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何书墨:我耍无赖(4k)
丞相府,陶止鹤处。
听完何书墨的计划,陶止鹤不禁有些感慨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们这些脖子以下埋入黄土的老人,还在忌惮魏淳的势力,而何书墨这个初生牛犊,却已经开始准备在丞相头上动土了。
他难道不知道怕吗?
哪怕背靠贵妃娘娘,但他怎么保证娘娘一定能赢?
怎么保证娘娘赢了以后,不会因为他功高震主,然后兔死狗烹?
不过,陶止鹤仅仅感慨了一会儿,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目的一向明确:帮娘娘找出内鬼,娘娘放他离开京城。
“何大人,您说的这些,不在我们之前的约定之内吧?”
“不错,”何书墨并不藏着掖着,道:“确实不在。但现在我耍无赖,你不帮忙,我不让娘娘放你走。”
陶止鹤呆愣住了。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耍无赖”如此淡定和直白地说出口。似乎没有一丝羞耻心。
“呵,哈哈。”陶止鹤气笑了,道:“何大人,你这次不讲信用,你让老夫怎么继续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是不择手段的小人一个。你相信娘娘就行。”何书墨如是说道。
他不怕陶止鹤不帮忙,因为陶止鹤压根没得选。
果然,陶止鹤最后还是松了口,道:“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一言为定。”
何书墨说完便起身要走,但是陶止鹤却开口留人。
“何公子稍等,老夫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老院长请讲。”
陶止鹤看向古薇薇,道:“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这移形换影的招式,老夫混迹多年,也只在关于墨家道脉的记录中看到过类似的。”
“你猜对了,她就是墨家道脉的传承人,小时候有幸梦到墨家先祖,侥幸得道。”
“梦中传道,原来如此。老夫长见识了,一把年纪不算白活。哈哈。”
何书墨对畅快大笑的陶止鹤拱了拱手,随后拉着薇姐离开此地。
“为什么骗他,说我是墨家道脉的?”
薇姐一落地,便质问何书墨。
何书墨小手一摊,道:“那总不能说,你是天师道脉的吧?”
“为什么不能说?天师道脉就那么让你拿不出手吗?”
“没有没有。这事涉及朝局政治,没那么简单。老天师不插手朝局,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和默契。你的存在,会被看作是天师道脉和你师父的某种态度。如果让陶止鹤知道你公然帮助我和贵妃娘娘,那便会让其他人迫于压力,快速联合起来。要是老天师真站在娘娘这一边,那么他们联合就联合吧。关键你师父实际上不插手,所以咱们也不能让其他人联合,所以你的身份最好藏一藏。”
古薇薇眉头一皱:“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哈哈,确实有点复杂,咱们还是想想等会吃点啥吧。”何书墨善解人意道。
说到吃点啥,古薇薇一下能听懂了。
她陷入长考,京城的选择太多,的确有点不知道要吃什么。
……
何书墨拜访陶止鹤的次日,原本悄无声息封城的皇宫,在悄无声息之中解封了。
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皇宫太监用驴车拉着,送到京城中的一处小门户中。
那小门户人口不多,几代单传,家里的父子经营着街上一处医馆。那对父子医术不错,医馆人来人往。
据街坊邻居所说,小门户中,有人在皇宫供职,专门给皇帝看病。不过说话的人没有证据,邻里只当八卦听着,便不知真假了。
直到今日,一具身穿太医制服的尸体从驴车上卸下,小门户中哀鸿不止,街坊邻里这才知道,传言是真的。
但也是假的。
因为他们家已经没人在皇宫供职了。
……
丞相府门前,礼部尚书沈清岩在仆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下马车。
沈清岩七八十了,放在楚国,算是妥妥的高龄。他这个年纪经不起任何意外,一个跌倒都有可能重病不起,所以事事小心,避免横生枝节。
“哎呦,沈大人!今日又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丞相府管家谭拙迎了出来。
沈清岩哈哈一笑,道:“手痒了,来找相国切磋一下棋艺。”
“那太好了,我们老爷可一直念着与您下棋呢。”
“是吗?”
“自然,自然。”
沈清岩一路说笑,找到魏淳。
见了魏淳,棋盘摆好,他脸上的笑意反倒收敛多了。
“丞相,娘娘之前一直压着,没有批的入宫奏折,方才批下来了,将将送到老夫的府上。”
魏淳收拾棋盘的手掌一顿。
不需沈清岩再说其他,他立刻明白沈清岩的言外之意。
之前,贵妃娘娘封锁皇宫,为了通知童太医,魏淳授意不少人入宫传话。贵妃党的项文殊、邹天荣,曹子敬,都或多或少出自他的手笔。魏党之中,沈清岩等人同样递送了请求入宫面圣的折子,只是妖妃压着没批示而已。
现在,项文殊传话成功,童太医开始行动,而妖妃又忽然批准了折子。
“皇宫解封了。太医院的任务,差不多结束了。”魏淳得出结论。
沈清岩眼睛一亮,问道:“如何?成功了吗?”
魏淳摇头:“还不知道。不过成功与否,童太医都多半活不成了。他若是成功,叫妖妃发现心腹已死,必然彻查太医院。以妖妃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性格,童太医难辞其咎。童太医若是失败,让妖妃抓住他在汤药中动了手脚,他同样难活。老谭?”
“老爷。”
“去账房支些银子,然后到童太医家里看看。快去快回。”
“是。”
谭拙下去做事。
沈清岩忍不住再道:“丞相,眼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局面啊,老夫怎么迷迷糊糊的。”
魏淳一时没有说话。
他之所以愿意让项文殊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前去太医院联系童太医,便是做好了项文殊暴露的准备。
损失一个项文殊,不打紧,毕竟他们还有王若英。
王若英有邹天荣这个幌子,再加上她五姓女的身份,暴露的可能性极低。
而且,一旦项文殊暴露,妖妃便会面临处理和不处理两种选择。
妖妃要是处理项文殊,自然会激化她与皇室宗族,乃至四大藩王的矛盾。若是不处理,或者冷处理,项文殊这步棋,便还有可用的机会。
“我们这步棋走完了,下一步,轮到对面走了。”
……
卫尉寺,何书墨把刘富叫了过来。
“刘富,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是!属下保证完成!”
刘富如今已是八品,修为虽高了点,但还是那副胖胖的样子。
何书墨欣慰点头,道:“你,去明勤郡王府上,查项文殊的贪腐问题,看看他有没有违规挪用皇室资产。”
“是!”
刘富严肃道。
“嗯,去吧。”
“明白!”
刘富回头走了两步,顿时感觉不对,又扭头走了回来。
“何大人,就我一个人去啊?”
“对啊,不然你还想几个人去?”
“不是,我……这……”
刘富一脸便秘的表情,道:“我一个人去王府找事,怕是会被他们乱拳打出去。”
“对喽,他们打你就对喽。他们不打你,本少卿怎么带人去王府拿人?”
何书墨拍了拍刘富的肩膀,道:“你皮糙肉厚,经打,这个任务非你不可!放心,疗伤的丹药都给你准备好了,一顿打,十天假,干还是不干?”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卫尉寺门前,何书墨送走了刘富,回屋静静等待他的好消息。
项文殊作为掌权的郡王,不是没有把柄落在鉴查院手上。但因为项文殊是娘娘手下的大臣,官至三品,地位不低。
要动他,哪怕证据确凿,至少也得先礼后兵,顾忌脸面。不能像上次抓大理寺主簿常鹏飞一样硬来。难以起到威慑效果。
但何书墨偏偏不想顾忌脸面,他如果要脸,和谁都客客气气的,那难道要让贵妃娘娘当坏人吗?
楚国锦衣卫,就得横行霸道!
刚刚离开的刘富,就是何书墨放出去的“礼”。
项文殊如果不收“礼”,那可别怪他何书墨动“兵”了。
……
明勤王府,凉亭之中。
郡王项文殊手持画笔,面前是铺开的宣纸和调好的颜料,对着不远处几个穿红戴绿的丫鬟,描描画画。
丫鬟们需要保持动作,个个累得满头大汗,相比之下,项文殊提笔挥毫,尽显闲情雅致。
项文殊的画功着实不俗。
当然,楚国这种社会,也只有他们中这些吃穿不愁的贵族子弟,才会研究画画这种没用的奇技淫巧。
要知道,哪怕是古薇薇的师兄苏秋,能将物体画至需要点睛的程度,但他在楚国,也就是开店糊口的水平罢了。
像地球上那种卖出天价的画家,楚国是不存在的。
“王爷,王爷,有个叫刘富的小官求见!”
王府佣人匆忙来报。
项文殊手上的画笔不停,直到一笔画完,才道:“刘富,他是什么官?本王怎么从未听过?”
“据他说,是卫尉寺少卿何书墨的属下,来王府,想……想……”
“想什么?支支吾吾的。”
“想调查王爷挪用皇室财产的事情。”
项文殊手上用力,画笔顿时变作两半。
“哈,何书墨是吧,想要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他还没这个本事。告诉那个刘富,让他滚回去,叫他主子亲自来本王面前,把话说清楚!本王为楚国尽忠的时候,他姓何的还没出生呢!论资排辈,他该叫本王一声爷爷!”
“是。”
佣人下去不久,再度折返回来。
“王爷,那个刘富他不走,说什么都要见到王爷。”
项文殊失笑道:“啊?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
“王爷,那小的把他领过来?”
“把他领过来?本王是什么身份?一个何书墨的走狗想见就见?让护院把他打发了。下手重点无所谓,别打死就行。”
“是!”
……
卫尉寺,何书墨翘首以盼。
终于,一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刘富,远远走来。
何书墨“大惊失色”,问道:“刘富,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本官定替你报仇!”
刘富拱了拱手,道:“是项文殊。下官前去王府办案,谁曾想到,王爷拒不配合,还派人把下官打了出来。”
何书墨怒不可遏,生气道:“好一个项文殊!竟然对朝廷命官动手!还有法律吗?还有王法吗?铁山,铁山!叫上兄弟们,随本官去王府,看看是他明勤郡王的拳头大,还是本朝的法律大!”
明勤王府。
何书墨率众气势汹汹地杀来。
除了棠宝手握细剑,其余众人均身穿统一制服,手持鉴查院同款短刀。动作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看起来威武骇人。
王府门前,小厮拦路。
“你,你们是做什么的?”
何书墨喝道:“本官便是何书墨,王爷不是让本官亲自来吗?今天如他所愿,特来拿他!”
何书墨说完,便要进去。
小厮虽怕,但是忙道:“王府重地,不得擅闯!”
何书墨不想废话,直接道:“亮刀!我看谁敢拦我!”
卫尉寺众人一齐出刀,明晃晃的白刀举过头顶,犹如一片利刃森林。
“随本官进府,拿人!”
何书墨动作很快,闯进明勤王府中,直奔项文殊而去。
项文殊几息之前还在手绘美女,之后便得到了下人通传,说是何书墨带人闯了进来。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何书墨一行人便已经杀到。
“项文殊,你挪用皇族财产,利用宗正寺卿的职位替诸多皇室宗族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情节严重,请随我回卫尉寺接受调查!”
何书墨义正言辞地宣读项文殊的罪名。
虽然他拿下项文殊,主要是因为他是魏党内鬼,频频出卖娘娘的情报,但“魏党内鬼”不是罪名,“敌国细作”才是。所以不能以“魏党内鬼”为由拿人,必须得用其他罪名。
项文殊见到何书墨众人,却也不惧,登时大笑:“本王是陛下血亲,堂堂郡王!且不论本王有罪无罪,就算有罪,就凭你们?凭什么对本王颐气指使!”
“陛下血亲”四字一出,卫尉寺众人神色凝重。
棠宝同样感觉棘手,没有轻举妄动。
何书墨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步上前,一脚踹至跪地。
“叽里呱啦,一堆废话。带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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