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流氓，苏明明难产

豫省某祠堂内，或躺或坐了许多灾民。

空间闷热，环境湿热。

灾民们家和粮财毁于一旦，各个心烦气躁，骂声哭声叹气声汇集在一起。

朱芳紧紧抱着两个女儿，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

苏明明前几年嫁人了，多年不孕，到处求神拜佛，今年好不容易怀孕了，却又摊上这样的事儿。

朱芳心疼啊。

这时，一个青年壮汉端着一个缺口的空碗回来了。

苏明明希冀地看着他。

青年摇了摇头，一脸歉疚道：“娘，萍萍，对不起，我没有借来粮食。”

“咕噜噜”

听到粮食二字，他们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唱起了空城计。

苏明明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洞地望着外面的天空，“娘，你说我们等到救援的人之前，会不会先饿死？”

“呸呸呸”朱芳双手合十，“佛祖保佑，坏的不灵好的灵。”

“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气恼地拍了小女儿一巴掌，才对青年说道：“许大牛，快坐下歇歇。”

朱芳对这个女婿非常满意。

丈夫苏函庆走了，苏方海又喜欢男人。

苏明明心思重，想要撑起这个家，一心想要招个上门女婿。

她挑来挑去，前几年才相中许大牛这个孤儿。

事实证明，苏明明眼光不错。

许大牛为人忠厚老实，还特别能干，家里家外的活都是一把好手。

这时，大队长和几个青年一起，带着制作粗糙的麻袋片进来。

大队长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另一个大坝也有决堤的风险。”

一旦决堤，他们目前避难的祠堂也会被淹没，届时，他们彻底没了庇护所，生死由命。

“青壮年出来跟我去加高加固堤坝，妇女们尽快缝好麻袋。”

村民们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没有任何怨言地起身去了。

苏明明苍白着脸，对许大牛点点头，“你去吧，我没事儿。”

“等我回来。”许大牛跟了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苏萍萍摸着干瘪的肚子苦哈哈地说：“娘，姐，你说鸢姐会不会来救我们？”

大哥苏方海曾来信说过

――苏鸢这个堂妹厉害得很。

说不定苏鸢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朱芳摇摇头，“你想什么呢？你堂姐在北京，她即使收到消息，赶过来也要好几天。”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嚎声，

“我可怜的儿子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爸爸，你醒醒，铁蛋不要吃的了。”

苏明明望向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发生什么了？哭得这么惨。”

苏萍萍摇摇晃晃起身，“我出去看看。”

没一会儿，苏萍萍塌着肩膀，蔫头耷脑地回来了。

朱芳一根线用完，准备重新穿针引线时，问道：“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这副表情？”

苏萍萍靠着姐姐坐下，“有根叔去想要蹚水去粮仓，看看能不能找些粮食回来。”

“被水卷走冲到岸边，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周围的人听见，眼神变得更麻木。

一时间，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夜降临，出去加固堤坝的男人们回来了。

他们饿了一天，实在撑不住了，眼睛纷纷盯着祠堂一角的几袋粮食。

有人提议道：“大队长，煮点粥，给大家伙儿垫垫肚子吧。”

“饿着肚子，实在睡不着啊。”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这胃里太难受了。”

大队长瞅着空旱烟杆子，一口回绝，“想都不要想。”

“救灾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这些粮是用来救命的。”

“谁饿的只剩一口气了，我一定给他煮粥。”

众人见没戏，和衣躺在地上努力让自己入睡。

苏明明靠在许大牛身上，苏萍萍和朱芳相互依偎在一起，慢慢尝试着入睡。

苏萍萍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大腿上流连。

她伸出手嘟嘟囔囔地推开，“痒，别闹。”

过不多长时间，腿上又有东西攀附上来。

苏萍萍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一个宽阔的身影蹲在自己身边，正伸长胳膊摸她大腿。

“啊！”

苏萍萍吓得尖叫一声，“你是谁？竟敢耍流氓？”

耍流氓？

众人听到瞬间惊醒。

“流氓？谁？哪儿呢？”

那个人害怕暴露，匆忙逃跑时不小心踢到人也浑然不顾，跌跌撞撞地跑了。

“痛！大牛哥，我好疼啊。”苏明明的肚子被踢到，身体顿时蜷缩在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许大牛慌得手脚无处安放，“哪里疼？”

“我刚被人踢到肚子了。”苏明明正说着，突觉双腿间一股温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娘，我恐怕要生了。”

要生了？

朱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顿时心慌的六神无主，“这可怎么办？你没吃东西，生孩子没力气。”

没有医生，没有生孩子的一应用具，这万一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

其他妇女围上来帮忙，

“还愣着做什么？去烧热水，准备剪刀。”

“眼下境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啊——”

苏明明疼的厉害，几个小时过去了，毫无动静。

她几次要昏厥过去，都被朱芳叫醒，“明明别睡，你不能睡，孩子孩子等着你。”

“姐，你生完孩子，我给你弄红烧肉吃。”

许大牛握着苏明明的手泪眼婆娑，“媳妇，你不能丢下我。”

苏明明耗尽所有力气，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娘，大牛，对不起……”

朱芳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血，恐惧使她方寸大乱，“血，好多血，不不，明明，你会没事的……”

一个老婆子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双手按压苏明明的肚子，

“我以前为别人接生过，多少有点经验。”

“我帮她看看，”老婆子很快收回手，“胎位不正，难产，若是不送医，恐怕挺不过去。”

朱芳当即哭了出来，“外面都是大水，我们上哪里找医生去？”

“呜呜，这不是要我女儿的命吗。”

她拍着大腿哭喊道：“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呐，我女儿还这么年轻，你怎么忍心啊！”

苏明明努力抓住朱芳的手，艰难安慰道：“娘，别哭。”

“我我我去找爹了……”

突然，大队长暴喝一声，

“你们做什么？放下。”

原来是几个年轻人实在饿的狠了，趁机偷粮食。

大队长冲过去跟他们理论，“我让你们放下，没听到吗？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

一个年轻人不耐烦，伸手将大队长推倒，“死老头，我看不惯你很久了。”

“有粮食不吃，你是不是有病啊！”

大队长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脑袋磕在石头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石头。

另一个年轻人吓坏了，“他不会死了吧？”

其他年轻人发了狠，“死都死了，偷都偷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吃饭。”

“砰！”

一声枪响，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女声，

“不想死的，全部给我抱头蹲下。”

“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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