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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凛冬将至


往平山城的官道上,马车平稳行进。

    车厢内,于佩兰关心的扶着殷悠宁:“妹子可还行?”

    “这一路还好,不算太颠簸。”殷悠宁依然满脸带笑。

    “早知道不让你一块回来了,这么远的路,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如何是好。”于佩兰道。

    殷悠宁听的顿时皱起眉头,于佩兰察觉到这话不好听,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怕你路上有什么问题。不是,我就是……”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贺周知开口道:“你是好意,无需多言。”

    于佩兰这才不再吭声,只暗自懊恼还是看书看的不够多,话都不会说。

    殷悠宁看向贺周知,问道:“夫君此次回去,可要给父亲写封信。若有难处,他定能帮上忙。”

    贺周知端坐在车厢内,淡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老侍郎的关系,放在从前或许还有用。

    乱世之中,怕用处不大。

    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下。

    “到了?”于佩兰扒着窗口看了眼,脑袋就缩不回来了。

    一把锋利的长刀,架在她脖子上。

    车厢帘布被掀开,数名脸上蒙着黑布的汉子,凶神恶煞道:“所有银子,首饰,粮食,全部拿出来!偷藏一个子,莫怪爷的刀见血!”

    殷悠宁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慌不迭的往贺周知身后躲。

    于佩兰连忙道:“好汉莫要乱来,我们给银子就是了,别吓到我家妹子!”

    然而那把刀却不曾从她脖子上撤去,贺周知瞥了眼,这些人不过武道第二境,第三境左右。

    临行前他吃了一片火灵芝,如今已经突破到武道第六境。

    真要正面对上,并不惧怕。

    但妻子的命在人家手上,也不好轻举妄动,便拿出随身的银两,道:“诸位只是求财,和气才能生财。银两拿去,放开我妻子。”

    钱财乃身外之物,贺周知跟宋启山学的很像,并不会太在意这些得失。

    车厢门口那人用刀将袋子拨过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轻哼道:“倒是不少,看样子不是个大官,就是富商。把他们绑起来,让人拿赎金来换!”

    贺周知皱起眉头,本以为破财消灾,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

    殷悠宁忍不住喊出声来:“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这是平山城通判,朝廷命官都敢劫,不要命了吗!”

    于佩兰听的心头一紧,心想妹子怎能这样说话,岂不是让人要了我们的命?

    抬眼看去,果然见那些劫匪目光更加凶狠,带着明显的杀意。

    站在车厢前的劫匪冷笑一声:“通判大人是吧,那就更得多要些了。若非你们这些官员拼命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我等又何至于落草为寇!”

    殷悠宁虽不修武道,却也看出对方有灭口的意思,顿时吓的脸色发白,知道自己说错话。

    然而现在已经于事无补,即便是贺周知,也只能沉声道:“我并无追究之意,诸位又何必咄咄逼人。”

    “少废话,下来!敢乱动,立刻砍了你!”那劫匪恶狠狠的挥刀砍在马车上。

    贺周知无奈,只能先下了马车。

    随即才发现,来劫道的远不止眼前这点人,不远处还有十数人或站或立。

    而其中一人,眉眼间看起来有些熟悉。

    刚好那人也看了过来,与之对视,都是一怔。

    “贺周知?”

    被人一口叫破名字,贺周知顿时明白,遇到熟人了。

    那人将脸上黑布扯下,露出真容。

    贺周知不禁叫出来:“齐捕快?”

    两人表情都有些怪异。

    曾经的捕快,如今落草为寇。

    烂赌鬼家的儿子,却做了大官。

    没错,带人来劫道的,正是多年前杀了陆河同一家,然后逃之夭夭的齐开山。

    如今的他,看起来比从前更显沧桑。

    “掌盘子,这人您认识?”旁边一名中年劫匪问道。

    所谓掌盘子,便是流民军的首领。

    每逢乱世,必有流民成群结队,活不下去,便自己扯出一面旗帜来占山为王。

    “一个县的。”齐开山简单解释了下,然后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眼浑身颤抖的殷悠宁,以及还在刀架在车厢里的于佩兰。

    挥了挥手,刀子撤去,于佩兰连忙下了车,扶住殷悠宁。

    “好小子,多年不见,倒是有出息了。”齐开山乐呵呵的道,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

    贺周知知晓陆家的事情,如今再见齐开山,不免有些唏嘘。

    当年那个满身正气的捕快,竟混得这般境地。

    “齐捕快……”

    齐开山一听这称谓,便摆手道:“我早已不是捕快,如今不过流民窜匪。倒是贺大人厉害,平山城通判?”

    贺周知嗯了声,道:“侥幸过了科举,又有贵人提携。”

    齐开山笑了笑,让人把银子扔回车上,道:“什么侥幸不侥幸的,能过就是你的本事。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瞎谦虚,让人听着不舒服。”

    “既然是熟人,便走吧,只当没见过。”

    周围的劫匪,都没有提出异议。

    也不知是觉得贺周知不会派人来抓他们,还是根本不怕。

    贺周知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却没有立刻要走,而是打量了齐开山一番。

    多年不见,齐开山如今也有武道第六境修为,不高不低。

    贺周知问道:“你身边有多少人?”

    “二三百还是有的。”齐开山道。

    无论官道还是小路,他都安排了人手,雁过拔毛。

    贺周知听的微微讶然,二三百人,已经算很大规模了。

    当即道:“你一身本领,何必这样昏头昏脑过日子。若是愿意,我可引荐平山城同知,将你们纳入麾下。”

    “招安?”齐开山毫不犹豫的摇头:“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我可不愿再回去了。好意心领了,至于现在的日子,也未必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起码想去哪就去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算快活。”

    贺周知还要再说什么,齐开山便将他推去马车,道:“这些弟兄跟着我混饭吃,可不是来听叙旧的。你若再不走,回头他们闹起来,我可拦不住。”

    话是这样说,但瞎子都看的出来,齐开山的威信很高。

    就算再说上两天,也没人在意。

    只不过他自己不想说罢了,贺周知眼见如此,也不好多言。

    正要上马车的时候,齐开山问道:“对了,宋启山如今怎样了?那小子聪明能干,如今应该还不错吧?”

    背井离乡多年,要说不思乡,那是假的。

    只不过临安县值得他记住的人,并不多。

    “大哥如今已是一庄之主,过的很是不错。当年你出手相助,他一直牢记在心。”贺周知道。

    齐开山沉默数秒,而后道:“过的好就行,走吧。”

    贺周知拉着殷悠宁上了马车,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真不愿跟我走?”

    “我们虽不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但劫富济贫,在你们这些官眼里,亦非什么好货色。去了给你添麻烦,算了吧。”

    齐开山笑着道:“若有一日你想造反了,再来喊我也不迟。”

    贺周知听的心中一动,却并未多言,默默点头,而后让脸色发白的马夫驾车离去。

    看着马车离开,一名劫匪好奇问道:“掌盘子,这人真是跟你一个县的?能做到一城通判,想必家世不错吧?”

    “那你可猜错了。”齐开山笑着道:“他爷爷和爹,都是烂赌鬼。输了钱,还让人活活打死了。穷的叮当响,让人笑话了好多年。”

    劫匪们都听的讶然,这都能当大官?

    实在没天理!

    齐开山也不清楚贺周知怎么当官的,道:“说起来,他有个好大哥,倒是人不错,很有本事。莫说我了,就算你们见过的人里加一块,也未必比的过。”

    劫匪们都面面相觑,跟着齐开山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听他如此夸赞一个人。

    一时间,都对那个叫宋启山的人有了极大好奇心。

    连六品通判,在齐开山嘴里也不过是有了出息。

    得是多大本事,才能让他赞不绝口?

    车厢里,惊魂未定的于佩兰问道:“夫君怎会与这人认识?”

    “他当年是临安县的捕快,后来杀了人逃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殷悠宁忽然厉声开口:“等回了平安村,夫君定要禀报知府大人,派人来剿匪!这等人,死不足惜!”

    贺周知皱眉,于佩兰忍不住道:“毕竟是熟人,何况他们不但还了银子,还将我们放行。”

    “那又如何?匪就是匪!若非夫君认识,今日岂能善了,说不定都要死在这!”

    殷悠宁表情阴沉,她被吓坏了,也气坏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劫道的。

    随即又对于佩兰道:“回去后,你可莫要再说什么夫君与他认识。根本没见过,何来熟人!”

    这是要与齐开山撇清关系,于佩兰虽然觉得不太好,却又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殷悠宁说话是有道理的,匪终究是匪。

    这时候,贺周知开口道:“行了,此事就此翻过,权当没发生,谁也不准说出去!”

    殷悠宁顿时急了:“夫君莫非要包庇他们?”

    贺周知看过来,表情严厉了许多。

    虽不言语,但眼神已经让殷悠宁明白。

    她满脸不忿,转过身去坐着,一副不再搭理的样子。

    贺周知没有劝慰,有些道理,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之后一路,还算平安。

    只是路途中见到不少逃难的流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于佩兰都看的有些不忍心,想起当年自己逃难时的样子,也是如此凄惨。

    若非幸运的回到固安村,何来今日这般福气?

    可那些流民,就没这番好运了。

    茫然向前,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知还能活多久。

    贺周知看的眉头越皱越紧,记得回来时,还没这么多流民。

    看样子,形势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峻。

    直至进了平山城,城外聚集了不少逃难者,却被兵丁挡在外面不许入城。

    到了自家府邸,殷悠宁自顾自的下车进了门,于佩兰连忙跟上去:“妹子可要小心些,莫走那么快,小心肚子里的娃娃。”

    她越这样说,殷悠宁走的越快。

    贺周知看的摇头,老侍郎的孙女,还是太傲气了,令人不喜。

    若非温修文撮合,加上于佩兰总是唠叨这事,他是真不想纳妾。

    没有回家,贺周知直接去了府衙。

    几个老迈衙役守在门口,见贺周知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贺周知微微颔首,正要进去,却被一名老衙役拉住。

    待他投来不解之色,老衙役苦着脸低声道:“大人进去后可要谨慎说话,如今咱们平山城掌权的,可不是廖大人了,而是苗都司。”

    贺周知一怔,廖大人,便是平山城的知府。

    老衙役知道他没得到消息,声音再压低几分:“昨日廖大人前往兵营,却被苗都司砍了脑袋,说廖大人要起兵谋反。如今人人自危,大人心慈,可莫要遭此祸殃。”

    贺周知听的面色一沉,知府大人被杀了?

    他几乎一瞬间便想到,廖大人应当去觉得形势不对,去找都司要兵权。

    结果不但丢了性命,连权力都被那位苗都司掌控。

    “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朝廷还在,就敢擅自斩杀四品知府?”

    若放在之前,贺周知可能会忍不住进去喝问,谁给你的胆子!

    但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事,他先想起的,便是宋启山讲的那段三国。

    【玄德与关公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岂可擅杀?”

    飞曰:“若不杀这厮,反要在他部下听令,其实不甘。”】

    贺周知停下脚步,按住了冲动的心思。

    已然明白,大哥所说的评书,或许是真的。

    朝纲败坏,王权不存。

    乱世,真要来了。

    莫说三国,即便七国,十国也不稀奇。

    在这乱世之中,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脑海中,齐开山的话语声飘飘荡荡。

    “若有一日你要造反,再来喊我也不迟。”

    抬头看着府衙牌匾,平山府三个大字,金光闪闪。

    但在贺周知眼里,却只看到鲜血淋漓。

    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塞到老衙役手里,道:“若觉得难熬,便先回家歇息,莫要强撑。”

    老衙役连忙把银子推回来:“大人对我等向来大方,无功不受禄。至于歇息……”

    几个老衙役都是满脸苦笑:“这把老骨头了,若是回去,怕用不了几天便坐吃山空,连累家中老婆子一块饿死。”

    贺周知明白他们给府衙守门,看似风光,实则过的都是苦日子。

    便不再多言,将银两硬是塞到对方手里,便转身离开。

    看着马车离去,几个老衙役不禁叹息:“可惜了,若贺大人能掌权,日子该好过些。”

    驾车的马夫询问道:“大人,回府吗?”

    车厢里,传出贺周知低沉声音:“不回府。”

    “那要去哪?”

    “去我们被劫道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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