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6：神之泪
“好黑。”
位于沙漠之都魔网中心，一名维护人员皱着眉头走进信息房。
“怎么没人开灯？”
而且为什么这么安静？
谁把灯笼拆了，唱片机呢，怎么没在播放噪音了？
还有最重要的魔网矩阵，怎么也不发光了，什么情况？
啪嗒。
想着，他从物质网络中取出了几个灯笼，挂在墙上。
暖色的光蔓延开来，驱散了黑暗。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维护员心底拔凉。
在他将灯放下产生出明显声音的一瞬，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怪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眼前一黑。
信息房又一次安静下来。
失去了目标的死亡天使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它背后是遍地血腥。
碰！
没多久，大门被踹开，这声音立刻引起了死亡天使的注意，它立刻冲过去，然而下一刻就被一道法术大手死死捏住，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直接捏到爆，各种身体组织炸了一地。
王极甩了甩手，看着眼前的狼藉，呼吸有些难以平静。
唱片机没有运转。
有人没有重视新颁布的规定。
这一个疏忽的人，害了一整个信息房的所有人。
无一幸存。
信息房的魔网矩阵有破坏痕迹，不是人为，看痕迹显然是死亡天使顺带干的。
这是一起由末日灾难产生的事故。
在王极捏死死亡天使后，立刻就有人接手现场清理工作。
“也许安全教育还需要加强。”
噪音中，闻讯而来的莱德提出了建议。
王极只是沉默，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本质上都是末日引起的祸端，这些繁琐的规定本不该存在。”
“我烦透末日了，真的。”
莱德叹口气，说道：“谁不烦呢，归根结底，我也是被末日害死的。”
“充满恶意，而且无法解决，让人整天提心吊胆，还需要背下那么多规矩。”
“稍微疏忽一点，就会像今天这样，酿成一场惨剧。”
“我已经快忘了以前的正常日子是怎么过的了，虽然好像还没过去多久。”
两人谈话之间，信息房清理干净，有新的工作人员补上。
有了近在眼前的教训，这一批人肉眼可见地格外谨慎，看得出对各种规则十分用心。
这天之后，物质网络的权限又开放了一层，限制越来越少了。
护盾法术戒指被批发出来给每个人进行发放，用以预防危险。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断有意外出现。
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地方无法控制。
大洪水结束了，然而元素暴乱却并没有被彻底解决，它们只是由于奇迹四塔与大法师的压制变小了，变得好处理，而不是消失。
还能撑多久？
王极并不知道，奥斯维德也没有给出回答。
如今末日的消息已经一定范围内，共同体许多人都知晓了末日的存在，不断提出各种想法。
但都没一个真正有用的。
在压抑的氛围中，两天过去。
又一个第三天要到来了。
王极走在城市街边，抬头望着天幕外漆黑又浑浊的水，心情沉重。
低下头，眼睛一眨，忽然间，王极发现街边长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花，这花十分鲜艳，而且亮眼，光是看着就有种眼睛被刷新的感觉，非常畅快。
王极仔细看着这新生的纯洁生命，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许多。
“即便在这种时候，也还有生命在生长，没有放弃。”
“再绝望的处境中，也总会有新的希望。”
何故如此消沉呢？
王极盯着土壤中挣扎长出的小花，忍不住一笑。
动不动就灰心丧气，这样可不像是人们口中的‘大贤者’。
“这是‘神之泪’。”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极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奥斯维德已经站在身后。
“神之泪？”
王极好奇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奥斯维德点点头，又摇摇头。
在王极被这一番举动搞得迷惑之时，他说道：“其实在今天真正见到之前，我都一直以为这种花只是幻想出来的一种不存在的植物。”
“它在教会的典籍中有记载，据说在诸神陨落、世界迎来毁灭之时，美丽的‘神之泪’会绽放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它是世界的慈悲，是为众生送上的最后谢幕礼。”
“我一直把这当作是教会某个人随手编出来的小故事。”
奥斯维德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平和。
“直到我刚才回溯了一下，才发现在许多许多年前，这种花确实存在过。”
“你瞧。”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
王极跟着一起抬起头。
只见昏暗的城市中，凡是有泥土的缝隙，不知什么时候全都长满了白色的小花。
洁白一片。
有居民大胆地触碰这些花，轻嗅其味道，随后面容由忧愁变得平和，一颗心似乎被治愈。
“教会所记载的某些东西，说不定是真正的历史。”
“神的时代真的存在过。”
王极忍不住道：“这可真稀奇了，我记得在帝国史中，你这位大法师可是反教会第一人。”
“那是建立在教会愚弄众生的前提下。”
奥斯维德喃喃道：“现在看，那所谓的‘诸神时代’说不定是真的，远古时代的历史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所以呢。”王极好笑道：“你是想告诉我放弃抵抗，接受命运？”
“不。”
奥斯维德轻轻闭上眼，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命运虚无缥缈，只有掌握在手上的才是真的。”
“我还有能做的事。”
“接下来的一切判断都交给你吧，王极，不管是由你把控末日的走向，还是让它自然到来。”
王极：“那你呢？”
“你相信那个什么教会的典籍内容，觉得没救了，打算放手不管了？”
“不。”
奥斯维德轻轻摇头。
“我打算去做一些比较适合我做的事，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顾忌什么了。”
“你知道的，我的天赋是‘根源感知’，有些东西只有我能探寻，或许也只有我有足够的能力将它记录、传递回来。”
“如果有线索，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听着奥斯维德的这番话，王极表情逐渐变得有些迷惑。
“你在说什么东西，能不能直白一点？”
“再这样讲谜语，我就踹你的屁股，让你这一身老骨头彻底散架。”
奥斯维德笑了笑：“那你可别嫌搁脚。”
说完这句话，他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独留下王极自己头疼。
这洁白的花儿，忽然就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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