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论迹不论心
唐老他们并不在意风吟心中的打算，哪怕是越璃和唐老，他们都各有心思。
风吟当着众人的立誓判出仙灵宗，永不再入仙门。
其实风吟也留了余地，他觉得以楚灵溪的傲气，如今别逼迫只是暂时的，而且从头到尾，楚灵溪都没有说加入妖族。
就算楚灵溪是妖族血脉那又怎么样？纯正的人族不也有邪修也魔修吗？
楚灵溪和风吟对视一眼，其实他们两个并不熟悉，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这一刻好像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风吟拜入仙灵宗后，修炼的都是仙灵宗的功法，哪怕是妖修，体内的灵气也是最纯粹仙门功法，在立誓叛出仙灵宗后，体内的灵气开始不稳乱窜，经脉、丹田也开始疼痛起来。
虽然风吟的修为没有被废，可因为拜入仙灵宗时的誓言，他之后是需要散了仙灵宗的功法重修的。
至于楚灵溪虽然拜入仙灵宗，可修炼的是当初小黑蛇给的御兽功法，之后几次身体重塑，倒是不用受风吟这样的罪。
不过风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是站在了楚灵溪的身后，他不是楚灵溪，无法知道此时楚灵溪要亲手废掉爱人、好友甚至亲人修为的感受，可他想让楚灵溪知道，不管如何，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刘德明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所以在被唐老送到楚灵溪面前的时候，只是说道：“活下来才有希望。”
其实真要算起来，楚灵溪和刘德明的关系更近一些，刘德明是楚灵溪这具身体父亲止渊真人的徒孙，虽然刘德明更年长，可真算起来还是楚灵溪的晚辈。
楚灵溪面无表情地废掉了刘德明的修为。
青瑶是剑锋峰主的徒弟，虽不似沈砚之那样天生剑心，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剑修天骄，而且她个子不高，看起来年纪很小：“‘宝剑锋从磨砺出’，我们剑修虽一往无前，却从来不缺再来的勇气，楚灵溪是我实力不济落入这般境地，你给我重来的机会，已是大恩，来吧。”
越璃看着青瑶他们几人，眼中的光芒越发灿烂，真正毁掉一个天骄，从不是毁掉他们的修为，而是直接毁掉他们的道，她已经猜到了唐老的目的，唐老真正要摧毁的是他们的意识，是让他们生出心魔。
到最后只剩下楚朝、楚阳和四肢还没有恢复的彭琦了。
以彭琦现在的情况，废掉他的修为那再生丹就没用了，唐老也看出彭琦在楚灵溪心中没什么地位，至于为什么要护着他，唐老怀疑楚灵溪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根本没提彭琦的事情。
楚朝和楚阳是一起被送到楚灵溪的面前。
虽然楚朝和楚阳是楚灵溪的儿子，可是他们的长相和楚灵溪相似的地方并不多，而且在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楚灵溪就陷入了秘境之中，从他们身上很难看到楚灵溪的影子。
楚朝眼睛满是血丝：“母亲，我不怕。”
楚阳使劲点头：“母亲，我也不怕。”
其实楚阳心里还是怕的，不是怕被废了修为，他只是怕疼而已。
唐老虽然有些不满楚朝和楚阳体内人族的血脉过多，可传承自九叶回魂草的妖族血脉实在难得：“你们的母亲是回不去仙门了，你们就算回去，有这样的母亲在，在仙门的日子怕也艰难，若是愿意叛出仙门，和你们的同门风吟一般，不仅能留在你们母亲的身边，还能……”
这些是唐老的真心话，而且也是实话，可是没等唐老说完，楚灵溪已经贴近了楚朝和楚阳，直接废掉了他们的修为，然后用巧劲把他们扔到了谢栖梧的身边。
坤夜当即取出了灵药分别灌进他们的嘴里，在喂药的时候，还特意隔开了他们和唐老。
唐老看着楚灵溪：“你怎么连一点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他们？莫不是你心中另有想法？”
“我为什么不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你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楚灵溪没有回答或者澄清，只是反问道，“他们留下干什么？给你们吃吗？”
这个吃就一语双关了，是字面意义上的吃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吃。
楚灵溪转身面朝唐老等人，背对着沈砚之他们，红色的衣裙翻转间，地上沈砚之本命剑的碎片已经都被她收进了系统空间，交给了来财，直视着唐老：“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等唐老开口，坤夜就说道：“唐老，当初我被暗算，是仙灵宗收留我，甚至允许我进入他们的藏书阁。”
唐老心知坤夜并没有说假话。
坤夜继续说道：“若是这个恩情不报答，怕是会成为我的心魔，让我再无精进。”
和楚灵溪不同，坤夜是妖族。
虽然坤夜和越璃他们的观念不同，可有唐老在，坤夜就不可能离开妖族。
坤夜是上古吞天蟒，还是纯粹的妖族，对于妖族而言坤夜的实力越强对于他们是越有力的。
越璃听完声音温柔：“那你可真没用。”
其实越璃也猜出来坤夜在此时说这件事的目的，她只是讽刺了坤夜一句，却没有阻止。
坤夜只当没听见：“唐老，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总不能不如楚灵溪吧？”
唐老嗤笑了声：“那老匹夫惯会做好人。”
虽然没有指名点姓，可说的是谁，楚灵溪他们都猜出来了。
唐老看着楚灵溪和坤夜说道：“你们可知，历来仙灵宗的掌门都不是修为最高的。”
楚灵溪本就才化形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之前灵力消耗过多，此时眼角眉梢难掩疲惫。
唐老咳嗽了几声，用手锤了锤自己佝偻的背：“仙灵宗掌门最擅长的都是知天命。”
楚灵溪听懂了唐老话中的意思，不管是当初对原身的生母九叶回魂草，收楚朝为徒，还是后来坤夜，都是早就算到的：“那又如何呢？论迹不论心。”
不管为了什么，只看结果就够了。
唐老看着楚灵溪问道：“包括你母亲？”
楚灵溪闻言说道：“包括我的母亲。”
唐老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楚灵溪。
若是说楚灵溪不在乎生母九叶回魂草，可从楚灵溪之前的表现可以看出并非如此。
若是说楚灵溪在乎生母九叶回魂草，可楚灵溪对同样算计了她父母的仙灵宗好像并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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