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蛇已出动
“姑姑？”欧阳凌雪闻言，秀眉微蹙，轻声补充。
“姑姑近半年来确实有些反常，时常夜半梦游，人也憔悴了许多。凌风表哥为此请过不少高人，都说是思虑过度，心神不宁所致，汤药、法事都做过，却始终不见根本好转。”
她语气中带着对姑姑的关切，但也仅此而已，并未联想到更多。
陆川却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像极了发现新契机。
“思虑过重？梦游？啧啧，这理由倒是万金油。不过嘛，食欲反常必有妖，哦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欧阳董事长，凌雪，方便带我去这位欧阳锦岚女士府上看看吗？就当是寻常探病。”
他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只是出于医者的热心。
欧阳锦州此刻对陆川已是言听计从，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陆川一行人用过午饭，来到欧阳锦岚的住所，一处雅致的别墅。
欧阳锦岚看上去五十多岁，风韵犹存，但眉宇间确实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和疲惫，脸色也有些苍白。
见到欧阳锦州和欧阳凌雪带着两位陌生人来访，她显得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陆川时，眼神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便被热情的笑容掩盖。
“大哥，凌雪，你们怎么来了？还带了客人？这位是……”欧阳锦岚的声音温和，带着些许沙哑。
“姑姑，这位是陆川陆医生，医术非常高明。这位是萧逸邦，陆医生的师兄，精通道门法术。”欧阳凌雪温柔地介绍道，“我们知道您身体不适，特意请陆医生来给您看看。”
欧阳凌雪特意隐瞒了萧逸邦真实的身份，害怕打草惊蛇。
欧阳锦岚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激：“哎呀，原来是陆医生，萧道长，快请进，快请进！劳烦你们特意跑一趟，我这身子骨不争气，看了好多医生都不见好，真是……”
她一边引众人入内，一边絮叨着病情，态度热情得甚至有些过分。
陆川脸上挂着温和笑容，一边客气回应，一边暗中观察着别墅内的布局和陈设，眼神如扫描仪，捕捉着特别之处。
“欧阳女士不必客气，我先为您诊脉。”
落座后，陆川伸出三指，搭在欧阳锦岚的手腕上，屏息凝神。
欧阳锦岚的脉象显示，确实是心脉紊乱，肝气郁结，典型的思虑过重、心神耗损之象，与她表现出来的症状完全吻合，看不出任何外力干扰或者邪气侵体的痕迹。
“怎么样，陆医生？”欧阳锦岚关切地问，眼神里带着期盼。
陆川收回手，眉头微蹙，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嗯……脉象上看，确实如之前诸位大夫所言，是思虑过度，心脾两虚。我先开个方子给您调理一下，安神定志为主。”
他刷刷写下一张安神补心的方子，语气诚恳，完全像个尽职的医生。
欧阳锦岚接过方子，连声道谢，热情地挽留他们喝茶。
陆川婉拒了，起身告辞。
众人走向门口，注意力都在寒暄上时，陆川借着整理鞋带的动作，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弹，一枚比米粒还小、颜色与地砖极为接近的玉屑，悄无声息地滚落到了客厅博古架最底层的角落阴影里。
这玉屑并非凡物，是他师父张淳风特殊手法处理过的，对周围环境的能量变化极其敏感，且与他怀中的另一小块母玉有着微弱的感应。
离开欧阳锦岚家，萧逸邦看向陆川：“看出什么了？”
陆川耸耸肩：“脉象没问题，表现也没太大破绽，就是……太热情了点，反而显得有点刻意。等等看吧，有问题总会露出尾巴。”
欧阳凌雪若有所思：“陆川，你是怀疑姑姑她……”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陆川打断她，眼神深邃，“只是觉得，一切太‘合理’了，反而有点不合理。”
第二天下午，陆川以回访病情为由，再次和萧逸邦登门。
欧阳锦岚见到他，依旧热情洋溢，连连称赞他开的方子有效，自己昨晚睡得安稳了些。
陆川一边笑着应付，一边暗中感应那枚玉屑。
这一感应，他心中顿时冷笑一声——玉屑的位置，与他昨天放置时，有了极其细微的偏差！
而且，玉屑本身传来的感应也变得有些滞涩、阴冷，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气息。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个角落，又迅速移开，脸上不动声色，继续与欧阳锦岚交谈，甚至又为她号了一次脉，结果依旧如初。
“欧阳女士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心情舒畅，按时服药即可。”陆川笑容温和地告辞。
离开别墅，走到无人处，陆川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看向萧逸邦。
“师兄，猜对了，确实有猫腻。我昨天留下的‘小耳朵’，沾上了点不干净的东西。这位欧阳锦岚女士，要么本人不简单，要么她这房子里，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算计弧度，“看来，我们得找个机会，好好‘拜访’一下这栋房子了，最好是……在夜深人静，‘主人’可能梦游的时候。”
萧逸邦点点头，“就今天晚上吧，否则迟则生变。”
……
夜色渐浓，陆川和萧逸邦借着黑暗的掩护，来到了欧阳锦岚的豪宅。
陆川进去探路，萧逸邦的车停在别墅区外等着接应。
让陆川没想到的是，刚靠近别墅，就看到了仿佛出来梦游的欧阳锦岚，更没想到的是，欧阳锦岚居然大半夜梦游开车。
陆川看对方出去，急忙抄近路走出别墅区，上了师兄萧逸邦的车。
“这就出来了？”萧逸邦低声问。
“碰上了高级梦游，居然开车梦游去了。师兄，跟上刚出去的白色奔驰！”陆川嗤笑一声，“看样子今天有戏！”
他们悄然尾随欧阳锦岚，开车向着郊外驶去，方向果然是欧阳家祖坟。
“看来祖坟就是关键。”萧逸邦低声道。
“可不是！”陆川点点头，快速发了条信息出去，“以防万一，我叫了援兵。”
到了祖坟外围，欧阳锦岚弃车步行，动作僵硬却目标明确，绕向祖坟后方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坡。
陆川二人紧随其后，发现荒坡背阴处竟有一个隐蔽的土洞，洞口有新鲜的开凿痕迹。
洞内不深，却别有洞天。
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和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眼神精烁的老道士站在一起。
他们面前摆着一个简易的法坛，上面铺着画满诡异符文的黄布，中央赫然供奉着一个血色玉环！内部仿佛有丝丝黑气流转。
而欧阳锦岚则呆呆地站在法坛前，如同提线木偶。
“妈，再坚持一下，很快，欧阳家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年轻人语气激动，带着一丝癫狂。
老道士手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拂尘不断扫过玉环，每扫一次，玉环就明亮一分，而欧阳锦岚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上被抽离，注入玉环。
“果然是他们搞的鬼！”萧逸邦低喝。
陆川眼神锐利，低声道：“不止。你看那道士的手法，他根本不是在转移气运给那个欧阳锦岚的儿子，他是在用欧阳锦岚的血脉为引，强行抽取祖坟的气运！
“欧阳锦岚母子，恐怕是被人当枪使了！”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在这里！董事长，小姐，这边！”是保镖的声音。
紧接着，欧阳锦州和欧阳凌雪在几名保镖的簇拥下冲了进来，正好看到老道士施法、欧阳锦岚萎靡不堪的一幕。
“锦岚！凌风！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欧阳锦州又惊又怒。
欧阳凌雪也掩口惊呼：“姑姑！表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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