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灵田的问题
自田间回来后,宋启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中年男子。
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身彪悍气息,看起来像军伍中人。
见到宋启山,两人都立刻跪下:“江正豪拜见太师!”
“江正亮拜见太师!”
这二人,正是江云庆的孩子。
当年江云庆用一家人的性命,换来宋家护住两个孩子周全。
后来宋念丰把他们带去军中培养,眨眼间便是二三十年过去。
如今两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一个做了百夫长,一个做了旗长。
如此成就,只能算中规中矩。
他们的武道天资比不上父亲江云庆,谋略比不上叔父宋念丰。
再加上宋念丰对他们要求严格,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其有特殊照顾。
江正豪能做到百夫长,成为正式的武官,已经算是不错了。
宋启山走到跟前,让二人起身。
仔细看了看,道:“越来越像你们爷爷了。”
谢玉婉也连忙走过来,拉着二人问道:“怎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可吃饭了?”
兄弟俩离开后,这是第一次回来。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生怕一回来,便不由自主想起爷爷奶奶和父亲惨死的样子。
对宋家,他们充满感激。
知道当年之事,逼不得已。
这次回来,也是宋念丰逼着他们回来的。
战事已经了结,虽说朝廷准备过段时间,派兵出征西北荒漠,一举平定西北王庭之乱。
但宋念丰觉得,是时候让他们回来享福了。
以两人的能力,在军中继续待下去,未必有多好的前途。
倒不如回宋家庄,做个民兵教头之类的。
像汤运良他们几个,已经晋升为兵营守备,千夫长之类的。
但过几年,同样要及时退下来,把位置交给更有能力的人。
宋家对身边亲近人,总想安排的更妥当些。
江正豪和江正亮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从军中退下,回了老家。
初回宋家庄,所见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
这里的变化,和儿时记忆完全不同。
道路结实又宽敞,农田里各家佃户辛苦劳作,却满脸笑容。
宋家,这个曾经和他们家并驾齐驱的小家族,如今竟然成了大周王朝首屈一指的豪门望族。
以前他们喊宋启山叫宋爷爷,如今只敢称太师。
即便谢玉婉这样的老妇人,他们也很是拘谨。
毕竟这位乃当朝一品诰命,慈懿护国夫人。
虽无官职,可就算六部尚书来了,也得主动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宋念丰在军中,宋念顺去搞什么武林盟主的事情。
宋念云和宋念守,一个在秋谷城,一个带着宋承奕去管理各地产业。
如今宋家认识这两兄弟的,只有宋启山和谢玉婉夫妇,以及长孙宋承拓。
至于宋承业,宋承燊等人,虽与他们同辈,却从未见过面。
见二人实在拘谨,说话都不敢说。
宋启山心知,地位变化,带来的人际关系改变,是正常的。
若江正豪兄弟俩如今面对他,还敢像从前那般咋咋呼呼的,才是奇怪。
“拓儿,你与他们兄弟俩相熟,便招待一下吧。燊儿,你跟我过来。”宋启山道。
宋承拓和宋承燊连忙应声,一个拉着江正豪兄弟俩去旁边叙旧,一个跟着宋启山进了屋。
即便面对黑黢黢,与老农无异的宋承拓,江正豪和江正亮依然很是局促。
宋承拓拉着他们来到牛棚,伸手拔了一堆稻草。
老黄牛慢腾腾的站起身来,用硕大的鼻子在宋承拓身上拱了下,然后才撕扯着稻草咀嚼。
它的体型庞大,如今已经超过四千斤,站起来比成年人还要高出半个身子。
两只牛角又粗又长,好似两把钢刀挂在脑袋上。
江正豪和江正亮看的满脸骇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巨型的黄牛。
宋承拓一边喂草,一边道:“这头牛,就是你们以前见过的那头,一直活到现在。”
“怎么可能!”江正亮下意识发出惊声。
宋家的老黄牛,他是知道的。
被宋念丰带去军中时,最少也得有十几岁了。
寻常黄牛,能活个十几二十年已经算了不得。
这头如果就是当初见过的,岂不是已经有五十岁了?
“没什么不可能,这种事还能骗你们不成?”
宋承拓说着,又拽出两把稻草,分别塞到兄弟俩手里。
拉着他们去喂老黄牛,同时道:“时间过的很快,但有些事,始终没变。”
正说着,两个儿童跑过来。
到跟前后,先好奇打量了下江正豪兄弟俩,然后才对宋承拓道:“爹,我们想去县城玩。小婶喊了我们好多次,说秉敛一个人好无聊,让我们陪陪他。”
宋秉敛,就是宋念守大儿子宋承岳的长子,今年刚满六岁。
虞家武馆在几个月前,便连夜换成了宋家武馆。
倒不是贪什么便宜,而是原来说过要把武馆当嫁妆。
虽说宋家一直不在意这件事,宋念守本人也坚持继续保留虞家武馆的牌匾。
但毕竟形势不同了,如今的宋家,是大周王朝第一家族。
若让人知道自家答应了武馆做嫁妆,却连名都不改,岂不是让人笑话宋家?
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得益于宋家的名气,来武馆学武的人越来越多。
人多了,事也多。
不管虞凝芙还是大儿子宋承岳,二儿子宋承初,都忙着武馆的事情,哪有时间带孩子。
宋秉敛每日在武馆只能自己练习桩功,学习知识,练字。
也算充实,就是枯燥。
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生活太没意思了。
宋承拓的两个儿子,宋秉义和宋秉谦,不像父亲那么喜欢种地,总想着出去玩。
这让宋承拓很不满意,他觉得儿子就该和自己一样,把家里的田地管好。
整天想着玩,玩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所以听到两个孩子的问询,宋承拓想也不想的道:“去玩也可以,回来后一人翻整十亩地。”
两个孩子听的当即垮下脸,十亩地?
宋承拓表情木然,道:“嫌少?你们的爷爷这个年纪的时候,和你们二爷爷,还有太爷爷一起,要翻整的是四十亩。如果嫌少,再加点也成。”
“别,别加了,我们不去还不行吗……”
见两个孩子把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宋承拓道:“不去也是十亩地,一点都不能少。”
宋秉义和宋秉谦听的跟吃了苦瓜似的,得,那还是先去玩吧。
早知道,不来找爹了。
刚好许喜珠回来,听到两个孩子诉苦,便过来求情。
家里又不缺人种地,何必让孩子跟着受这罪。
有哪块地需要翻整的,她带人去就是了。
宋承拓依然坚持:“玉不琢不成器,你若想让他们俩成为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我宁愿把他们赶出家门!”
许喜珠心里觉得没罪找罪受,实在没什么道理,却还是只能听之任之。
但宋承燊,宋承业,宋承奕他们几家的孩子,咋不用种地呢?
对此,宋承拓依旧是一句话:“别人的孩子怎么样,我管不了,只管自己的孩子。爷爷把家里的地交给我,不是我一个人担着这个责任,咱们全家都有份。”
提起宋启山,许喜珠便不吭声了。
她其实心里明白,家里本就只有宋承拓喜欢种地。
将来这些田产,大概率都要交给宋承拓继承。
你不多做点事情,能行吗?
至于宋承燊他们几家,也并非不做事,而是术业有专攻。
像宋承奕比较聪明,就被宋念守带去操持产业。
宋承燊和宋承业喜欢比斗,便去秋谷城管私兵和刑罚的事情。
宋承岳和宋承初,管着武馆的事,各有各的忙头。
虽然宋启山没有明说,但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宋家各类产业,并无明确归属。
采取谁适合,谁上位的原则。
如果宋承拓的儿子孙子不努力,将来田产未必会一直交给他们。
当然了,做的事多了,也不是没好处。
每个月家里分配的银子,还是会根据做事多寡,多分少分的。
两个孩子苦着脸走了,江正豪忍不住问道:“他们才多大,就这样自己去县城?”
“年纪虽然不大,但已经有武道第四境和第三境修为了,不碍事。”宋承拓道。
江正豪和江正亮听的怔然,他们兄弟俩到如今,也不过和俩孩子修为相等。
可自己如今,已经四十岁了。
俩孩子才多大?
许喜珠看着江正豪和江正亮,隐约觉得有点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得知是江云庆的俩儿子,她这才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是你们,我就说怎么看着脸熟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家的姑娘,江正亮可能没太多印象,江正豪却还算熟悉。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嫁给宋承拓。
他忍不住叹气道:“看来有些事,还是会变的。就像拓哥你,孩子都有了。”
宋承拓嗯了声,道:“起码是好的变化。”
“这倒也是。”
有了许喜珠加入,加上从前和宋承拓的关系较好,江家两兄弟也就逐渐熟络起来。
房间里,宋承燊看着眼前的旧陶罐,满脸疑惑。
“爷爷,这东西真能天天想着,便多凝结玉露?”
宋启山把他叫进屋里后,交代了一件事。
让他天天想着给祖宗许愿,多凝结玉露,或者干脆让旧陶罐“升级”一下。
家里有祖宗显灵,宋承燊是知道的,只不过没亲身经历过。
对此,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宋启山郑重道:“祖宗显灵,非心诚不可。你是否在心中时刻挂念,祖宗都明白。倘若心不诚,自然事不成。”
宋承燊哦了声,抱起旧陶罐嘿嘿笑起来:“那我天天抱着它睡觉,保准时时刻刻挂念着。”
这小子和宋念顺的性格非常相似,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
平日里,最敢跟宋启山开玩笑的,也只有他们父子俩了。
其他人见了宋启山,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失礼。
宋启山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拍,道:“若真成了,自然有你的好处。若是祖宗托梦告诉我,你没那份诚心,也得受罚。”
宋承燊一口答应,保证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事。
等他抱着旧陶罐离开,宋启山才微微挑眉。
愿景丝带是个好东西,但每次都得通过暗示才能出现,多少有些麻烦。
他忽然想到宋念守被赐封大祭司,这个不入九品十八级官职体系,独立于外的特殊官位,代表着向上天祈福的美好愿景。
如果宋家也搞一个类似的呢?
比如建个祖祠,把祖宗牌位都供上去,每隔一段时间,便带人前去祭拜。
同时向祖宗祈求赐福,愿景之类的。
“倒也不失为个办法,而且不容易让人察觉。去的人多了,总归得有几个是真心许愿的。”
宋启山想着,等宋念守回来,便商量下关于建祖祠的事情。
几日后,宋念守带着宋承奕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然而不等宋启山和他商量祖祠的事,宋承拓便急匆匆找来。
“爷爷,不好了,四十亩祖产出了大问题!”
宋启山二话不说,立刻起身跟他一块过去。
宋承拓随手拔起边缘一根枯黄的稻草,忧心忡忡道:“爷爷您看,这几日我已勤加管理,水肥一样不缺。可不管稻草还是稻谷,又或者火灵芝,都在不断枯萎。”
宋启山皱起眉头,扫视着前方大片枯黄稻草。
宋承拓种地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
何况这里已经晋升为灵田,理应更好才对。
“土质有没有什么变化?”宋启山一边问,一边蹲下来捏起一把泥土。
“的确有些变化,太干燥。”
宋承拓说着,从旁边提了一桶水来,浇在面前的泥土中。
只见水份瞬间便被吸进去,宋启山却轻咦出声。
在那边伸手抓起一把,稍微搓了搓,干的不行,好像根本没浇过水一样。
“无论浇多少水,都是这样。”宋承拓满面苦涩:“再这样下去,灵谷可能都要不保了。”
他实在找不出原因,究竟为何如此。
宋启山则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桶,以及干燥的泥土,若有所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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