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是他

“程总，还有事？”

宋叙语气冰冷，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程方煜看着被宋叙护在身后的盛妍，终究还是压下了怒火，只看向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盛妍，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但我不会放弃的。”

盛妍脚步未停，只是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无波：“程总，没必要。”

说完，她便和宋叙并肩离开，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程方煜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眼底的执拗越来越深。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查一下宋叙和盛妍最近的行踪，越详细越好。”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盛妍是他的，不管是谁，都别想抢走。

程方煜驱车驶离医院，黑色宾利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最终停在山顶别墅的庭院前。

感应灯次第亮起，将铺满青石板的小径照得透亮，可他推开车门时，眉宇间的阴霾却丝毫未散，客厅落地窗后，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正安静地立在暖黄的灯光里。

是乔安琪。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推门而入的瞬间，乔安琪立刻迎了上来，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笑容温婉得恰到好处：“方煜，你回来了，我看你最近为了项目连饭都顾不上吃，特意炖了排骨汤，还温了杯牛奶给你。”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骨汤香，可程方煜只觉得胸口发闷，他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目光扫过餐桌上摆好的两副碗筷，眉头瞬间蹙起，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疏离：“你怎么来了？”

乔安琪端着牛奶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委屈，却又很快掩去，她上前两步，将牛奶递到他面前：“我……我看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你。”

程方煜没有接，只是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眉心，两年前盛妍不告而别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那时他像疯了一样，把自己关在别墅里，酗酒、摔东西，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

是乔安琪一直守在他身边，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吃的，在他醉酒后默默收拾满地狼藉，甚至在他因失控弄伤手时，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

他不是铁石心肠，乔安琪对他的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更让他动容的是，盛妍走后不久，他曾怀疑乔安琪知道些什么，毕竟她是少数能靠近盛妍的人。

可每次他试探着询问，乔安琪都只是红着眼眶摇头：“方煜，我真的不知道盛妍为什么要走，她走之前连句话都没跟我说……”

那副无辜又担忧的模样，让他终究没能再追问下去。

后来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竟错认成了盛妍，死死抓着乔安琪的手腕，声音沙哑地喃喃：“盛妍……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不该跟你置气……之前公开说要追求安琪，都是我故意气你的，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那一刻，乔安琪的身体骤然僵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底翻涌着震惊、恐慌，还有一丝被死死压抑的不甘。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红着眼眶，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失控的孩子：“方煜，你别这样，盛妍她……她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等他第二天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话，心里满是愧疚。

他知道乔安琪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一直陪着他，便提出要给她补偿，程氏的资源、股份，只要她想要，他都能给。

可乔安琪却摇着头拒绝了，只是轻声说：“方煜，我不要补偿，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乔安琪那时心里清楚，程方煜对盛妍的执念有多深，可她更笃定，盛妍既然走了，就绝不会再回来。

只要她一直守着他，总有一天，他会忘了盛妍，会看到她的好，会留在她身边。

可她没料到，盛妍会以Sun专家的身份回国，更没料到，程方煜再次见到盛妍时，眼底那股痴迷的光芒，比两年前还要灼热。

此刻，程方煜看着乔安琪温顺的模样，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盛妍的身影，医院走廊里，她被他攥住手腕时眼底的疏离，宋叙将她护在身后时的坚定，还有两人并肩离开时默契的背影……每一幕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语气稍缓：“以后不用特意过来，我这边没什么事。”

他怕，怕哪一天盛妍突然过来，看到乔安琪在这里，又会误会他，两年前的误会已经让她离开了一次，这一次，他再也承受不起。

乔安琪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逐客之意，反而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沉默了几秒，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叠照片，轻轻推到程方煜面前。

“方煜，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方煜的目光落在那叠照片上，眉头微挑，带着几分疑惑伸手拿起。

可当他低头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雅致的西餐厅，暖黄的灯光下，盛妍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的男人，正是宋叙。

照片里，宋叙正拿着菜单，侧头对盛妍说着什么，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盛妍微微抬着头，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柔和。

还有几张是在医院楼下拍的：宋叙替盛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轻轻护在她的头顶，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宋叙手里拎着盛妍的电脑包，还伸手替她拂开了被风吹到脸颊的碎发……

每一张照片的角度都选得极好，将两人的互动拍得格外亲昵，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程方煜的手指死死攥着照片，指腹几乎要将照片边缘捏得变形，指节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胸腔里猛地窜起，烧得他理智几乎崩塌。

宋叙……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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