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噩耗
“季尘”来到科研基地，看见楚语汐正蹲在一片花圃里忙碌着什么。
“在干嘛呢？”
听到季尘的声音，楚语汐起身擦了擦汗，莞尔笑道：
“你们这儿有些我没见过的药草，挖一点带回养心湖去栽培。”
“经过同意了吗你就挖？”
“季尘”用玩笑的口吻说道。
“基地负责人答应了的，不信你问他去。”
楚语汐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季尘”笑了笑：“逗你玩儿呢，随便挖，想挖多少挖多少，不行把这片花圃打包带走我都没意见。”
“……你当然没意见，毕竟又不是你种的。”
“哈哈，对了，怎么没看见董老？”
“师父难得出山一趟，基地负责人这两天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好不容易说动师父留下来开两堂课再走。”
“挺好的。”
“季尘”点点头，继续道：
“你们走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送你们回去。”
“知道啦！”
楚语汐应了一声，然后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挖起药草来。
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季尘”故意在她面前晃了两圈。
楚语汐放下手里的小铲子，神色古怪地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
“我感觉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有吗？”季尘故作茫然：“我哪里奇怪了？”
楚语汐直勾勾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轻轻摇头：“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
恰好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楚语汐看了眼备注，惊喜地接通了电话：“妈，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呀！”
然而，对面传来的却是另一个女人颤抖、急迫的声音。
“是……是小汐吗？”
楚语汐再次确认了一遍来电备注，黛眉轻蹙，问道：
“你是哪位？我妈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我是张阿姨啊，跟你们一个单元楼的，以前经常跟你妈妈一起买菜，还记得吗？”
“是你啊张阿姨，我妈呢？”
“你妈她……出事了。”
“啪”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地上。
楚语汐整个人双目无神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小汐……”
电话那头张阿姨的声音持续传来。
季尘赶紧捡起手机，询问道：“兰香阿姨究竟出什么事了？”
“她在小区门口被车给撞了，路过的好心人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可惜还是没能抢救回来，唉……兰香姐挺好的一个人，你说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呢……”
季尘急忙问道：“在哪个医院？”
“富安区第一人民医院。”张阿姨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是小汐的男朋友吧？赶紧带她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见最后一面……”
楚语汐泪流满面地抢过手机，耳边却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电话已经被“季尘”挂断。
“跟我走。”
科研基地上空，一架宛如金翅大鹏的战机呼啸升空。
季尘的本体已经在战机上等候。
而他的影子分身也在登上战机的那一刻，重新回归他的脚下，变成一团黑色的阴影。
楚语汐由于悲伤过度，双眼早已哭得红肿不堪，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变化。
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趴在桌子上不停抽泣着。
季尘坐在旁边，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动作轻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失去至亲的痛苦他也经历过，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绝望的一段岁月。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楚语汐此时的感受。
当初楚叔的牺牲，就已经对楚语汐造成过巨大的打击，如今她好不容易走出丧父的阴影，没想到兰香阿姨又出现了意外……
“季尘……”
楚语汐止住哭声，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看向一旁的季尘，沙哑着嗓音开口。
“我妈妈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其实张阿姨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但在亲眼见到这一切之前，季尘不想让楚语汐连心底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
他抓着楚语汐的手，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柔声宽慰道：
“兰香阿姨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
十分钟后。
两人抵达富安区第一人民医院。
楚语汐下地之后，两腿瘫软，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
季尘干脆将她背在背上，直奔急救中心的前台，询问兰香阿姨的下落。
最终，他们在医院的太平间见到了兰香阿姨的遗体。
“妈！！！”
楚语汐看到白布下母亲遗体的一瞬间，整个人当场泪崩，她从季尘身上跳下，浑身颤抖着扑向停尸床。
她的哭喊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让人看得格外心疼。
季尘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默默地陪伴。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医院的工作人员前来提醒，通知他们该离开了。
季尘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已经知晓。
而后，他脚步轻缓地来到楚语汐身边。
“语汐，和阿姨做最后的告别吧。”
人死不能复生，兰香阿姨终究是要火化和下葬的。
楚语汐早已经哭到失声，昔日那双清丽绝尘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全部的光彩，只剩下悲痛到绝望的黑与白。
她像是没听见季尘说的话一样，将脑袋趴在停尸床上，抓着母亲早已冰凉的手，一言不发，心如死灰。
季尘叹息了一声，把白布重新盖上，然后强行将楚语汐带离了太平间。
……
医院天台，楚语汐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任由楼顶的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与此同时。
季尘返回急救中心，亮明自己的军人身份后，从医院工作人员处获取了兰香阿姨的抢救报告。
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时间线和详细死因。
兰香阿姨由于遭到剧烈撞击，脏器当场破损，并伴有大出血，加上颅骨着地，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只有一息尚存。
对于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而言，这样的伤害无疑是致命的。
除非董老当时就在现场，否则任谁也改变不了兰香阿姨不治身亡的结果。
季尘拿着报告回到天台上，发现楚语汐还在独自发着呆。
不到一年时间，接连失去双亲，对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来说还是太残酷了些。
季尘不禁在心底感慨：命运弄人呐！
那么多坏人还活得好好的，偏偏像楚叔和兰香阿姨这样心地善良、富有正义感的人，却要被死神无情地带走？
凭什么好人活不长久？
凭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三口之家就要支离破碎？
留下楚语汐一个人举目无亲，孤零零地活在这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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