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胜负，在棋盘之外

承天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卷写满了血色罪证的丝绸就那样在顾长歌的手中展开。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辰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帝王尊严之上！

"假的……"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卷足以将他赵氏皇族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血诏"，喉咙里发出了如同困兽般的嘶哑咆哮。

"这……这都是假的！"

"是你们！是你们伪造的！是前朝余孽的污蔑！！"

他疯了一般想要冲上前去将那份"罪证"撕得粉碎！

然而两名如同铁塔般的玄甲卫只是上前一步便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顾长歌没有与他争辩。

争辩在此刻是最无力的行为。

他只是平静地将那枚从铁匣中取出的、真正的【传国玉玺】，与赵辰腰间佩戴的那枚代表着皇权的"赝品"，并排放在了地上。

那一刻高下立判。

一枚温润如水，内里仿佛有云雾流转，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更是充满了一种与国运相连的厚重而又苍茫的无形之"势"。

而另一枚则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如同一块再普通不过的顽石。

赵辰看着那枚他只在皇室最机密的典籍中见过的、真正的传国玉玺，他那作为"真龙天子"的最后的信仰与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碾碎了！

原来……

原来他赵氏一族引以为傲的"天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

原来他和他所有的祖先都只是一群靠着背叛、毒杀、与谎言才坐上这张龙椅的窃贼。

"啊——！！"

一声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的咆哮从赵辰的喉咙里迸发而出！

他那早已扭曲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他猛地挣脱了玄甲卫的束缚，拔出了腰间那柄象征着天子之威的佩剑！

然而他刺向的却不是顾长歌。

而是他自己的咽喉！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要用一种帝王的最后的"体面"来结束这一切！

他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背负着"窃贼后代"的污名苟活于世！

然而。

他手中的剑甚至还未触碰到自己的皮肤。

一道快得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便已闪到了他的身前。

夜霓裳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如同铁钳般轻轻一夹。

"铛！"

一声脆响。

那柄由百炼精钢打造的天子剑便被轻而易举地夹住了剑尖，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随即她手腕微微一抖。

赵辰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虎口剧痛。

手中的长剑便"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整个人也被随后赶到的玄甲卫死死地按倒在地。

那属于帝王的最后一丝"体面"也被无情地剥夺了。

顾长歌蹲下身。

他将那卷写满了"真相"的血诏，轻轻地放在了那正徒劳地挣扎着的赵辰面前。

看着他那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

平静地说道：

"陛下，现在你明白了吗？"

"胜负从来就不在谁的权谋更高，谁的军队更强。"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卷足以颠覆一个王朝的丝绸。

"胜利只在谁能决定……"

"——这个故事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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