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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嘲讽大王何书墨(8k)


夜晚幽暗的刑讯司大牢中,何书墨故意押着张不凡在张权面前走了一圈。

    一路垂头丧气的张不凡见了张权,当即振奋大叫:“爹!爹你快救我!”

    牢狱里的张权白发如草,外表狼狈,但是神色还算镇定:“不凡!不凡!无论何书墨问你什么!你千万别说!千万别说啊!”

    “爹,我知道了爹!”

    队列前方,何书墨听到身后的动静,笑着摇头。

    事到如今,张权居然还想着翻盘,有点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审讯室厚重的铁门吱嘎关上。

    此时的审讯室中,仅有四人。

    主审何书墨,笔录高玥,抱剑女侠谢晚棠,以及嫌疑人张不凡。

    “你自己招,还是我打你一顿你再招?”

    何书墨坐在桌前,喝了口刑讯司准备的热乎茶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被绑在“后悔椅”上的张不凡。

    张不凡虽是纨绔,但不是傻子,张权讲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他爹人虽在牢里,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张家垮了,他们还有李家三老爷在外面运作。只要娘娘点头,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不说话?那还是打一顿吧。”

    何书墨懒得自己动手,也没必要脏了棠宝的手,于是干脆起身,打开审讯室的厚重铁门。

    “有人吗?来个人,张公子的皮肉有点紧了,给他松一松。”

    这时,刑讯司司正蒋同庆跑了过来,道:“何司正,他是官员家眷,没有大理寺或者刑部的取证条子,按规矩咱们不能动手。”

    何书墨点头,道:“还没立案,得走程序?”

    “是这个意思。”

    “理解。那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何书墨打发走蒋同庆,关上大门。

    屋子里的张不凡松了口气。

    可谁成想,何书墨关门以后一声不吭地点燃了审讯室内的火炉,还抄起几块趁手的烙铁丢进炉子,一副自己动手的样子。

    张不凡吓得大叫起来:“你要干嘛!我警告你,我是侍郎家眷!你不能这么对我!”

    何书墨乐道:“他不让我对你用刑,没说不让我打你吧?我这人心理变态,没事喜欢烤点小肉,不吃,闻着香。”

    张不凡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无所谓的男子,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

    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道:“你打我也不行!你这是滥用私刑!你这是知法犯法!”

    “犯法?”

    何书墨哈哈大笑:“犯法会不会受到惩罚,张公子比我更清楚吧?这法我何书墨今天就是犯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张不凡听完这话,心里一凉。

    看何书墨这么嚣张跋扈,疯疯癫癫的样子,搞不好有些事情他还真干得出来。

    而且张不凡心里清楚,违法未必会有惩罚。因为他自己就是违法常客,只要权势够大,收拾干净,法律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何书墨坐回座位,指着火炉中的几块烙铁,道:“在它们烧红之前,你还有主动开口的机会。接下来我问你答,希望张公子好好配合。”

    “五年前,在张权寿宴上对孔莲行不轨之事的人,是不是李继业!说话!”

    张不凡一哆嗦,道:“不,不是。”

    “真不是吗?”

    “真不是,是我,是我干的!”

    “好一个是你干的,事到如今,张不凡,你还幻想李家会救你吗?”

    张不凡不说话。

    何书墨再道:“平宁尸骨已被挖出,李家自身难保,你还想着指望他们?”

    张不凡仍不说话。

    何书墨靠在椅背上,用一种闲谈的语气道:“其实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吧,张不凡。你原来虽然无能,但却不坏,身边总还有几个正经朋友,甚至还会去京城外的马场赛马,我说的对吗?”

    张不凡双眸圆睁,惊恐抬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何书墨继续缓缓说道:“五年前,李继业来到京城,作为年龄相仿的亲家兄弟,你在京城做东,很自然地和李继业玩到了一块去。但李继业是个背景过硬,行事浪荡的花花公子。他嫖宿楚淮巷,千金买笑,你看在眼里,心里羡慕,但还能保持理智。直到那一天,你在你爹的寿宴上,撞破了他与孔莲之事。”

    “别说了,别说了……”

    张不凡扯动绑住他双手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试图伸手捂住耳朵,但是够不到,只能尽可能地弯腰,像一只蜷缩的大虾。

    何书墨的语气不澜不惊:“李继业的放荡和花心,你早看在眼里,但他与你嫂子的龌龊之事,还是让你大为震撼。但更让你震撼的,却是你爹的态度。你爹选择放弃你,保住李继业的名声,因为当时只有你、李继业和孔莲三人,李继业要脱罪,你是最好的替罪羊。”

    “我爹没放弃我!我是他亲生儿子!”

    张不凡吼叫道。

    何书墨完全不为所动,继续道:“经此一事,你在朋友中的名声一落千丈,曾经的玩伴弃你如敝履,人人视你为耻。你只得继续跟着李继业一起玩,认识了许多其他人。你开始效仿李继业的行为,学他玩弄姑娘,欺辱良人。每每给你爹惹祸,让你爹给你善后,你就会感到你嘴里的‘爹没放弃你’,我说的没错吧?”

    张不凡瞪着双眼,咬牙道:“那又怎么样?你告诉我,就算你说的全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张公子,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五年前你面对的事情,现在正在重演。五年前,你爹让你给李继业顶锅,说你欺辱了孔莲,使你变得人人喊打。现在平宁的事情被翻了出来,你觉得,你就算被你爹、甚至李家救出去,你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张不凡如鲠在喉。

    何书墨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戳破了他幻想的世界。

    其实何书墨说的不错,他每次看到他爹帮他收拾烂摊子,心里就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五年前,他与李家,他爹选择了李家。所以他找他爹要点“补偿”,有什么不对吗?

    五年后,李家又逢大难,他爹难道会与李家翻脸,选择他吗?

    张不凡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何书墨最后说道:“张不凡,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救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你想清楚,你是一个小虾米,我弄了你我能有多少功劳?还是说,你打算继续替张家或者李家死扛下去?这我就很奇怪了,难道张权生你养你,就是为了让你给别人顶罪吗?你替李继业背了多少年骂名,难道就一点都不恨他吗?”

    高玥默默看着何书墨的攻心之计,心里由衷地佩服。

    先把张不凡的心路历程抽丝剥茧,而后抓住要害,一点一点撼动心防。

    这一套手段下来,但凡不是死忠党,没有人顶得住。

    张不凡沉默片刻,道:“你确定能救我?”

    “小菜一碟。”

    “好,那我说。”

    何书墨露出微笑,问了几个关键问题,随后把剩下的细枝末节交给高玥记录。他自己则领着谢晚棠出门,打算去见见张权。

    门外,谢家女郎迫不及待问道:“哥,你真要救张不凡?”

    “怎么可能,我骗他的。”

    “啊?”

    何书墨笑着牵起棠宝的小手,道:“你做好人就行了,坏事由我来干。”

    帷帽之下,谢家贵女小脸红扑扑的,桃花美眸晶莹透亮,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哥哥果然比谢晚松好多了,哥哥只会宠她,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不像谢晚松,动不动就嘲笑她两句。

    “哥哥对我最好了。”

    “是你太好了,才值得别人的好。”

    听着何书墨的好话,谢晚棠美眸亮晶晶的,她现在已经渐渐不介意何书墨牵她的小手了。

    哥哥可以为了她主动去当坏人。那礼尚往来,她当一会儿“坏孩子”也没什么。

    虽然这么做会坏了贵女的规矩,但只要不被别人发现就好了。

    “走,去瞧瞧张侍郎。”

    何书墨道。

    “好。”

    ……

    时间虽是半夜,可张权半点睡意也没有。

    何书墨瞒天过海,骗他们暗度陈仓,盗运尸体,从而获得关键证据……

    真是一步险之又险的妙手。

    一步直接将死了张、李两家。

    不过就算时局艰难至此,现在的张家仍有一线生机。

    朝廷政治,不讲公理正义,只讲权势和利益。

    他们张家在娘娘面前,虽然无牌可打,但李家却有的是好牌。

    最简单的做法,现在国库空虚,李安邦割肉放血,给国库捐钱捐物,只要数目合适,花钱买命,娘娘还能见死不救吗?

    几条人命,哪怕死的是姓项的皇室宗族,哪里比得上白花花的银子?

    何况贵妃娘娘还有稳定五姓的需求,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得罪李家,自毁城墙。

    走道远处响起脚步声。

    张权循声看去。

    “何书墨?你怎么来了……张不凡怎么样了?”

    “张不凡?全招了。”

    张权挥舞大袖,满脸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书墨默默站在张权的牢房外,看着牢房里张牙舞爪,尽显老态张侍郎,心中感到一阵唏嘘。

    遥想他第一次进宫,在玉霄宫的长廊上,第一次遇见刚见过贵妃娘娘的张权。

    那时候,这位老人官服威武,精神矍铄,走路带风,说话中气十足。

    而现在呢,一道铁栏之隔,曾经耀武扬威的三品侍郎,眼下不过是条没了牙齿的病虎。

    “张大人以一己之力,托举张家门楣,这在京城中,的确是件脍炙人口的美事。但借来的威风,总是要还的。我先不说你做了多少坏事,昧了多少良心,我就问你,五年前你卖了张不凡,保下李继业,张不凡难道不恨你吗?你凭什么认为他不会招呢?张权,你现在的一切,不过是自食恶果,好好消受吧。”

    张权听了何书墨的忠告,脸色惨白,双眸失神,腿上无力,扑通跪倒。

    他本就有点佝偻的腰背,像是被抽了气力,眼下更加不堪重负。

    何书墨走了两步,觉得不过瘾,又特地退了回来。

    “老张,你可别指望李家人了。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你在暗中调查我的?”

    张权听到这话,面露惊色,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指。

    “你……你……难道……难道……”

    何书墨露出会心的微笑:“你给云依写拜帖的第一时间,她就传信告诉我了。你们李家的贵女呀,不想当一个好看的花瓶。李安邦惦记她的家产,她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明天她和李安邦进宫面圣,你觉得娘娘会喜欢年龄相近,牵扯较少,背景干净的李云依,还是身负重罪,利益纷乱的李安邦?”

    噗!

    张权先是浑身发颤,不知是冷得还是气得,然后猛吐一口老血,整个人如同一只被砍断脚的稻草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哥,他心气断了,现在的气血好弱。”

    谢晚棠的声音在何书墨耳边响起。

    何书墨道:“用我能听懂的话说。”

    “就是,气急攻心,快死了。”

    “啊?”

    何书墨心道老家伙不禁气,他还没怎么发力呢,这就不行了?

    “不能让他死,他这种手上鲜血淋漓的老贪官,被我气死算是善终了。蒋司正呢!蒋同庆!”

    武者可以利用真气加大声音传播的范围。

    何书墨这一嗓子,犹如催命符一般把刑讯司蒋司正给催了过来。

    “何司正,何司正这是又怎么了?”

    蒋同庆小步快跑,匆匆赶来。

    “张权快不行了,你们手上有会医术的人吗?抓紧救一救,得让他活到菜市场砍头的那一天!”

    蒋同庆忙道:“有是有,但我们主要靠下毒,不一定能吊命那么久啊。”

    “那这样,”何书墨急忙给蒋同庆出了一记妙招:“你先找人给张权吊命一会儿,然后派人去京城东北角,找一家仁心医馆,把里面的姓六的医师请过来。六大夫肯定有办法。报酬不用担心,你们送他两具完好的尸体就行。”

    蒋同庆心道,需要尸体?那人不会也是仵作吧?

    “明白明白。何司正放心,这点小事,一定办好。”

    何书墨补充道:“这次多留心,别像周景明那次一样,让人给暗中杀了。”

    “一定,一定。”

    ……

    一切安定,时间便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何书墨先送谢晚棠回了谢府,而后又让阿升驾车靠近皇宫。

    皇宫小门附近,何书墨没有下车,而是在车上取出了酥宝给他的玉牌。之前,酥宝担心他晚上做任务出事,整夜都睡不好觉。

    何书墨便给酥宝出了个点子,说他每次做完任务,就会来皇宫附近,手握玉牌,让酥宝知道他已经平安。

    所以现在他来了。

    何书墨手握玉牌,默默将情况传递到皇宫之中。

    此时的玉霄宫中,灯火通明。

    贵妃娘娘穿着华美宽松的睡袍,端坐床边,默默听玉蝉汇报京城外的情况。

    当听到书院大儒出手拦住秦渠之时,娘娘轻轻颔首,评价道:“还不错,知道找书院的人来避嫌。继续说。”

    “是。”

    玉蝉又把后续秦渠携李继业逃走,书院、平江阁、京城守备共见平宁尸首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完成。

    娘娘听罢,道:“何书墨那边呢?”

    “逮捕张权,放走李安邦,追捕张不凡。奴婢进宫时,他还在刑讯司连夜审讯。”

    听到某人没事,娘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想问的都问完了,干脆挥退丫头们,道:“知道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寒酥和玉蝉齐道:“是。”

    娘娘说完,侧身躺在凤榻之上。

    寒酥和玉蝉则小步上前,从娘娘凤榻的床边开始降下第一层罗帏,到大殿中庭降下第二层罗帏,最后在前厅降下第三层罗帏。

    仔仔细细将娘娘保护好后,两位小侍女一齐回到侧殿,洗漱休息。

    寒酥相比玉蝉动作更快,她快速洗漱完,换了睡衣,便来到床上,抱着玉牌,等何书墨给她报平安。

    “还不睡?”

    玉蝉瞧了一眼寒酥。

    寒酥道:“等他给我来信了再睡。”

    玉蝉并不理解:“我已经告诉你了,他没事。干嘛还要等他拿玉牌给你报平安?”

    “你不懂。这说明他在乎我。”

    “无聊。”

    玉蝉上床,刚躺下不久,便听到寒酥傻笑,然后在床上打滚的声音。

    能让寒酥如此开心的事情不多,她知道,大概是何书墨用玉牌给寒酥报平安了。

    可是寒酥明明已经知道何书墨没事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高兴?

    玉蝉想不明白,只觉得寒酥很幼稚。

    但很快,玉蝉陡然睁开美眸。

    她听到了何书墨敲“砚台木”的声音,砚台木的声音可以传播很远,需要配合特殊功法才能感受到。按规矩,何书墨需要敲三下她才会过去,但现在,何书墨只敲了两下。

    何书墨这是在联系她,但却不是让她过去的意思。

    而且这声音是紧跟着寒酥的消息,一起出现的。

    他这是在,向我报平安?

    可是他不是已经给寒酥报过平安了吗?

    为什么还要单独再给我报一次?

    黑夜之中,玉蝉美眸忽闪,她仍然没想明白何书墨的做法,但心中却有了一丝悸动。

    她虽然只是何书墨的“假女朋友”,但至少,何书墨没有像个负心汉一样,出门就把她忘记,而是记得她的,把她放在心上的。

    ……

    皇宫之外,何书墨伸了个懒腰,对阿升道:“走,下一站,镇国公府。”

    阿升默默驾车。

    心道好家伙,少爷这报平安的功夫,快比得上办正事的功夫了。

    不过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来少爷的魅力。

    少爷虽然喜欢的姑娘多了些,但从没有喜新厌旧,一直尽力一碗水端平,争取照顾到每一位少夫人。

    怪不得那些优秀女郎都喜欢少爷。少爷这种能力出众,认真负责,会照顾她们情绪的男子,试问谁不喜欢?

    镇国公府后门。

    何书墨跳下马车,瞧见后门虚掩,没有彻底关死。

    这显然是云依在给他留后门。

    何书墨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何公子。”

    银釉轻声说。

    “银釉?你吓我一跳。云依让你在这儿等的?”

    “是。三老爷两个时辰前来找过小姐,小姐断定您今晚肯定会找她,便让奴婢一直在这儿等着。”

    何书墨瞧了眼天上的月亮,道:“再有两个时辰天都亮了。你家小姐还在等我?”

    “小姐说,您一定会来。您帮她忙活李家的事情,尽心尽力,凶险万分。她怎么能睡得安心,让您独自守夜?”

    听了银釉的话,何书墨心里暖暖的。

    依宝真的给人一人可靠又放心的感觉。

    依宝虽然只比棠宝大一岁,但却比棠宝成熟得多。

    如果说,棠宝是乖妹妹,负责保驾护航;那么依宝就是小管家,处理内政的一把好手。

    “带我去见你家小姐。”

    “是。”

    没一会儿,何书墨走进国公府客院。

    院中处处亮着火光,丝毫没有后半夜的样子。

    明艳贵气的李家贵女端坐在小院水榭之中,她远远听到何书墨的脚步声,便快速站起身来,玉手提着裙摆,碎步迈下水榭石阶。

    “何公子。”

    李云依美眸含忧,关心地扫了一眼何书墨的周身。

    “我三叔说他对你动手了,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吗?我卧房有疗伤的丹药,我现在去……”

    李云依慌里慌张的,甚至没给何书墨说话的机会,便要转身回屋拿丹药。

    何书墨一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腕,道:“我没事,你别慌。”

    银釉看到何书墨敢碰她家小姐的身子,顿时吓了一跳,李家贵女的千金之躯,岂是寻常人能碰的吗?

    银釉时刻准备招呼院中侍女,把轻薄贵女的登徒子给打出院落。

    然而现实却是,银釉迟迟没等到她家小姐下令逐客。

    她等到的是,原本略有慌张的李家贵女,在被何书墨牵住手腕以后,反而平静镇定下来。

    何书墨之前根据皇权之下的情节,分析过李云依的性格,依宝是个很缺安全感的女郎。

    她在听说李安邦对何书墨动手以后,便会下意识往坏处想。而何书墨又是她“反制李家,拒不嫁人”计划的关键,她是不留后手,全力押注何书墨的。

    何书墨一旦有失,她的计划全盘崩溃,自然感觉天塌了一样。

    着急,无措,也是在所难免的。

    眼下,她被何书墨牵住手腕。

    之前冒充冰海余党时感受过的,被何书墨保护的安全感,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好些了吗?”何书墨看她冷静下来,于是问道。

    “嗯。我三叔……”

    李云依刚开口说话,却发现何书墨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心里下意识一紧,本来充裕的安全感,陡然消失。

    “怎么了?”何书墨注意到依宝的脸色稍微有些变化。

    李云依贝齿轻咬红唇,贵女的矜持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主动靠近,那个能让她获得安全感的男子。

    “我没事。我们待客房说话吧。”

    “好。”

    待客房中,两人相邻而坐。

    李云依正色道:“大约两个时辰前,我三叔匆忙见我,要我明日一早,陪他进宫去见贵妃娘娘。我问了他一嘴你的情况,他便说你们动了手,现在已经势不两立了。我看他安然无恙的,还以为你吃了亏,受了伤。”

    “没事,是他和晚棠打起来了。晚棠给了他一剑,差点把他吓死。”

    “这便好。”李云依彻底放心,道:“那明日进宫,我该如何应付?”

    何书墨思忖道:“平宁的尸首已经发现,张不凡坦白招供,至少从证据上说,并不缺少。李安邦的思路只有一条,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拿利益和娘娘换一条活路。”

    李云依微微颔首,她也是这么想的。

    何书墨继续分析道:“李安邦毕竟是三房的话事人,就算抛开他的资源、地位等一系列外在因素,他至少还有人脉关系、道脉技术等别人拿不走的东西。利用魏党对付张权可以做到赶尽杀绝,但涉及李安邦这等层次的人,不好把他逼上绝路。”

    看着何书墨抛开感情,冷静分析局势和利害的靠谱模样,李云依不由得欣赏万分。

    这段时间了解、接触下来,她对何书墨是极为满意的。至少何书墨本身挑不出来什么毛病,非要说的话,只有谢晚棠这一个问题。

    不过,李云依作为一个较为理性的女郎,能够接受何书墨不是完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只要何书墨真心对她好,愿意让她当正妻,他哪怕与谢晚棠有些纠葛,她也能够接受。

    同为贵女,李云依还是相信谢家妹妹的底线的,谢家妹妹平时黏着何书墨就算了,只要不突破底线,做那种被人唾弃的苟且之事,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依。”何书墨叫道。

    李云依蓦地回过神来,道:“嗯?”

    “明日你若不知道怎么做,就听娘娘的。总之别将李安邦逼上绝路,但也不要尝试一口吃掉李家三房,哪怕你要瓜分李家三房的资源,也得拉上大房和四房一起喝汤。这叫远交近攻,动态博弈。避免一下树敌太多,无法招架。”

    “远交近攻……似乎是一种国家间的外交战略,你还懂这个?”

    李云依好奇地看向何书墨。

    她有时候真的会觉得,何书墨是一座无穷的宝藏。每次只要她感觉,自己快要了解何书墨了,何书墨就总会再次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没事喜欢看点历史,略懂一二。”

    何书墨应付了一嘴,起身道:“我都交代完了,明天咱们宫里见。”

    李云依深感意外:“你明天也要进宫?”

    “我当然得进宫了。”何书墨理所当然地说:“打狗不看狗落水的样子,趣味岂不是少了一大半?”

    ……

    次日一早,本该是上值的时间。

    然而何书墨却打着“魏党发现县主旧案”的名头,带着棠宝直奔皇宫看戏。

    李云依和李安邦是早早就去了。

    但何书墨不打算去那么早。

    去早了反正也是在外面等着,不如来得巧一点,正巧遇到李安邦出来才好。

    皇宫之中,孙公公微笑带路,何书墨和谢晚棠则并肩走着。

    按礼数来说,棠宝毕竟是身份尊贵的贵女大人,应该走在何书墨前面。

    但在棠宝心里,哥哥才是地位高的那个人,她平常都是跟在哥哥身后的。

    何书墨也觉得楚国礼教着实麻烦,反正孙公公不出声,他就干脆走在棠宝身边了。

    万一真被人举报不守礼法,上了折子递到娘娘眼前,自己大不了再被娘娘罚半年俸禄,反正到现在一毛钱俸禄都没领过。

    纯是上进心在支撑他为朝廷效力,希望朝廷别不识好歹。

    玉霄宫长廊,何书墨和谢晚棠在宫女的安排下,等待娘娘召见。

    莫约两刻钟后,见李安邦没有出来的意思,何书墨便对身边的宫女招招手,让她们搬来椅子,再上点吃的喝的,别慢待谢家贵女。

    谢晚棠倒不觉得有什么慢待的,她唯独对何书墨的语气很是好奇。

    “哥,你和玉霄宫的宫女很熟?”

    何书墨面色尴尬。

    他何止是熟啊,他都快把玉霄宫的宫女当自家下人使唤了……

    “咳咳。我比较自来熟,你能理解吧?”

    “哦,原来如此。”

    两人说话间,养心殿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垂头丧气的中年男子,步履踉跄地从殿内走出。

    “快看,来了。”何书墨低声道。

    谢晚棠循声望去,看到了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李安邦。

    谢家女郎不知道厉姐姐、李姐姐,还有李安邦在殿内聊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出来,李安邦的精气神没了,必然是付出了大代价,让他整个人从高山跌至谷底。

    “李家叔叔。”

    纵容棠宝之前差点一剑把李安邦杀了,但在外人面前,贵女的礼数仍是那么周全。

    “你、还有你,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李安邦看到何书墨二人,十分诧异。

    何书墨直抒胸臆,笑着道:“来看你笑话呗,不然来干嘛?找你谈生意?三叔现在手里还有生意吗?张权入狱了,张府没人管事,三叔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家吃饭。正好我家也是做生意的,你跟我爹肯定有共同语言。实在不行,让我爹带带你。”

    一通输出完毕,何书墨意犹未尽,露出十分阳光灿烂的笑容:

    “我爷爷只是个农户,我爹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我家的生意虽然不大,但对于三叔来说,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毕竟三叔一成年就继承祖上的基业,在白手起家这一块,没什么经验,可以向我爹多学习学习。您说呢?”

    李安邦手指何书墨,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忽然,他手捂胸口,两眼一翻,后仰倒地,昏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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