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西山之会，龙吟虎啸

西山之巅，神策军大营。

三日时间，这座曾经的“纨绔营”已然旧貌换新颜。

营门之上，由天子亲笔御赐的“神策军”三个鎏金大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充满了无上的荣耀。营地之内，五百将士正在萧长风的号令之下进行着整齐划一的队列操练。

他们的呐喊声充满了中气，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铁血与纪律之气，早已与三天前那群被吓破了胆的“强盗”判若两人。

这就是荣耀的力量。

当镇国公府那辆由四匹神骏的北境战马拉着的、装饰着猛虎图腾的巨大马车出现在营门口时。

卫坤，这位曾经的“孩子王”，如今的“先锋校尉”，亲自上前相迎。

他的身上穿着崭新的、代表着校尉身份的玄黑色铠甲，脸上那属于纨绔的浮华之气，早已被一种在血与火中磨砺出的沉稳与干练所取代。

“末将卫坤，参见秦小姐！”他对着那从马车上走下的红衣少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不卑不亢。

秦若霜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卫坤，又看了看远处那座军容严整、杀气腾腾的军营，那双骄傲的凤眸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发自内心的震撼。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何等神魔般的手段才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将一群全京城都闻之色变的废物锻造成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

而那个创造了这个奇迹的男人，此刻正静静地站在点将台的最高处负手而立，仿佛已等候多时。

“秦小姐，请。”卫坤侧身引路。

秦若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一步一步走上了那座凝聚了无数神策军将士敬畏与狂热目光的点将台。

“你，又变强了。”

这是她见到顾长歌后，说的第一句话。

此刻的秦若霜修为已入“通脉”，感知远超常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气息依旧内敛如渊，但那平静的身体之下所潜藏的那股如火山般、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比三日前又恐怖了数倍不止。

“彼此彼此。”顾长歌淡然一笑，他同样能感觉到秦若霜身上那股已经凝练如实质的、霸道的刀意。

“龙心玉髓，与你，很配。”

“这便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秦若霜的眼神恢复了那份属于武者的纯粹与直接。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顾长歌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望向了远方那连绵不绝的群山。

“我，是在帮这片江山。”

“什么意思？”

“秦小姐，”顾长歌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以为，你我之间，只是简单的武者之争吗？”

“你以为，太子与我之间，只是单纯的政见不合吗？”

“不。”

“这盘棋，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顾长歌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洞悉天机的力量，一字一句地敲击在秦若霜的心上。

“前朝的幽灵，正在黑暗中窥伺。”

“北境的饿狼，早已对这片富饶的土地垂涎三尺。”这句话仿佛是一道惊雷，在秦若霜的耳边炸响。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长歌，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而庙堂之上，更有那利欲熏心的国之蛀虫在与这些饿狼暗通款曲，妄图引狼入室，颠覆乾坤！”顾长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秦若霜的心上。她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可能发生的可怕场景。

“这天下，很快就要乱了。”顾长歌的话语如同预言一般，让秦若霜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想到了爷爷昨夜那番关于“守陵人”的沉重话语，爷爷说过，这个世界即将陷入混乱，而她，作为秦家的后人，肩负着守护这片土地的责任。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秦若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地盯着顾长歌，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端倪。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顾长歌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他缓缓地说道，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秦若霜的心中越发地不安起来，她不知道顾长歌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只问你一句，秦小姐。”顾长歌突然打断了秦若霜的思绪，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当这乱世真的来临之时。你手中的‘屠龙’，是想成为那些乱臣贼子手中的凶器，还是想成为守护这万里河山、亿万百姓的神兵？”

这是一个诛心之问，秦若霜的心中猛地一震。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的身上没有那种属于政客的阴沉，也没有那种属于帝王的威压，有的只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和决心。

有的，是一种仿佛早已将这天下苍生都扛于己肩的沉重的使命感。

“我……”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秦家世代忠良。我秦若霜的剑，只为守护而战！”

“很好。”顾长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么，从今天起欢迎你的加入。”

“我的盟友。”

秦若霜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当两只手握在一起的瞬间。

一股奇异的共鸣，在他们二人手中的“惊鸿”与“屠龙”之间悄然产生。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龙吟虎啸之声，竟从两柄神兵的剑身之上冲天而起！

整个西山大营都被这股无形的音波所震慑！

五百神策军将士只觉得，一股源于血脉深处的敬畏与战栗油然而生，竟不自觉地对着点将台的方向单膝跪了下去！

而在遥远的京城东宫之内。

太子赵无极书房之中。

他那柄一直被供奉于剑架之上的神兵“破军”，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地颤抖、悲鸣！

仿佛是感受到了来自另外两位“兄弟”的召唤与……

压制！

“怎么回事？！”

赵无极惊骇地站起身，死死地按住了那柄仿佛随时都会破鞘而出的绝世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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