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涌动
次日，民政局。
摄影师看着眼前这对新人，皱起了眉头：“两位再靠近一点...对，新郎可以搂着新娘的腰...笑一笑好吗？这是在拍结婚照，不是......”
“就这样。”顾承煜打断他，面无表情地说。
林汐站在他身边，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近得符合结婚照要求，远得不至于让顾承煜反感。
她试着扬起嘴角，却发现笑的很僵硬。
拿到结婚证后，顾承煜的助理将她送到了一栋别墅。
车停在铁艺大门前时，林汐愣了一下--偌大的别墅孤独地矗立着，仿佛没有一丝人气。
“顾总吩咐，您住一楼客房。”助理轻描淡写地交代着，“二楼和三楼是顾总的私人空间......”
林汐点头表示明白，接过钥匙和她的行李箱。
助理很快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客厅里。
她拖着箱子走进那间客房，从箱底取出一本锁着的旧日记本--那是她十年暗恋的唯一见证。
她的指尖抚过略有磨损的羊皮面，然后将它放进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
天色渐黑，别墅里只有她的房间亮着灯光。
林汐蜷缩在陌生的床上，听着窗外风声呼号。
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那枚婚戒。
冰凉、没有温度，就像这场婚姻本身。
她想起今早签完字后，顾承煜头也不回离开民政局的背影。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有些人，即使就肩并肩的挂在结婚证上，两个人的距离比星辰大海还要遥远。
“三年......”她喃喃自语，“一千零九十五天......”
窗外的雪依然下着，无声却执着。
就像她那颗不肯彻底死去的心。
顾氏集团办公楼。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办公室的桌上。
林汐站在茶水间，往咖啡里加了一包糖。
带着惺忪的睡眼，站在咖啡机旁打了个哈欠。
昨夜她又梦到了一年半前和顾承煜领结婚证的场景，醒来很是疲惫。
昨天会议室上闹的不可开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顾承煜的那句“滚出去”犹如耳畔，哭的她舌头发麻。
“哟，林设计师还有心情喝咖啡呢？”
市场部的刘姐凑过来，保温杯里飘着几颗红艳艳的枸杞，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林汐捏扁了黄糖包。
一夜之间整个公司都在疯传昨日项目汇报会上，林汐剽窃了苏婧的策划案。
她熬了好几个通宵完成的、倾注了她所有心血与证明实力的“星回”方案，在项目进度会上电脑上的文件被换成了不属于她的方案，当她打开ppt时呈现在大屏时，她震惊了。
她一页页翻到底部，这不属于她的方案，显得惊慌失措。
ppt里的设计稿内容并不出众，却又和自己的方案那么相似。
在她惊鄂慌乱之际，苏婧却施然起身要求先汇报她的方案，而方案的内容竟然是她这几天的心血。
苏婧给它命名为“星耀”，并声称这是她们团队连夜赶工的“原创”成果。
众目睽睽之下，苏婧演讲完后，一句“灵感可以相似，但这程度如此雷同”便将她打入剽窃的流言蜚语中。
作为刚入顾氏集团不过一年多的新人，又碍于没有证据，她只能懦弱的将带着一丝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顾承煜。
眼见顾承煜整个脸都黑了下来，只咬牙切齿的一句“滚出去”就完成了对她的死亡宣判。
“苏总监已经回来接管设计部了，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不要以为顾总平时待你和别人有点不同，就得寸进尺......”
刘姐阴阳怪气说笑的时候，手表上的反光突然晃了晃她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曾经总考倒数的王小胖现在在江城开了一个网红餐厅叫什么“Hunt Food”，开着超跑，搂着好几个漂亮的小女友，笑得牙不见眼。
再看自己如今这幅鬼样子，不禁感叹人生真是反复无常。
茶水间微波炉“叮”的一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说刘姐的女儿准备参加高考？”
“是啊......”
“那可千万要当心，不要学习某人野鸡攀凤凰，万一攀到了个有主的凤凰，岂不是要上演互相撕扯头发的戏码？”这一年来，她也是学到了像顾承煜那样的毒舌。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眼看刘姐脸都气绿了。
她突然笑了。“就......表面意思......”
周围的人见此倒吸了一口冷气，也不敢说什么，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到顾氏的半年来，众人都只以为她是顾承煜的远房亲戚。
因为关系户的原因，不免有些人故意在工作中给她使绊子。
爷爷离开后，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一次失误不代表什么，她一定会证明，“星耀”就是她的“星回”。
晚上七点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
显示器蓝光映着她设计的另一个珠宝作品效果图模型。
林汐把策划案最后一张效果图拖进PPT，突然听见走廊传来高跟鞋声。
“这么晚还在？”苏婧站在门口，香水味先一步飘进来。
“承煜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能力有限......”
窗户玻璃外，江城的繁华灯光像一堆冷掉的烟头。
林汐保存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
苏婧站在身后，似有似无间她还闻到了顾承煜身上的雪松香。
“苏总监不是也在这里？”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定能照出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苦涩嘴脸。
“我啊，刚跟顾总深入交流了下，准备出去吃晚......”苏婧的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好的，苏总再见。”不等苏婧讲完，林汐便一脸假笑的送客。
下班之前，林汐特地去监控室调了那天晚上的监控，但是很奇怪，偏偏那天晚上大楼停电了没有记录。
林汐回到别墅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九点了。
顾承煜整个人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林汐在门外换了拖鞋，因为多天的加班进门的时候已经疲惫的不行，看见顾承煜的时候有点惊讶。
他平时工作很忙，常常凌晨才回来。
“怎么这么晚？”顾承煜挑了挑眉。
“你怎么这么早，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林汐欲言又止，此时他不是应该和苏婧在一起么？
“嗯？”
“顾承煜，你信我吗？”她在等一个回答。
顾承煜看着林汐眼里的坚定，表情有些错综复杂，知道她是在说作品剽窃的事情，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算了......”林汐想听又怕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顾承煜，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汇报会上你明明那么生气的叫我滚出去，可是回到这里，你这两天对此事不闻不问，你也不了解事情的原因经过结果，就这样......”
“林汐，我给你借胆子了？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熟悉到我要敞开心扉跟你沟通了？”
眼看顾承煜云淡风轻的用遥控器调换了个频道，嘴巴又说着这么恶毒冷漠的话......
林汐一把抢过遥控器，“你去你自己楼上看，这里的电视机是我的！”
她瘪了瘪嘴，最后“我的”两个字咬的很重。
好像除了工作以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挑动不了顾承煜半分情绪。
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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