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关系户罢了
盛妍靠在卧室窗边，旧手机被她攥在掌心，屏幕亮了又暗。
张妈的短信还没回，别墅里静得过分，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偶尔传来张阿姨轻手轻脚打扫的声响，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旧手机，通讯录里只有寥寥几个人，除了张妈，就只有晴晴和宋叙。
晴晴那边昨晚已经说过线索断了，宋叙……
她不想再把他卷进来，早上他发消息问她是否安好，她只回了句“没事，别担心”。
窗外的阳光渐渐移到地板中央，铁栅栏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像一道道捆住手脚的锁链。
盛妍正出神，忽然听到玄关传来门铃声，不是程方煜的指纹解锁声，倒像是有人按了门铃。
她心里一动，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张阿姨正透过猫眼张望，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拉开了门。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程奶奶的声音传进来，带着熟悉的温和：“我来看看小妍，在家待着闷得慌。”
盛妍快步走下楼，就见奶奶拎着一个食盒站在玄关，身上穿的还是早上出门时的驼色大衣，鬓角沾了点外面的寒气，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奶奶……”
她快步上前，伸手接过食盒，指尖碰到盒子的温度，是温的。
“看你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
奶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比她的脸暖，“是不是这两天没睡好？”
盛妍摇摇头，把食盒放在茶几上，拉着奶奶坐在沙发上：“没有，就是在家待着有点闷，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让张阿姨准备您爱吃的。”
“准备什么呀，我就是不放心你。”
奶奶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盒包装精致的桂花糕，还是城南那家老字号的，“昨天在老宅没敢多问，怕你难受，今天一琢磨，方煜那混小子指不定怎么气你呢，索性过来看看。”
桂花糕的甜香飘出来，盛妍鼻尖一酸，她结婚前最爱吃这家的桂花糕，后来忙着重组盛家的烂摊子，渐渐就忘了，没想到奶奶还记得。
“他没气我，就是不让我出门而已。”
盛妍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涩，“奶奶，您别为我操心，我没事的。”
“没事？”
奶奶攥着她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她袖口下隐约露出的红痕上，语气沉了下来，“这手腕上的印子，是方煜那混小子捏的吧？”
盛妍下意识把袖子往下扯了扯，刚想找借口，就被奶奶按住手。
“别替他瞒，”奶奶的指尖划过那道淡红色的印子，眼底满是心疼，“他要是敢对你动手，奶奶替你做主！”
盛妍鼻尖一热，眼泪差点滚下来，只能低下头咬着唇：“真没事，他就是当时气糊涂了……”
“气糊涂也不能动手！”
奶奶打断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软了些，“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行了，别坐着闷着，陪奶奶去客房看看，上次我落了条披肩在这儿，找出来给你披着，省得着凉。”
盛妍知道奶奶是故意找借口避开她，顺着她的话站起身：“我陪您去。”
“不用，你坐着吃糕，”奶奶推着她坐回沙发，“我熟门熟路的，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奶奶拎着随身的包，转身往客房走去，关上门的瞬间，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程方煜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程方煜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奶奶，什么事？”
“什么事？”
奶奶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谁允许你把小妍关在家里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
程方煜顿了顿，声音弱了些：“我就是怕她出去再被人拍……”
“怕被拍就软禁她？”
奶奶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被乔安琪迷昏了头！现在立刻去给小妍买份礼物，城南那家老字号的桂花糕她爱吃，还有上次我在珠宝店看中的那只玉镯，你给我亲自去买回来，晚上回来给她赔罪！”
“玉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含糊的“知道了”，奶奶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听筒里隐约传来乔安琪的声音：“方煜，有什么急事么？”
奶奶脸色一沉，对着电话说：“让乔安琪别跟着瞎掺和你们的事，那是程家的家事！挂了！”
说完，她狠狠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包里，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才推门走出客房。
而另一边，程氏集团的办公室里，程方煜刚挂了电话，乔安琪就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脸上带着温顺的笑：“方煜，是奶奶的电话吗？是不是……在说盛妍姐的事？”
程方煜“嗯”了一声，捏了捏眉心，没多说。
乔安琪把水杯放在他手边，指尖悄悄攥紧。
刚才她凑近时，隐约听到“买礼物”“赔罪”“玉镯”几个词，心里瞬间烧起一股妒火。
老太太看上的那只玉镯，可价值不菲，虽然对程家来讲不算什么，但是这却是对盛妍的认可。
她心里嫉恨，可脸上却半点不敢露，她挨着办公桌坐下，声音柔得像水。
“奶奶年纪大了，肯定受不了折腾，盛妍姐，这又是何必呢……”
“方煜，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些糕点，本来我是想着给盛妍姐送去，解除她对我的误解……既然这样，不如你一起带回去吧。”
看着乔安琪脸面全是隐忍的委屈，程方煜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见对方眉宇间有松动的痕迹，乔安琪很清楚，这个男人还是把老太太的话听了进去。
“刚才我听到了什么礼物的事，不如我帮你一起跟着去看看，我的眼光肯定比你的好。”
想到奶奶的话，程方煜太了解她的性子，既然乔安琪主动提出来，他也乐的清闲，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二人很快就一起出现在了商场里，程方煜径直来到玉镯面前，一枚羊脂白玉的素圈静静伫立在那里，不知怎的程方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盛妍戴上这镯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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