，那时苏叔经常跟他念叨家里古灵精怪的小女儿，说她像个小太阳。
有时苏叔来周家看他，还会带上这个小婉沁。
她总喜欢趴在窗外看他，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天真，一点也不怕他冷着脸，还会奶声奶气地说：“漂亮哥哥，你不要不笑嘛，笑一笑呀。”
每次来，她都会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果和小点心分一份给他。
“漂亮哥哥吃了甜甜的东西，就要笑起来哦。”
想到那些久远却清晰的画面，周聿枭冷硬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车子在雨幕中平稳行驶，车内温暖而安静。
苏婉沁不知不觉间，竟歪着头，靠在周聿枭的肩膀上睡着了。
雨声淅沥，车内一片静谧。
苏婉沁睡得并不安稳。
那些久远的关于“漂亮哥哥”的记忆碎片一点点钻入梦境，她看见那人总是苦着脸，让人很担忧。
即便在梦中，她都微微蹙起了眉。
醒来时，苏婉沁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周聿枭的外套，而身旁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坐姿，仿佛一座沉默的山。
车窗外的雨已经小了些，霓虹灯光散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折出七色光辉，让她有些分不清睡梦和限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是真的。
苏婉沁的心跳漏了一拍，忙收回手。
她不是没发现，自己对周聿枭的依赖和心动，早就滋长得快要挣脱理智的束缚。
这太危险了。
他是周宸铭的小叔，是周家真正的掌权者，他和自己本就有一段孽缘，怎么还能继续这样不像话下去？
或许……她该回去一趟。
周宸铭最近被整治得焦头烂额，脾气越来越暴躁，戒心也降到最低。
这是套话的最佳时机。
也能让她……心安定不少。
“在想什么？”周聿枭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婉沁坐直身体，将外套还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小叔，我想……回老宅一趟。”
周聿枭迅速皱眉。
“回去做什么？继续看周宸铭他们一家的脸色，还是继续被那个女医生刁难？”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有东西忘了拿。”苏婉沁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而且，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做个了断。”
“了断？”周聿枭转向她，目光如炬，“婉沁，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所有的事，都必须你亲自去冒险？”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婉沁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那你想做什么？”周聿枭逼近她，黑色的眸中满是不安和担忧，唯一的一丝愠怒也被他暗压下来，生怕吓到她。
“你觉得我把你带到这里精心照顾，是为了让你养好身体再去那个狼窝犯险？”
苏婉沁怔住了，心跳如擂鼓。
周聿枭看着她错愕的脸，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她微凸的小腹，那里的生命是他们之间最真实的联结。
“胎相已经稳定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些话，我以为可以再等等，等你自己想明白，但现在看来，我等不及了。”
苏婉沁屏住呼吸，预感到了什么，紧张得有些不敢看他。
“婉沁，”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做的这一切，从来不是为了周家，也不是为了周宸铭那个废物。”
“我从很多年前，就在看着你了。看着你像个小太阳一样，不管不顾地照进我冰冷的世界，那些糖，很甜。”
苏婉沁的瞳孔骤然收缩，有些紧张地别过脸。
“我容忍周宸铭，容忍周家，甚至容忍你嫁给他，是因为我以为那是你的选择，我以为那样你能幸福。”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后悔。
“但我错了，我现在不想再忍，也不想再等。”
“留在我身边，婉沁，我不想再以小叔的身份和你在一起，而是以孩子父亲的身份。”
他终于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现在，该你做选择。是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周家，继续做周宸铭名义上的妻子，还是留下来，和我一起，给我们的孩子一个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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