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提升
“三天后？”
听完源赖清的转述，都市传说研究部活动室里那本就有些诡异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音乐盒的旋律早已停止，但那股伤感调子仿佛还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开什么玩笑？一个破音乐盒告诉你，三天后有扇门会打开，让你去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鬼地方？”
藤原千夜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双手抱在胸前，火红色的长发随着她不屑的动作微微甩动，丰满的胸部也因此起伏了一下。
她脸上写满了“你是不是在耍我”的表情。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源赖清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源前辈……这、这是真的吗？那个……安倍副寮长给你的东西，其实是个……时空传送的钥匙？”
清野悠的脸上满是担忧，她看看源赖清，又看看桌上那个已经合上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质音乐盒，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月岛奈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源赖清，那双总是清冷如冰的紫色眸子里，此刻正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
“你打算……离开吗？”
这个问题直接命中了核心。
“我还没想好。”源赖清实话实说，他摊了摊手，表情很是无奈。
说真的，他确实没想好。
一边，是那个未知的，听起来就充满了各种危险，但却藏着他身世之谜，藏着他那个便宜老妈线索的新世界。
另一边，是这个虽然麻烦不断，三天两头就要被卷进奇怪事件里，但好歹还算熟悉，而且还有几个……
嗯，勉强算是朋友的家伙在的日常。
啧，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选择题。
源赖清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
“不管怎么样，先提升实力再说。”
在一阵短暂的头脑风暴后，源赖清很快就做出了最符合他个人利益的决定。
管他是走是留，是去新地图开荒还是在旧地图继续摸鱼，实力才是硬道理。
没实力，就算门开了，走过去可能就是个“落地成盒”的下场。
有实力，就算留下来，面对土御门家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也能多几分自保的底气。
“所以，”他看向月岛奈，用一种决定翘掉无聊选修课的语气说道，“我要闭关几天，社团活动我就不参加了，部长大人。”
“嗯。”
月岛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句。
她就是这样的人，永远只关心结果，从不追问过程。
“切，又搞什么神秘主义。”藤原千夜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
源赖清几乎是立刻就离开了学校，回到了他那间熟悉的公寓。
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他跟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加奈打了个招呼，就一头钻进了那个位于储藏室下方的秘密炼器室。
“哗——”
随着石门的开启，一股干燥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比上次感觉到的温度还要高上几分。
炼器室的正中央，那个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地火熔炉静静地矗立着。
炉口处，一团呈现出暗金色的火焰，正在无声地燃烧。
它的光芒并不刺眼，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源赖清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团小小的火焰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能量。
“这就是地心之火？”
源赖清站在熔炉前，感受着那股纯粹的火行灵气，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的，赖清大人。”
青川加奈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居家和服，手里捧着一个铺着天鹅绒的托盘，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托盘上，放着几样看起来就很不凡的材料。
一块如同燃烧的炭火般的红色晶石，还有一小瓶装着深蓝色粘稠液体的水晶瓶。
“这是夫人当年留下的‘火绒晶’和‘寒铁液’。”
加奈轻声解释道，
“火绒晶可以投入地火之中，让火焰的温度更加稳定可控。而寒铁液，则可以在最后的淬火阶段使用，用以中和星辰铁中过于刚猛锋锐的庚金之气，让剑体更加坚韧。”
“想得还真周到。”
源赖清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差评。
“那么，我们开始吧。”
源赖清深吸一口气，将抱怨甩出脑海，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柄陪伴了他一段时间的长剑“冷香”和那块黑不溜秋重得离谱的星辰铁，并排放在了熔炉前的锻造台上。
“赖清大人，”
就在源赖清准备开始动手的时候，加奈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嗯？”源赖清回头。
“血炼之法，最关键的一步，是将您自身的精血与神念，同时融入剑体与星辰铁之中，让它们以您为媒介，合二为一。”
加奈的眼神清澈而认真，她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这个过程，需要绝对的专注和庞大的灵力支撑。一旦开始，中途绝不能停下。星辰铁的庚金之气极为霸道，而‘冷香’的凡铁之躯又难以承载，融合过程中的冲突会直接反馈到您的神魂和气海。”
她看着他，用那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的声音，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如果您在过程中感到灵力不济，或者心神不稳，请立刻告诉我。”
“我会……帮您。”
她说的“帮”，自然不是指在旁边摇旗呐喊加油打气那么简单。
他看着加奈那双无比认真的清澈眸子，忽然感觉这炼器室里的温度好像又升高了几度。
“咳咳，我知道了，知道了。”
他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双眼睛，转过身去面对着熔炉，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地火。
炼器，正式开始了。
源赖清盘膝在熔炉前的蒲团上坐下，闭上眼睛，按照《炼器总纲》里记载的法门，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念，探向那团暗金色的地心之火。
神念刚刚触碰到火焰的边缘，一股狂暴又灼热的意志就反冲回来，仿佛要将他这缕微不足道的神念烧成灰烬。
不过，源赖清对此早有准备。
他立刻运转起体内的法决，一股精纯而平和的灵力顺着神念流淌而出，温柔地包裹住那团地心之火。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地心之火虽然狂暴，但本质上是纯粹的能量体。
在他那千锤百炼的灵力安抚下，那股暴躁的意志很快就平息下来，变得温顺可控。
成了。
源赖清心中一动，神念微转。
一缕细长的金色火焰便听话地从炉口中飞出，精准地缠绕包裹住了锻造台上的“冷香”和星辰铁。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枯燥的煅烧和提纯。
他需要用神念操控着地心之火，一点点地烧去“冷香”剑体中的杂质，同时将那块坚硬无比的星辰铁，煅烧至可以塑形的半流质状态。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灵力操控精度的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幽深的炼器室内，只有地心之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金属在高温下偶尔发出的细微呻吟。
加奈就跪坐在源赖清身后不远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尊守护着神祇的美丽雕像，安静得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了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整天。
当锻造台上的星辰铁终于被煅烧得通体赤红，表面如同融化的岩浆般缓缓流动时，最关键的一步，到来了。
源赖清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右手指尖。
一滴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精血，从伤口处被逼了出来。
他屈指一弹，那滴精血便化作一道血线，精准地射入了包裹着剑与铁的金色火焰之中。
“嗤——”
精血入火，并未被蒸发，反而像是催化剂一般，让整团火焰的光芒都明亮了几分。
就是现在！
源赖清猛地将自己的心神一分为二。
一半的神念，裹挟着那滴已经融入火焰的精血，强行灌注进那团半流质的星辰铁之中。
另一半的神念，则沉入已经被煅烧得晶莹剔透的“冷香”剑体之内。
“合！”
他心中发出一声低喝。
在他的神念引导下，两股性质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强大的力量，开始缓缓地、艰难地朝着彼此靠近、融合。
这个过程，远比他想象的要痛苦一万倍。
星辰铁那无匹的锋锐之气，化作了亿万根看不见的钢针，顺着神念的连接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识海。
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在同时切割搅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而另一边，“冷香”作为一柄凡铁打造的剑，在融合星辰铁这种神物级别的材料时，整个剑体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一股股抗拒的意念，同样通过神念反馈回来。
源赖清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从他额头滚落，瞬间就浸湿了衣襟。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被这两股力量从中间撕裂了。
气海内的灵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疯狂消耗，经脉也因为承受了过载的能量冲击而阵阵刺痛。
不行……
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操控着火焰和融合的神念也开始变得不稳起来。
就在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神魂崩溃，当场去世的时候。
一双柔软而冰凉的手，轻轻地贴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紧接着，一股精纯温和却又浩瀚如海的灵力，顺着那双手掌接触的皮肤，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那股灵力带着一种清凉而宁静的气息，所过之处，他那几近干涸的气海被迅速填满，受损刺痛的经脉得到了修补，就连那几欲崩溃的识海，也被这股力量温柔地笼罩并稳固了下来。
是加奈。
源赖清不用回头也知道。
这股灵力的质与量，远超他这个筑基期的小修士，甚至比他在伏见稻荷山感受到的神性力量还要精纯。
有了这股强大外援的加入，他身上的压力顿时间减轻了大半。
源赖清立刻收敛心神，不再分心去压制体内的伤势，将所有的意志都重新集中在对那两股力量的融合引导之上。
有了加奈那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后盾，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操作。
引导、压缩、旋转、捶打……
他用自己的神念作为铁锤，以加奈的灵力为熔炉，一遍又一遍地，将星辰铁的庚金之气与“冷香”的剑体本源，强行糅合在一起。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
炼器室里，时间的流逝已经失去了意义。
终于，当最后一丝星辰铁的锋锐之气，与“冷香”的剑体完美地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的时候。
“嗡——”
一声清越悠扬的剑鸣，骤然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哀鸣，而是充满了新生与喜悦的欢鸣。
锻造台上，那团包裹着剑体的金色火焰，在剑鸣声中骤然向内一敛，然后彻底散去。
一柄全新的“冷香”，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的外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般修长、内敛的太刀形制。
但剑身之上，却多了一层如同夜空中星河流转般的暗金色神秘纹路。在昏暗的炼器室中，那些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闪烁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
一股与源赖清心意相通的奇妙感觉，从剑身上清晰地传递过来。
它就像是自己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剑，成了。
源赖清缓缓地吐出一口带着火星的浊气，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从里到外都被汗水给湿透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勉强支撑着，刚想站起来，去握住那柄属于自己的新剑。
却感觉身体猛地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下一秒，他没有摔在冰冷的石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柔软温暖，还带着淡淡馨香的怀抱。
“赖清大人，您辛苦了。”
加奈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响起。
(https://www.02ssw.cc/5031_5031866/44198841.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