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张大炮殉国
“狗娘养的小鬼子，就仗着飞机大炮欺负人！”
张大炮从震得发麻的掩体里爬出来，满身尘土，对着天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
“司令员！您怎么在这儿？”几个军官刚从另一侧掩体钻出来，看到他时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这里太危险了，您快回指挥部去！前线有我们呢！”
“回去？回哪儿去？”张大炮瞪起眼睛，指着身边正在包扎伤口的士兵，“弟兄们都在这儿浴血奋战，老子一个人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声音掷地有声：“今日，老子就在这儿，跟弟兄们共存亡！阵地在，我在；阵地丢了，我也得跟它一块儿碎在这儿！”
旁边的士兵们听到这话，原本疲惫的脸上瞬间燃起了光。
一个年轻士兵抹了把脸上的血，嘶吼道：“司令员都跟咱们在一块儿，怕个球！跟小鬼子拼了！”
“对！拼了！”
“死也死得值了！”
呐喊声在阵地上此起彼伏。
另一边，鬼子师团长站在观测点，看着即将拿下的阵地又被东北军硬生生夺回，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手里的指挥刀几乎要被捏断。
“废物！一群废物！”
此刻已经是下午四点，离藤原一郎规定的时限只剩一个小时，要是还拿不下阵地，他根本没法向总司令官交代。
“命令！所有能动的部队，全部压上去！”师团长眼神狠厉，“让两个联队长带队，组成敢死队，冲在最前面！今天就是拼光所有人，也得把阵地拿下来！”
很快，两个鬼子联队长举着军刀，带着数千名士兵组成的敢死队，冲向东北军阵地。
他们嘶吼着，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攻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
“弟兄们，小鬼子上来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张大炮见状，大声下令攻击。
阵地上枪炮声再次炸开，子弹嗖嗖地穿梭，却挡不住汹涌的人潮。
很快，双方的距离拉近，子弹打光的战士们纷纷举着大刀冲上去，与鬼子绞杀在一起。
张大炮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劈、砍、剁，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
一个鬼子挺着刺刀刺来，他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就将对方的脑袋劈成两半。
又有两个鬼子从两侧包抄，他不退反进，左劈右砍，瞬间将两人砍倒在地。
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是红着眼嘶吼。
“杀！给老子杀！”
战士们被司令员的勇猛点燃了血性，哪怕浑身是伤，也要扑上去抱住鬼子同归于尽。
阵地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都杀红了眼，没人后退，也没人能后退。
打退鬼子又一轮进攻后，张大炮拄着卷刃的大刀站在阵地上，浑身被血浸透，脸上、身上全是黑红的血渍，眼神却依旧如炬，犹如一尊浴血的杀神。
东北军士兵们抓紧时间在废墟中翻找武器弹药，有人往步枪里压子弹，有人捡起鬼子的手榴弹别在腰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人敢松懈。
谁都知道，下一轮进攻很快就会到来。
可另一边，其他阵地上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妙。
无线电里不断传来阵地失守的消息，多处防线被鬼子突破，尽管第四军、第五军的士兵们还在拼死抵抗，但双方武器差距实在太大，鬼子的坦克和重炮像绞肉机一样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到下午五点左右，鬼子已经占领了江边防线一半以上的阵地。
东北军死伤惨重，战壕里、掩体旁，到处都是士兵们的尸体，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夕阳开始落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焦黑的阵地上。
张大炮望着其他方向失守的阵地，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弟兄们都已经尽力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边仅剩的士兵们吼道：“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东北军没有一个孬种！小鬼子想要踏过这片土地，就必须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誓死不退！”士兵们嘶哑地回应。
今日一天的战斗，东北军至少消灭了一万多头小鬼子，但代价是两个军几乎被打残，能战斗的人已不足两成。
鬼子师团长通过望远镜看到东北军阵地上的情形，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支队伍在他们轮番轰炸、冲锋下，竟然还能守住最后一块阵地，骨子里的血性远超想象——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敬意归敬意，他还是对着话筒下达了最后的进攻命令。
上千头小鬼子嗷嗷叫着，再次杀向张大炮所在的阵地，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饿狼。
张大炮猛地举起大刀，刀锋直指敌群，声嘶力竭地喊道：“弟兄们！保家卫国，死得其所！就算我们死了，在我们身后，还有千千万万个东北军兄弟，他们会为我们报仇的！十八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他的声音在阵地上回荡，带着一股滚烫的热意。
“我作为司令，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能和你们并肩作战！
你们都是最勇敢的人！
现在，让我们发起最后的冲锋——就算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杀！”
“杀！”
残存的东北军士兵们嘶吼着，跟着他们的司令员，举着大刀、端着步枪，义无反顾的朝着汹涌而来的鬼子冲了上去。
阵地上，东北军士兵们与鬼子展开了最后的白刃战。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有的士兵被刺中腹部，就死死抱住鬼子的腿，让战友补上一刀。
有的断了胳膊，就用牙齿咬着鬼子的耳朵，同归于尽——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张大炮手持大刀，在敌群中疯狂砍杀。
刀锋所过之处，血光飞溅，短短片刻，他面前就倒下了十多个鬼子的尸体。
他浑身浴血，眼神凶狠如虎，周围的鬼子被这股气势震慑，竟一时不敢上前。
“来啊！”
张大炮怒吼一声，主动朝着最近的鬼子冲去，大刀横扫，又有两个鬼子惨叫着倒下。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六七个鬼子互相使了个眼色，挺着刺刀从不同方向围了上来。
张大炮拼尽全力挥舞大刀，格挡、劈砍，却终究抵不过体力透支。
一声闷哼，几把刺刀同时刺入他的身体。
他晃了晃，却没有倒下，而是用大刀撑住地面，硬生生挺在那里。
眼神依旧凌厉，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眼前的鬼子。
那股至死不休的狠劲，让所有小鬼子都心头发寒，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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