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盖棺定论，玄奘西行

之后数年。

天师府以及不良帅的建立，使得异人修行迅速传播。

两者是官方机构，不排斥外来的宗派，甚至外来宗派也可以派遣弟子加入两方机构，以获得江湖地位提升。

因此，天师府与不良帅的建立，极大促进民间异人教派的诞生。

异人的足迹踏遍天山、岭南、漠北、西域。

期间诞生无数天才，影响大唐万里的魔乱渐渐降低，只限于深山老林之间。

长安，未央宫后山，皇家御院。

此处位于汉代上林苑旧地址，没有连绵不断的宫殿，也无络绎不绝的人群，唯有幽深翠绿的古木参天。

微风拂过竹林，树荫婆娑摇曳，光影斑驳。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中年人缓步行至此地。

此人身着便服，三缕长须，眉目带着一丝威严。

此人便是时年五十的李世民，他已不是英明神武的英年天子，而是智珠在握的中年帝王。

这些年大唐铁骑遍布四方，踏过草原，涉足高原，各部拜服，打下前无古人的领土。

华夏文明再次扩张，汉人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大。

李世民深入丛林，不一会，一名青年赶来此地，此人和李世民长相相似，此乃太子李承乾。

“父皇！”李承乾一丝不苟行礼。

李世民摆摆手，道：“无须多礼，此地没有君臣，唯有父子。”

“是！”李承乾依旧拘谨。

太子与皇帝，既是父子，又是政敌；英明神武的帝王与年少有为的太子，更是水火不容，历来雄主的太子下场都不会太好。

这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而是皇帝与太子集团之间是对抗。

李世民父子两人亦是如此。

皇帝终将退位，太子终将御极，期间则是一场猜忌与倾轧的游戏。

林中野庙，供奉着两座神像，两侧伫立一排排石人，石人身着金光闪闪的铠甲，石人面目栩栩如生，好似活过来一般，流露出冲天杀气。

青石地板散落尸骸雕像，宛如这群金甲大军的手下败将。

“父皇，这里是…？”李承乾看着伫立的雕像，感觉有些眼熟。

“此乃供奉凉国太祖太宗的宗庙，这是当年天汉军后人所设立，以此来继承华夏复兴之战。”

唐朝官方自认为是承接凉国体制，因此对当年消灭五胡之战极为推崇，李世民更是追封李凉皇室的太祖太宗。

“原来是两位祖宗。”李承乾亦是听着两位英雄的传说长大。

崛起于微末，挽大厦之将倾，没有什么故事比三人起兵的英雄天子传奇，更加具备神话色彩了。

“自英雄天子建国，此后数百年，未有残杀功臣之事，这是凉太祖传下的体制，记得不要违背。”李世民嘱托道。

开国功臣势力往往尾大不掉，凉太祖不杀人，只削去功臣兵权，信守承诺，让功臣安度晚年。

这已成汉家政治规则，即不赶尽杀绝，经过这一代的改进，上古遗风再次回归华夏。

“是！”李承乾牢记在心。

李世民讲述了很多凉国事迹，教导了一些常识和理念，这才让李承乾离开。

偌大幽深的宫殿，只剩下李世民一人。

李世民凝思良久，回想半生功业，不知何时有种厌倦之感，他大抵是累了。

明君不好当，当一辈子明君更是难当。

如今长子成才，李世民也想让他独当一面。

“我该不该退位呢？”李世民喃喃自语。

“想退就退了吧。”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世民回头一看，原来是消失数年的灵宝君刘川，灵宝君身后站着那人，正是自己的兄长李建成。

刘川继续说道：“华夏是个崇古的文明，既然准备退  那就退得干干净净，退得体面，退成体制，为后世君臣做出表率，皇家的事，摆到明面上来。”

“好，在下知道怎么做了。”李世民看着李建成，比自己大的大哥，因为修行不老长生功，长相看起来比李承乾还小。

“在下早年得见灵宝君云中仙界，不知退位之后，可否在此界安享晚年？”李世民问道。

“自然可以。”

刘川大手一挥，祥云从天上下来，马车大小，氤氲浮动，悬浮众人跟前，随后发出一阵光芒，将众人笼罩。

眨眼间，天地变换，他来到一处云中洞天。

霞光万丈，云雾缭绕，金乌翱翔，天马行空。

云雾缭绕间，隐隐有草屋错落。

附近不远处，还有零零散落的坟包，在仙境都衬托下，显得无比孤寂。

“以后你就住在此地…”刘川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后，葬在此地。”

这些年，刘川将相识的人坟墓都转移至此地，一是避免战乱破坏，二也是为了将来得到机缘时将他们复活。

他知道这个目标很难，但只要一直活着，终有一日定能得偿所愿。

李世民行走山野之间，望着两侧孤坟，以及牌位上大名鼎鼎的名号，内心五味杂陈。

终有一日，自己也将盖棺定论吗？

历史长河当中，任何英雄豪杰也逃不过被雨打风吹去的命运。

想到这里，李世民真诚地对刘川说道：“灵宝君，您才是真正的史书，悬在社稷之主头上的利剑。”

在灵宝君的见证之下，任何当权者纂改史书，以成全自己生前身后名的路子已经行不通了，这对江山社稷而言是好事。

“担不得如此大任。”

刘川摇头否定，他很少处理凡俗之事，即便文明走了一些弯路，只要不是太大的影响，他都不会去理会。

接下来，李世民回到凡俗，处理传位事宜。

这一日，未央宫中。

“报！异人玄奘求见！”

“宣！”李世民放下奏折。

很快，在侍从引路之下，一名样貌俊美的青年僧侣前来。

“小僧拜见皇帝陛下！”

“长老有何事？”

“小僧发现域外有魔王踪迹，此地大概在万里之外的天竺，魔王已建立佛国。”玄奘直截了当说道。

“哦？”李世民抬起头，说，“朕赐你通关文书，务必将此事查清上报，但在此之前，莫要泄露此行目的。”

“遵命！”

这一年，玄奘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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