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别挑战我的底线

盛妍走到奶奶住的老宅前，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手腕，方才程方煜捏过的地方泛着淡红，按下去隐隐作疼。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又用力眨了眨眼，把眼底没压下去的湿意逼回去，这才推门进去。

玄关的暖光顺着门缝漫出来，裹住她冰凉的指尖。

张阿姨端着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从厨房出来，见她进门，立刻笑着迎上来：“少奶奶可算来了，老太太从下午就念叨你，银耳羹炖在砂锅里温着，我这就给你盛一碗。”

“麻烦张阿姨了。”

盛妍轻声应着，换鞋时目光不自觉落在客厅方向，奶奶正坐在藤椅上择青菜，阳光透过窗纱落在她银白的发梢上，连带着手边的竹篮都染了层暖光。

“妍妍来了？”

奶奶听见动静，抬头朝她笑，手里的动作没停，“过来坐，刚晒的毯子还软和，垫着不凉。”

盛妍走过去，刚要坐下，手腕却被奶奶轻轻攥住。

老人的手暖得惊人，触到那片淡红时，指尖顿了顿：“这是怎么了？撞着了？”

盛妍心里一紧，慌忙把手往后缩，扯出个浅笑：“没事奶奶，早上不小心蹭到门框了，不疼。”

奶奶没拆穿她，只是松开手，把择好的青菜放进竹篮，又起身去柜里翻出个小瓷瓶，倒出些透明的药膏递过来：“张阿姨熬的芦荟膏，抹上能消得快些，别总不当回事，女孩子的手腕细，撞着了也疼。”

盛妍捏着瓷瓶，冰凉的瓷面抵着掌心，眼眶忽然就热了。

她低下头拧开瓶盖，借着涂药膏的动作掩饰情绪，声音轻得发闷：“谢谢奶奶。”

“跟奶奶客气什么。”

奶奶重新坐回藤椅，看着她涂药膏的动作，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语气很轻，“上午我给你打电话，听你声音有点哑，是……和方煜谈得不顺利？”

盛妍涂药膏的手顿了顿，指尖的药膏蹭在手腕上，凉得人心里发颤。

她抬眼看向奶奶，老人的眼神温和，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没谈拢。”

盛妍斟酌着开口，尽量把语气放得平淡，“他不太愿意离，我……还在想别的办法，您别担心。”

她没说诉讼的事，也没提程方煜的监视和嘲讽，奶奶一向疼她，要是知道这些，怕是要气坏了身子。

奶奶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个有主意的，做事有数，奶奶信你，只是妍妍啊……”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盛妍泛红的眼尾上，声音放得更柔，“要是碰到难办的事，别自己扛着，就算你和方煜真的离了，你也是我程家的孙女，有奶奶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句话像温水，顺着盛妍的喉咙滑下去，熨帖了她心里所有的褶皱。

她咬着唇，没忍住，眼泪还是砸在了手背上，滚烫的。

“奶奶……”她哽咽着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奶奶打断。

老人起身拿了张纸巾递给她，笑着说：“哭什么，多大的人了，张阿姨的银耳羹该好了，咱们吃饭，边吃边说。”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盛妍爱吃的，张阿姨把银耳羹端上来，瓷碗里的羹汤透着琥珀色，撒了把切碎的桂圆肉，甜香瞬间漫开来。奶奶给她舀了勺羹，轻声说：“多喝点，补气血，看你这阵子瘦的。”

盛妍捧着碗，小口喝着银耳羹，甜意顺着舌尖漫到心里，压下了之前的委屈。祖孙俩没再提离婚的事，只是聊着家常。

张阿姨新学的点心方子，院子里的菊花该修剪了，还有盛妍小时候爬树摔下来，奶奶背着她去医院的旧事。

正说着，盛妍的手机忽然震了震，屏幕亮起来，弹出一条朋友圈提示。

发信人是乔安琪，配了张照片：背景是程方煜办公室的落地窗，窗台上摆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放着枚银色袖扣。

那是程方煜常戴的那对，文案写着：“等某人下班，咖啡要凉了哦~”

盛妍的指尖猛地攥紧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眼底，又迅速暗下去，她下意识按了电源键，把手机扣在桌角，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怎么了？”奶奶抬眼看向她，语气依旧温和，“工作上的事？”

“没有，”盛妍勉强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口羹，却觉得嘴里的甜意淡了些，“就是广告推送，没什么要紧的。”

奶奶没再问，只是给她夹了块排骨，轻声说：“多吃点，看你这碗羹半天没动几口。”

盛妍点点头，低头吃饭，却没了之前的胃口。

她知道乔安琪是故意的，知道她和程方煜还没离婚，却一次次用这种方式挑衅，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位置。

可她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假装没看见。

吃完饭，盛妍帮着张阿姨收拾碗筷，又陪奶奶坐了会儿，眼看天快黑了，才起身告辞：“奶奶，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路上慢点，”奶奶送她到门口，又把那瓶芦荟膏塞进她包里，“记得按时抹，别碰水。”

“我知道了。”

盛妍应着，转身走进暮色里。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奶奶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她转身对张阿姨说：“给方煜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程方煜赶到小楼时，刚抽完半根烟，他把烟蒂摁在车门的烟灰缸里，推门进去时，看见奶奶正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本旧相册，指尖落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那是盛妍十八岁生日时拍的，小姑娘穿着白裙子，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奶奶。”程方煜走过去，声音带着些疲惫。

奶奶没抬头，只是翻过一页相册，轻声开口：“你和妍妍的事，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

程方煜沉默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但妍妍现在还是程家的媳妇，”奶奶终于抬头看他，眼神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要是想折腾，我不拦着，可不能让她受委屈，更不能让外人看程家的笑话。她是个好孩子，没对不起你，你别太过分。”

程方煜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看见奶奶眼底的失望。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知道了，奶奶。”


　　(https://www.02ssw.cc/5031_5031940/50391729.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