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拿人命开玩笑
盛妍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的颤抖没停，连带着声音都发颤，却字字像淬了冰的针，扎进程方煜心里：“程方煜，你恨我、报复我，我都认了。”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闷痛让她皱紧眉，却还是逼着自己把话说完：“这次比赛你故意给我安排SMA病例，想让我输，我当你是还记着当年的‘仇’，可我没料到，你能恶劣到拿人命开玩笑！”
“人命？”
程方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左边脸颊的痛感还在，可更让他混乱的是盛妍的话，“你在说什么？什么拿人命开玩笑？”
他往前凑了半步，眼里的错愕掺了点急切，想看清盛妍眼里的情绪，那失望太浓，浓得像化不开的雾，让他莫名发慌。
盛妍却猛地别过脸，不愿再看他，喉结滚动着。
比赛开始前的电话，是程家的佣人打来的，说奶奶在公园突发心梗，身边没人，只记得我的号码，让她赶紧过去。
“你当然不知道。”
盛妍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悲凉，她转回头，目光直直撞进程方煜眼里，带着几分自嘲：“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程方煜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下意识摸出手机，屏幕上那十三通未接来电还亮着，像一个个无声的质问。
就当她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一辆失控的车子迎面而来。
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故意给她安排难病例，想让她输，乔安琪在她身边阴阳怪气，处处针对，现在她因为奶奶的事离场，刚出门就遇上车祸，这一切太巧了，巧得像早就写好的剧本，就为了给乔安琪铺路，让她顺理成章地赢比赛。
更让程方煜心慌的是，他从盛妍的眼神里看到了“彻底放弃”，不是之前的针锋相对，不是闹脾气的冷战，是真的想把他从她的世界里剔除。
这种感觉，比被她扇一巴掌还让他难受，他习惯了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哪怕是恨，也是一种“在意”，可现在，她眼里的那点“在意”都快消失了，只剩下冷漠和排斥。
他突然意识到，盛妍可能真的要脱离他的掌控了，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慌了神，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发颤。他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抓住她的手，想让她听他解释，想做点什么把她拉回来，不管用什么方式。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盛妍的衣角，就被她猛地推开，她的力气不大，却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差点让他踉跄着后退。
“别碰我。”
盛妍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程方煜，我现在不想听你任何解释，也不想再看到你。”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疲惫的厌恶：“你走，赶紧滚出我的病房。”
“盛妍！”
程方煜的怒火又冒了上来，混合着心慌，让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拿着人命开玩笑？”
“我不想听！”
盛妍再次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引得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变快，红色的心率数字往上跳了好几格。
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额角的纱布又渗出一点淡红，看得程方煜心头一紧。
他刚想上前帮她顺气，却被她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太明显。
程方煜的动作僵在半空，心里的火气和慌乱搅在一起，像一团乱麻。
他看着盛妍苍白的脸、急促的呼吸，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排斥，终于意识到，现在的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想回头再说点什么，可背后传来盛妍冰冷的声音：“滚。”
那一个字，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犹豫，他猛地拉开病房门，摔门而去，动作里带着不甘，带着烦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门外的走廊里，乔安琪正来回踱步，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眼睛却死死盯着病房门的方向。
听到开门声，她立刻迎上去，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惊喜：“方煜，你出来了！盛妍姐她……”
话音还没说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程方煜的左脸上，那道巴掌印清晰得很，红得刺眼，和他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乔安琪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的惊喜变成了恰到好处的惊讶，紧接着，又染上了浓浓的心疼。
她快步上前，伸手就想去摸程方煜的脸，声音柔得发颤：“方煜！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盛妍姐她……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的指尖快要碰到程方煜的脸颊时，却被他猛地挥开，程方煜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左边脸颊的痛感还在，心里的烦躁更甚，他冷冷地瞥了乔安琪一眼，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不关你的事。”
乔安琪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方煜，我只是担心你……刚才我就在门外，听到你们好像吵架了，盛妍姐她刚醒，情绪不稳定，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程方煜的表情，见他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暗暗窃喜—，看来盛妍和程方煜彻底闹掰了，这巴掌没白挨！
可脸上的心疼却更浓了，她往前凑了凑，声音更低了：“你的脸肯定很疼吧？我包里有冰袋，我帮你敷一敷好不好？”
程方煜没理她，转身靠在走廊的墙上，掏出烟盒想抽根烟，却发现烟盒是空的。
他烦躁地把烟盒扔在地上，一脚踹开，目光又落回病房门上，眼神复杂得很，有怒火，有不甘，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心慌。
乔安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窃喜更甚，却还是装作担忧的样子，蹲下身去捡烟盒，嘴里还念叨着：“方煜，你别生气了，盛妍姐她就是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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