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给予北地的预言
“湮灭之门，斩断锁链，战吼震天；
寒霜之翼，龙裔降生，龙魂烬灭；
英灵之桥，战斗至死，英雄殿堂；
北地之怒，冰封大地，荆棘王冠。”
预言在吟游诗人的口中传出，而后在北地扩散。
一间隐藏在山中的酒馆里，有人大骂“这预言是什么狗屁东西，你从哪里听来的？又是那些靠卖屁股过活的占卜师传出来的吗？”
北地人歧视一切非战士的职业者，所以没有学者和魔法师会为领主效命，而取代这两者地位的，就是北地特有的占卜师了。
但这些占卜师一百个里面，大概九十九个都是骗子，最后剩下一个真能占卜的占卜师，大部分时间里占卜出来的结果不会被领主接受。
吟游诗人面露微笑，没有生气，只是说道“这是我新听来的预言，我想着与北地相关，所以就说与诸位听。”
在北地，会因为这一点粗俗的话语就生气的话，吟游诗人早就被砍死了。
更别说现在这些人都是在躲避领主的抓捕。
到了现在，北地领主对于本来是雇佣兵但却不加入领主的雇佣兵团的人，抓到就直接杀死。
连被抓到后投降的机会都不给。
那些领主们可没有耐心用半年一年的时间，去折服这些桀骜的雇佣兵。
所以他们这些人也只敢躲在这山间酒馆里，发泄情绪。
不过吟游诗人本身就没准备让这些北地蛮子自己去理解，他早就安排了配合的人。
这时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白痴，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湮灭之门不就是在东面吗，龙裔龙魂，那不就是有龙出现了吗？作为北地人，难道会不懂龙的意思吗？”
“那可是，北地试炼的终极，完成之人，将会成为北地的至高王。”
有人说道“所以，预言的意思就是，在北地东方，将会诞生至高王吗？”
这个说法一出来，酒馆里安静了。
北地至高王，新的至高王，北地一统，结束现在的混乱！
他们的眼神有些炙热了。
北地人渴望战斗，但不是渴望这种被屠杀的地步。
而且，既然东方会诞生至高王，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他们眼里的炙热让酒馆里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吟游诗人看着这些雇佣兵们眼中的炙热，心中鄙夷这些北地蠢货。
只是北地至高王而已，又不是世界帝王。
他拨动了下鲁特琴弦，示意后面的话不用继续配合了，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他原本安排了三轮对话，要将这整个预言进行解读，只是当说完至高王相关的内容之后，这些人就已经心动了。
那剩下的就不用多说了，免得这些北地蠢货们想得太多，反而把目的想得复杂了。
于是他弹唱着新的诗歌，是编出来嘲笑北地贵族们的，这也是现在北地酒馆里流行的诗歌。
酒馆里热闹了起来，只是一个个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各异的光。
……
这些预言北地的贵族们自然也知道了，但即使是其中有着至高王的信息，他们现在懒得理会这种东西。
战争已经开启，那就必须分出个结果来。
大贵族们很是默契的扫平周边的小贵族，而后对着北地之王的领地进军，他们五个在瓜分着北地。
而在战乱之下，北地西面的雇佣兵和平民们都慢慢向着东面摸过去。
雇佣兵们主要听到的是这北地预言，而平民们除了这北地预言之外，还听到了更为简单直白的话。
‘去东方，那里有一块被主所庇护之地，在那里，有着充足的食物，在那里，所有人都将会得到主的庇护。’
如此简单直白的话语，让这些被乡绅们压迫到极限的人，拼了命的前往东方。
现在可是分食领地的关键时间，领主们的主力军队还在前线，所以他们只是派遣了小股军队去阻止。
不过在平民和雇佣兵们庞大的基数下，还是有着源源不断的人穿过封锁，前往东方，到达里弗斯领。
穿过北风山脉而到达北地的商道无法通行，贝文只能让那些需要和北地通商的商人走罗德教区的商路前往北地。
这让杰文很是高兴。
有商人的来往，一些路卡费用倒是其次，更多的是罗德教区内的资源能够流动起来，让罗德教区的生命力更加活跃。
不过杰文高兴，但贾尔斯的脸色很不好。
现在已经是三月了。
他在约克城最后玩儿了十天时间，花费的金币超过七千。
他也不想花那么多金币的，可是实在忍不住。
那些精美的丝布，那些美味的酒，那些香气腾腾的食物，那些衣着各异的女人，还有说话好听的那些人。
只是几杯美酒下肚，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用嘴来喂他喝，这更加让他有些醉意了。
而那些酒馆里的吟游诗人带动着吹捧他，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什么北地至高王都比不上现在的自己吧。
在只有杀与操的北地生长的他哪里享受过这些，所以情绪到了的他直接一拍桌子，表示全场消费由贾尔斯男爵大人买单。
于是，五六百枚金币没了。
虽然说酒醒后知道这个价格心痛得他差点掏家伙了，但不得不说他很享受那种氛围。
即使后面几天他不断告诉自己，这里的东西太贵了，但也是一天上百近千的金币消费。
而只要他撒出来的金币够多，他在约克城享受的欢呼声更多，甚至于来约克城的那些贵族们也在向着他致敬。
玩到最后，即使旗帜已经拿到了，但他还是不想离开。
如果不是艾恩实在受不了，告诉他，他已经欠了艾恩一大笔金币，如果再欠下去，他之后还不起，教会就会将他的领地和爵位卖掉来给艾恩抵债的话，他可能还会在这里玩得更久。
等他回到领地的时候，才知道北地已经乱了起来，各个贵族之间相互征伐，进攻北地之王的领地，子爵一级的贵族都死了两个，男爵和勋爵们更是死了十多个。
深入了解之后，他才知道，貌似在这些人的传言里面，都是因为自己率先投降绿地，而且抨击了北地之王后，北地才乱起来的。
贾尔斯感觉自己很无辜。
虽然自己确实是因为北地之王无法庇护自己而选择投降的，但他也没说出来啊。
现在绿地参议院里接受他投降的理由也只是对抗湮灭，保护平民而已。
不过贾尔斯也没怎么在乎，他们在西边打就打了，和东面的他也没什么关系，就算西面分出了个胜负，打到他这里来到时候，大不了他继续投降。
投降这种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都是为了活着嘛。
不过到了三月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艾恩已经推平了原本的教堂，建立了圣堂教会小教堂，并且分发了教会的圣典，以及带着平民们念诵圣典，同时也会发放圣餐。
到这里贾尔斯还无所谓，毕竟这是他答应杰文主教的条件。
不过之后从罗德教区又来了一批军队。
二十六个人，二十四位三阶全甲战士，两位全甲骑士。
贾尔斯的核心军队都才是这样的战力。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原本跟着艾恩过来的那四位美德骑士可还没走呢。
贾尔斯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委婉的对艾恩表示了一下人是不是多了，艾恩则表示这些人只是来帮着维持秩序和保护他的。
贾尔斯当然能知道，这只是借口，但看艾恩这样子，他也明白，艾恩是不会让这些人离开的。
他最后看了眼自己城堡上挂着的，伦德克士旗帜，最终放弃了劝说，只是呆在了堡垒里。
这之后，没过多久，从南面，绿地那里有更多的商人来到自己的领地这里。
他们没有进镇子，直接在镇外，战友团的战友之家和外进行交易，小教堂就在战友之家的对面。
与此同时，从西面，北地混乱的地方逃难来的人涌入了他的领地，小教堂的战士，以及被艾恩所雇佣的战友团们维护着秩序。
双方汇聚着，逐渐在贾尔斯的里弗斯镇外构建起了一个个帐篷组成的市集。
或者说，城镇。
到了四月初，将修道院所出的，艾恩特地给他的，记录圣堂教会发展历史的《圣堂之路》都要翻烂了的贾尔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找到了艾恩，告诉艾恩他准备将自己的爵位和领地卖给艾恩，抵完了债务之后，剩下的金币他要带着去约克城。
艾恩脸色很是平淡，没有什么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艾恩成了一位在北地的独立男爵，拥有着一大片的男爵领，以及那些原本效忠于贾尔斯的北地战士。
至于贾尔斯，在拿了艾恩给他的凭证之后，直接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前往了绿地。
……
一座略微隆起的山包上，艾恩看着贾尔斯骑马的身影，叹息一声“这下约克城真的有种世界中心的意味了。”
奥德修斯说道“那是主所赐福的地方，是主的圣所，是圣地，本身就应当是世界中心。”
艾恩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他能就这么离开这个混乱之地，而我还不知道，我最后能不能像他一样，顺利脱身。”
奥德修斯说道“你要相信主。”
艾恩握住胸口的十字，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主的，只是主也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使命。”
奥德修斯说道“你在害怕。”
艾恩说道“是的，我当然害怕，杰文主教告诉我，湮灭之门最迟在明年年底就要开启，到时候我将直面湮灭大君的军队。”
艾恩的眼神调转，看向更东方，那里能看到有一片黑色阴云。
奥德修斯说道“今年之后，你可以将这片土地的爵位交给我。”
艾恩笑了起来，说道“我直接从一个商人成了一位贵族，我可不愿就这么放手。”
奥德修斯沉默了。
艾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在面对那位柯莱大公之后，他明白了，借来的威慑力，永远只是借来的。
而到了现在，真正的感受到了，作为贵族的权力之后，他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是何等的愚蠢。
甚至于，现在他所享受的贵族权力还是被教会削弱之后的。
艾恩说道“四月和五月我要进行战士们的调集，杰文主教会供给我食物，而在进到六月之后，我会和塞维鲁·华莱士侯爵要将这片，与湮灭大君占据的领地之间的空白领地分掉，直接与湮灭魔人接壤。”
塞维鲁·华莱士是当初佩吉拉的亲卫，而现在则是一位边境侯爵，占据曾经的柯莱家族最后领地，以及黑岩角。
那里在杰文将人全部迁走之后就没有人了，塞维鲁侯爵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在疯狂的暗地购买人口，填充领地，而对方手里的军队主要来自于当初东征军队之中，依然选择效忠他的人。
当然，他自然是许诺了一批附属贵族的身份出去。
艾恩继续说道“塞维鲁侯爵虽然现在军队数量不够，但空白的北地地盘也只需要插上旗帜而已，最主要的，也只是请他帮忙对抗一下那位窃取了统御大君力量的人。”
“杰文主教说，除了拥有宝具的五阶大骑士外，就只有您这样的美德骑士才能够抵抗统御的力量。”
奥德修斯一拍胸口，说道“这是我的使命。”
艾恩看了眼奥德修斯，强调一样的说道“只需要对抗他就够了，我今年要做到的战略目的只是与他们接壤，让战士们能够适应与魔人战斗。”
奥德修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你扩张了这么大一片范围的领地，那你的爵位呢。”
艾恩没有回答。
……
新任领主上位，除了贾尔斯的亲族外，没有什么人在意。
毕竟领主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遥远了，他们只是看到领主堡垒和镇子城墙上，升起了荆棘花的旗帜之后，才有了领主更换的实感。
至于那些乡绅和官员，他们现在缩在家里瑟瑟发抖，担心新领主清算的同时，也在等候着新领主的召见。
艾恩没有直接开杀。
他先是让贾尔斯的亲族离开堡垒，自行在领地里以一个平民的身份生活。
然后带着一个装满金币的箱子跑到了兵营里，直接让战士们一人抓一把，他就得到了战士们的效忠。
唯一让感到可惜的是，那两位北地勇士选择离开。
他们不会效忠一个连北地勇士都不是的领主。
艾恩只能叹息一声，然后给了他们一人一把金币，送他们离开。
再之后，他直接让绿地过来的骑士通知那些乡绅，让他们每个家族里至少出五个三阶战士，二十个二阶战士加入他的军队里。
这个数量对于乡绅们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但是在骑士们手中的利剑的帮助下，他们克服了这个困难，当场派出了二十五个人，跟随骑士们离开。
而在骑士们等待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和他们提起了绿地的乡绅们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于是，第二天，这些乡绅们就很是默契的集体搬离村庄，在村庄外建立了庄园。
至于最后的那些官员，艾恩把他们全砍了。
只是一个男爵领而已，要不了这些官员，艾恩做生意的时候，那些随从就足够代替他们的职能了。
艾恩有着美德骑士和杰文派来的一支军队，有着约克领参议院批下来的金币，有着绿地供应的资源，短短几天时间就将整个里弗斯领给牢牢掌握住了。
再之后，他发出了募兵的命令，包吃住，有月俸，战争期间月俸翻倍，杀敌勇猛者有额外奖励，死亡者家属有额外抚恤。
抚恤这个事情对于北地人来说没什么意义。
北地平民们的家族观念比起曾经的绿地还要差。
不过其他的条件很是吸引这些从西面逃来的人，甚至于对战友团的人都有些吸引力。
贾尔斯选择了逃走之后，艾恩迅速收拢权力，而战友团本身就是北地的团队，也因此而吸引了很多来到这里的，原本北地西方的零散雇佣兵，而这些人里，最强的，自然就是原本效忠于贾尔斯的那两位北地勇士。
他们打败了库珀，直接成了圆环的预备成员。
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的那四个北地勇士，到了现在也都成了正式的圆环成员。
也就是说，战友团单单只是北地勇士一级的圆环成员就有着八个，再算上霍德自己，足足九位北地勇士。
“北地子爵也难得聚拢如此多的北地勇士吧。”霍德陡然发出一声感慨。
深夜，火堆边，霍德和泽克坐在火堆旁，能看到远方的战友之家。
“北地子爵虽然大多只是有七到九位北地勇士的效忠，但实际上他们真的发起战争的话，是能够调集更多北地勇士的。”泽克说道“而且除了北地勇士，他们手下的战士动员起来，平均数量在六百名，而现在战友团的普通成员只有一百五十人，而且这已经是极限了。”
“即使绿地的商人在艾恩爵士的示意下，卖给我们的食物价格都很低，但大家靠着接取雇佣赚取金币的方式也有些慢，现在更多的是让圆环成员带一些普通成员接取商队护卫任务。”
“库珀副团长带人去那边抓魔人的效率有些太低了，到了现在也只是抓到了两个魔人，虽然一个魔人能换八百金币，但是比起花费的时间和人员来说，并不值当。”
泽克絮絮叨叨的说着，将战友团的现状说给霍德听。
然而霍德并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感慨着当初自己认为召集三百精锐战士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而现在，自己都汇聚了八个北地勇士在麾下。
而且当初自己还想着恢复胡佛家族爵位，但现在艾恩突然就从一个商人，成了一位北地男爵。
没有北地高贵血脉的男爵。
即使这个男爵的爵位是花金币买的，但是在北地现在的混乱状态下，也没人会去因此而不去承认他这男爵。
毕竟西边，靠得近的一些贵族们可还需要，从里弗斯领地里运送过去的食物呢。
霍德突然开口，打断了泽克的絮絮叨叨“艾恩已经是男爵了，不过他现在召集的战士数量已经远超一位男爵能够驾驭的了，他是要作为绿地的代理人来参与进去北地的战乱吗？”
泽克一顿，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或许他的目的是向东呢。”
霍德说道“东边是魔人军团，是湮灭大君的地方，当初贝奥侯爵在的时候，都被那个人击退了，我可不认为艾恩召集的这些战士们能够对抗那些魔人。”
泽克说道“我们和湮灭之间还有很大的空地，那里现在是无主之地，或许他只是要占据这些空白地带而已。”
霍德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他所占据的领地将会很大很大，至少是一个伯爵领，而且有那些从西面逃过来的人，继续这样下去，即使不购买奴隶，他的领地也不会荒废，但是，现在绿地的伯爵也没几个。”
泽克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有些艰难的说道“或许他只会拿土地，不提升爵位呢。”
霍德说道“没有哪个独立贵族会在领地扩张后，不提升爵位的，而且爵位和领地必须匹配，这是规矩。”
泽克犹豫的说道“或许绿地的人会答应他成为伯爵呢。”
霍德沉默了，没有回应，而泽克的呼吸粗重了些。
突然，霍德开口问道“北地之王，奥瑞尤斯怎么样了？”
泽克闭口不言。
霍德说道“他绝对是一位强大的王，即使他已经苍老了，但只要他还没死，只要他还能出声的话，那些人也绝对推不平冻炉城。”
上个月，冻炉城被攻破了，北地之王的统治，奥瑞尤斯的统治正式结束，而被攻破的冻炉城里，财富被劫掠，人口被充作奴隶。
霍德继续说道“而且他应该还在等着我的答案。”
泽克问道“您现在已经有答案了吗？”
霍德看了泽克一眼，说道“他早就知道我的答案了，不然也不会安排那些事情，并且把你们派过来。”
泽克沉默了。
霍德再开口问道“所以，现在奥瑞尤斯王在哪里，在北地如此混乱的时候，他在哪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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