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和你们有笔账要算
男孩对他周围所见的一切感到新奇。
在四周簇拥的几位军警的帮助下，他疑惑地登上了那靓丽华贵，以优雅流线型覆盖上的神奇机械。
那机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就这么浮在半空中。
“神明大人，我这身.”
男孩看了眼自己身上漏洞百出的肮脏衣物，自惭形秽地说道。
熊！
可他从未想到的是，就在下一刻，原本对他并无恶意的神明，竟然用火焰在瞬间将他的全身覆盖。
火！
是火！
他就要被这火焰烧死了么？
并没有，男孩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从他的身体充传来，他只是觉得一种久违的温暖从火焰中朝着他的身上萌发。
紧接着，他的饥渴与痛苦仿佛就在下一刻完全消失，原本附着在他身体上的污秽与尘土也随着火焰的离去而消散。
“跟上来。记住，什么也不要多说。”
“尊贵的神之子嗣，屠龙者，光辉圣者，星辉王冠”
就在卡斯加的双脚从反重力摩托登上那上层城市豪华甲板的那一刻，在甲板上等候着的数十名仆从，以如同唱诗班一般的高哥特语咏叹调唱响他们的欢迎仪式。
不愧说帝皇之子是小禁军呢。
现在就连名字的长度也逐渐在向着禁军靠拢了。
抑扬顿挫的咏唱坚持了大约数分钟，最终随着一声“加尔·格兰度”最终落下了帷幕。
“您最谦恭的仆人恭迎您的得胜归来。”
之所以在其他人的口中，这里会被称之为【城市】，是因为在无数年的发展中，城市，已经变成了形容这座钢铁堡垒的一个专有名词。
切莫斯上只有一个城市，也只会有这么一个城市。
帝皇之子不会允许有人能够离开他们独自生存——除去那些在荒原上游荡的废物之外。
而为了能够建造一个能够供他们肆意游乐的巨型设施，相比于其他巢都世界的大型巢都，帝皇之子们在切莫斯上所修建的【城市】显然要更加漂亮并具有艺术气息。
——在那座堪比铸造世界钢铁规模的巨大地基之上，数个银白色的巨型高塔耸立而出。
巨型城市的每一座塔规模都堪比一座大型巢都世界的上巢，卡斯加刚刚所登录的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巨型城市四方一共分布有五个巨型高塔，而这五个巨塔也不过是簇拥着最中心的——
明面上，那里是帝皇之子们的要塞修道院。
但是如今已大多都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帝皇之子而言，那里不过是战团神之子嗣的又一个游乐场。
“大人.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解答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一旁作为军警的侍从只能在卡斯加的身旁暗暗叫苦。
他哪里敢说一句谎话啊？！
对方连那位神之子嗣大人都能轻易将其瞬间蒸发，而更恐怖的是，甚至连哪怕一丝一毫的求饶机会也没有给他留下。
为了巩固自身的合法性，帝皇之子战团其实一直都在母星上散播并强化他们神之父母的传言。
而听那神之子嗣在消失前疯狂大喊对方“父亲”的桥段
神！
他.他真的是神！
除了神明之外，没有能够有人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对，根据那个混账的记忆，整座城市里不过两百个帝皇之子。”
“剩下的人，也就是你说的那些神之子嗣，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当然在其他的星系里快乐度假着呢。
这切莫斯不过是帝皇之子诸多享乐场的其中一个。
毕竟就算投入的资源再多，切莫斯只是一个濒死暗淡双星结构下的一个苟延残喘的行星。
尽管有着作为光荣帝皇之子的母星象征，但相比于这个永远只有黄昏的无聊世界，帝皇之子们还是更喜欢去将附近星系的星球改造成为能够令他们尽情游乐的天堂世界。
切莫斯不过是诸位帝皇之子的一个歇脚点。
附近的星系大量花园世界，才是是帝皇之子们用以休闲娱乐与放松的重要场所。
——其实最初时候，切莫斯周边信息也并没有什么天堂世界。
一些帝国高级官僚，退休的军官，总督以及星球上的世袭贵族都能够在天堂世界中享受，凭什么作为帝国中最荣耀的阿斯塔特战团，帝皇之子战团偏偏就得苦修清修，一辈子也不能好好享受一下呢？
对吧？
这显然很不公平，作为人类帝国中最为荣耀的帝皇之子战团，他们必须也要拥有更多的休息与度假圣地，来好好疗慰一下他们受伤的身体与心灵（其实都没有受伤）。
为了更好的充分享乐，当时的帝皇之子战团长利用帝皇之子战团的威名成功将周边几颗星系全都收归自己的麾下。
然后，他们填平了星球上的巢都城市，将原先世界上的人类居民贬为奴隶为其劳作至死。
然后从机械教贤者考尔那里，以大量资源为代价换来能够净化世界的机械装置设备，并以数百年的时间为代价，将周边几个星系全数改造为各式各样的天堂世界。
海洋星球的农业世界被改造为了海洋度假圣地，冰雪世界给改造成雪原，至于原先的巢都世界
也许用“科摩罗”这个词来形容，可能才更为贴切。
并将其挂名在其中一个可被战团彻底操控的切莫斯本地家族的名下。
这哪里还有一点阿斯塔特修会的样子？
因此，尽管明面上帝皇之子仍是一个不惹事交好种子税的模范阿斯塔特战团。
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是一个掌握着的武装力量大型集团——说它们是一个拥有星际战士战团保护的大型王朝也不为过。
现在的帝皇之子，哪里还有一点儿星际战士的样子！？
不说，还以为进了色孽六环呢。
——原定阿斯塔特圣典团的千人规模，这下整个战团只剩下了两百人还装模作样地守在要塞修道院内部。
卡斯加：“.”
他应该愤怒么？
在经过了最初的愤怒之后，卡斯加如今感觉到的是一种极度的失望与无力感。
帝皇之子堕落的太狠，所作所为完全偏离了卡斯加预想中整个战团会成为的样子。
相较于苦行僧一样的阿斯塔特修会，帝皇之子显然要比卡斯加想象中还要世俗得多。
但如今的人类帝国，难道不到处都是这样的存在么？
在当时巴达布星区中等候远征舰队归来的时刻，卡斯加经常去红蝎的图书馆中翻阅着一万年来人类帝国所经历的历史事件。
他也想弄清楚，这些日子里人类帝国究竟得到了怎样的变化。
而卡斯加眼中所见，在失去了最后的摄政王基里曼之后，人类帝国的一切都朝着毁灭的方向俯冲冲刺。
在这一万年以来，人类帝国除去即将到来的利维坦虫巢舰队之外，便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能够与帝国星界军与海军正面抗衡的势力。
更别提阿斯塔特修会。
还有太空死灵——不过目前能醒来的也只是一些小王朝的墓穴世界，那些战斗大部分也都发生在与机械修会的考古挖掘团队中。
属于是文物自己跳起来打人的程度，对于大部分帝国居民而言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对方的存在。
如今，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会关心人类帝国会否遇到新的强敌——在他们的眼中，大远征已经将所有能与人类帝国相抗衡的异形势力统统扫除干净。
虽没有了帝皇那般的恢弘史诗，但作为银河霸主的存在，人类在世界中从未遇到任何能够的对手。
就算没有了混沌，没有了外敌，人类帝国也依旧只能在粪坑中挣扎。
卡斯加盲目的在这片巨塔内部晃悠着。
这里除去部分极少的帝子星际战士外，还有不少贵族家族成员——作为给帝皇之子提供神之子嗣的贵族，他们自然能够享有仅次于神之子嗣的权力。
更何况切莫斯目前已经处于绝对的封闭状态，缺乏外人的情况下整个上层区域可以说是玩什么的都有。
（具体内容已被审判庭删除）
甚至卡斯加也算得上是其中的一员。
他能够感觉到，都落在了自己身旁跟着的那个小男孩身上。
侍从在这个城市里究竟是给神之子嗣当什么的，大家懂的都懂。
尽管这位伟大的神之子嗣没有多说只是沉默地闲逛，但聪明伶俐的仆从们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众人只是甩给了他一个“懂的”的眼神，便忙自己的东西去了。
捏麻麻的。
卡斯加低着头看着那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子。
怀疑自己若是真的展露真身，一世英名就都得毁在这小子手上。
不过转念一想——这帮自称是帝子的畜生玩意儿，其实早就把他的老脸给丢光了。
“算了，跟紧我。”
“除去景色之外什么都不要看。”
哪怕卡斯加已经见识过了很多玩法（被迫的），但真当他走在这上层内部之时，卡斯加还是觉得脑洞大开。
甚至因为他目前的身份是伪装成帝子的模样，因此在行走过程中发出邀请的也不在少数。
对此，卡斯加也只能捂着脸跑开。
羞愧。
没脸见人了！
这些竟然都是自己的含辛茹苦栽培起来的帝子，真是太丢人了！
他以后还怎么跟其他战团的战团长交流，还怎么劝他们加入卡斯加集结而成的帝皇之子军团啊？
这名声都坏掉了！
就像是一个刚进城的老实人突然被带进了科摩罗，卡斯加站在这如同般华丽的街道中央。
低级趣味。
太低级了，这种程度的玩法，根本没办法吸引到莎莉士半点的目光——就算是想要解决问题，但哪怕是卡斯加也无法抑制住这种蔓延整个社会的风气。
是色孽暗中影响造成的么？
卡斯加不由得想到。
尽管由于大远征消耗过大，混沌并没有直接出现在帝皇之子们的眼前进行诱惑。
相反，他们变得更为隐秘，更为难以捉摸。狡诈地潜伏在他看不见的阴影之下，从不真正展现出自己的真实心态，却能一步步地引诱着整个帝皇之子堕落。
——这更是卡斯加更为感到害怕的存在。
不逛了。
逛完了这一圈上层高塔内部，卡斯加有些身心俱疲。
在侍者的指引下，卡斯加走进了一间极为宽敞的房间中。
身处上层，为神之子嗣服务的房间定然不会只是显示出切莫斯郊外那丑陋的黄昏景象。
而是通过全息投影，无论是星空海滩又或是想要的其他美景，都可以为使用者满足。
这些装置确实都各个所需不菲，但对于财大气粗拨款又最多的帝子而言多不算什么事儿、
至于他带来的那个小男孩则是十分好奇——但哪怕是身处城市中，每一不同的阶层都有着绝对的飞跃，不可一概而语。
对他而言，这拥有着全息投影屏幕和广阔而美丽的景色的上层城市，正是他梦想中的国度。
虽说有东西他还看不懂，但按照神的指示，看不懂的就别看了。
可是，尽管如此。
拥有着无上力量的神，却依旧在叹息。
“.神，您为什么要叹息呢？”
“难道这个城市还是让您不满意么？”
“我听说，神拥有着谁都无可匹敌的力量。你打起仗来从不会失败。”
“但这个世界，并非拥有力量便可解决一切问题。”
是啊。
如今的卡斯加就力量而言在帝国境内没有对手。
有时候，哪怕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将陷入倾颓的人类帝国重新掰正。
他可以将轻易杀死帝皇之子战团长以及这些堕落的家伙们。
但然后呢？
除去他确实得到了充分发泄之外，直接毁灭了人类帝国最光荣战团的他，让帝国失去了众多战团追随的荣誉目标的他，还能做些什么？
他只能毁灭，没有办法给帝皇之子战团重新注入新的力量，让他们回归曾经荣耀而谦逊的军团。
哪怕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与智慧，卡斯加在面对出现在眼前的问题之时，却依旧没有任何有效的解决办法。
没来由的，卡斯加竟然有些想自己曾经和芙格瑞姆在切莫斯上一同度过的时光。
是啊，那三十年。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三十年。
卡斯加沉默地抬起头来，看着房间中雕刻精致的天顶。
明明混沌的力量已经在大远征中被卡斯加打地大败亏输。
可.为什么到头来，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呢？
“孩子，你要记住一件事。”
“能够毁灭我们人类的，并非是混沌、异形又或是恶魔之类的强敌。”
“而是——我们自身。”
【所有切莫斯中的神之子嗣待命，准备前往中央要塞修道院】
【我们迎来了一位来自红蝎战团的客人，为首者自称努卢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
【不要在客人眼前让我们的光辉形象产生污点】
【帝皇之子战团战团长萨拉基斯】
卡斯加耳边的通讯系统，此时传来了一声通讯信号。
在用火焰烧灼干净那该死的帝子之后，卡斯加也将对方的通讯系统给夺了过来。
其实卡斯加本人的通讯设备也能接收，但他并不保证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招式能够截获他的通讯设备。
原本卡斯加以为，这中央的要塞修道院只会更加混乱，更加堕落。
可这中央的巨塔内除去有些华丽之外，其余一切都保留着。
甚至本身作为仪仗部队，那些帝皇之子们依旧像过去万年前的那般站着标准的队列。
站在这一排标准的队伍中，卡斯加都有些难以相信这就是现在已经完全堕落的帝皇之子战团。
感情就只做表面功夫的，对吧？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但确实有效。
帝国内政部需要帝子的光辉形象进行宣传，帝子需要帝国的拨款来继续享乐。
两方各取所需。
“据我的记忆，切莫斯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红蝎连队簇拥着走进要塞修道院中的泰图斯心想着，皱紧了眉头。
在他的印象与周围人的传颂中，切莫斯始终是一片美丽的天堂世界，至于如今他眼前的这片无尽荒漠，让他感到一阵奇怪。
但泰图斯目前终究只是一名红蝎的普通士兵。
有些东西，并不是他现在能够询问的。
就比如他所焦急寻找的——卡斯加的下落。
“我明白了.努卢斯，但我们帝皇之子没有帮助你们的义务。”
帝皇之子战团长【萨拉基斯】拒绝了他。
“可那位失踪者乃是红蝎的冠军，曾经与噬人鲨战团长决斗并全身而退的勇士。”
“即便不是，我们都不应抛弃任何一名战斗兄弟。”
泰图斯继续据理力争。
可惜的是，他也并不知道，这被众人视为帝国典范的帝子根本不会管这些可笑的小事。
这个努卢斯是谁？
甚至连一位红蝎连长都不算，就想着要来命令他们帝子找人？
“我没有帮助你的理由，来自红蝎的战士。”
“身为子团成员，就算是奥提斯本人来了，也得遵循礼仪规则。”
尽管还在伪装，但战团长萨拉基斯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刺人。
“现在离开这里，红蝎。我们还可以既往不咎。”
“如果——”
“慢着。”
“正好，既然现在切莫斯上的帝子成员已经到齐，那就都别走了。”
就在泰图斯准备离开此地前往其他区域继续寻找卡斯加下落之时，就在帝皇之子仪仗队里，其中的一人一步踏上前方。
“我和你们，和你们所有人。”
“都有一笔账要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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