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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草原新政


队伍拉着那些沉甸甸的战利品——金银珠宝、牛羊马匹堆成山——慢慢消失在南方那茫茫的地平线上。

风一吹,狼居胥山脚下的血腥味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草原上那股新鲜的青草野性。

闻着让人心旷神怡,却又带着点大战后的空荡荡。

顾长歌主导的新政,由阿史那云亲手执行。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草原的旧规矩,那些部落头头们还没回过神,就被卷进去了。

没几天,在大祭司那破败的高台旧址上。

阿史那云裹着一袭白色的狼皮长袍,面对那些幸存的部落头领,加冕成了草原历史上头一遭的女王。

袍子在风中微微抖动,像是草原的狼在低吼。

仪式简单得像场部落会议。

没有那些繁琐的烧香祭祀,也没有假惺惺的祈祷词。

大家就围着篝火,她甩出三条铁律,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第一条,废掉神权。

狼神的信仰归还给草原的万物生灵,谁还敢借着神名忽悠人心、拉帮结派,就视作对整个草原的背叛,大家一块儿诛杀。

这下子,直接砍断了祭司那种歪门邪道的根基,那些老头领交换眼神,心里估计在打鼓。

第二条,统一秤量衡,划定每个部落的牧场范围。

从今往后,部落间的纠纷不能再私下打打杀杀,必须上报王庭,由女王亲自裁决。

这就把原本散沙一样的部落势力,硬生生拧成一股绳子,风吹草动都得听王庭的。

第三条,最关键的,跟大夏重开官方商道。

用草原的牛羊战马,换大夏的铁器、食盐和布匹。

所有贸易,必须经王庭统一调配,谁私下搞小动作,就等着罚吧。

这一条,直接扼住了部落的经济命脉,也把草原的未来和大夏的繁荣紧紧绑在一起。

头领们脸上勉强笑着,心里估计在滴血——哎,这日子,变天了。

这些铁律,肯定戳了不少人的痛处,那些习惯旧日子的头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但阿史那云的目光冷如冬风扫过,不远处秦若霜率领的五万大夏精锐,正“帮忙”维持秩序,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谁敢开口说个“不”?

没人敢,空气里只剩风声和低低的议论。

就这样,新秩序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迅速立起来了。

草原的风大,吹得人脸生疼,像是提醒大家,旧时代真没了。

……

雁门关这边,顾长歌的日子难得平静下来,像大战后喘口气。

他不爱过多插手阿史那云在草原的具体施政,就跟一个老棋手,布好大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棋子自己动弹,偶尔眯眼想想下一步。

他的精力,大多投到雁门关的军屯建设上。

那座学堂,已经扩建了好几倍,成了整个军屯区最热闹的地方。

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战争孤儿被送来,他们衣衫褴褛,眼睛里还带着惊恐,但一进学堂,就闻到墨香和孩童的喧闹声。

顾长歌兑现了承诺。

每到午后,只要军务不缠身,他就换下那身沉重的王袍,走进那间简陋却温暖的学堂,教他们认字写字。

屋子里阳光洒进,照着孩子们脏兮兮的脸,他有时会停顿,望着窗外发呆。

他教的字还是那些最简单的,但用最生动的故事串起来。

在教“家”字时,他会说,上面是屋顶,下面养着猪,一家人围着火堆,吃饱穿暖,笑闹着过日子,那就是家。

孩子们听着,有的低头抹泪,想起自家被毁的帐篷。

教“国”字时,他说,外面是城墙,里面藏着戈矛,能护着千家万户不被外敌欺负,那就是国。

这些话质朴得像大白话,却比圣贤书更戳心,让这些亲历家破国亡的孩子,感同身受,眼睛里闪着光。

阿木尔是里面学得最认真的一个。

她还是不爱说话,但那双曾经麻木的眼睛,一天比一天明亮起来。

她总坐在角落里,用顾长歌送的小炭笔,在木板上认真练字,一笔一划,像在抓着什么救命的东西。

偶尔,她会抬头看顾长歌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依赖。

这一天,午课结束了。顾长歌收拾东西准备走,却觉得衣角被轻轻拉住。

他低头一看,阿木尔怯生生地举着木板,满眼期待。

板子上,用稚嫩的笔迹,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顾长歌。

那是她的名字,也是他的。

顾长歌看着那清澈的眼睛,心头最软的地方,像被轻轻戳了一下,涌起一股暖流,却又带着前世的酸涩

——家没了,这丫头让他想起儿时的母亲。

他伸出手,想像往常摸摸她的头,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犹豫了。

最终,他清清嗓子,用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语气说:“写得真好。比萧将军的字,好看多了。继续练,嗯?”

阿木尔似懂非懂地眨眨眼,但感受到鼓励,咧嘴笑了。

那笑容干净纯粹,像冬日里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暖人心窝。

顾长歌看着,不由微微失神:或许,这才是他两世追寻的简单安宁吧。

但总带点涩味儿——万一又被权力搅碎呢?哎,这世道。

然而,这份安宁,注定短命。

就在这时,夜霓裳的身影,像没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出现在学堂门口。

她一出现,就带来一股格格不入的杀伐气味,空气瞬间凝固,孩子们下意识安静下来。

顾长歌脸上的温和缓缓收起,知道京城的消息到了。

他对阿木尔轻轻点头,转身走出学堂,脚步沉了点。

“说吧。”

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顾长歌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摄政王的冷峻姿态。

“回主上。”夜霓裳躬身,从怀中取出那封用赤色火漆封死的信函。“这是陛下给您的亲笔密信。”

顾长歌没立刻接,目光落在她脸上,眯眼问:“除了信,还有别的吗?”

夜霓裳头垂得更低:“有。苏小姐托人带了一句话,‘天工图纸,已有眉目’。”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另外,户部尚书张柬之大人,三日前‘告老还乡’了。兵部侍郎李承泽大人,被陛下以‘贪墨军饷’之罪,打入天牢,不日问斩。新户部尚书,是陛下当年的伴读。新兵部侍郎,是禁军副统领周烨的亲叔叔。”

夜霓裳每说一句,周围的空气就冷一分,像冬风钻进骨头。

顾长歌听着,脸无表情,但心头翻腾。

张柬之、李承泽,都是他一手提拔的自己人,一个管钱袋,一个管兵册。

现在,一个滚蛋,一个挨刀,换上皇帝的心腹。

好一招釜底抽薪,学生翅膀硬了。

他接过信,没拆,就猜到里面是褒奖北境功劳,顺带催他回京。

顾长歌眼眸深处升起寒意,像刀锋,但他没发作,只是抬头望向南方,那重重关山挡着的京城。

哎,这权力游戏,从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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