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先定个小目标
沈砚之站在血池旁，他的脚边是诸多修士的头颅，上方吊着的是还活着的修士和诸多修士的尸体，这其中甚至有他的同门。
可是沈砚之却只是看着楚灵溪，哪怕楚灵溪什么都没说，他却读懂了楚灵溪的意思。
正因为读懂了，沈砚之才更能感觉到楚灵溪嬉笑怒骂之下的痛苦。
哪怕站在这里，沈砚之都能想象出来，若是他们真能出去，外界会如何评价楚灵溪，他们不会在乎楚灵溪的痛苦和别无选择。
只会记得楚灵溪是妖族，楚灵溪杀了江寒烬，楚灵溪吸收修士的血液修炼。
修真界再无楚灵溪的容身之所。
哪怕几大仙门的掌门看出了妖族的目的是为了逼着楚灵溪回妖族，看出了妖族对楚灵溪的重视，比起冒天下之大不韪接纳楚灵溪，还防备着楚灵溪反水，不如杀了楚灵溪更方便。
那样不管妖族有什么目的，需要利用楚灵溪做什么，只要楚灵溪死了，妖族就无计可施了。
沈砚之能想到的事情，楚灵溪自然能想到，唐老他们同样能想到。
所以与其说楚灵溪有恃无恐，不如说唐老他们有恃无恐。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沈砚之握紧了拳头。
果然这个世界没意思透了。
或者说从沈砚之发现藏在灵犀谷禁地之中的秘密时，他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意思透了。
沈砚之看着血池中闭上眼睛修炼的楚灵溪，她的衣着很是狼狈，身上最华丽的就是那根鲛纱发带和花倾娆刚插在她发间的凤凰簪。
这两件东西都不属于楚灵溪。
真正属于楚灵溪的只有那件少了一边袖子的红色衣裙。
沈砚之一时分不清楚是血池中的血更红，还是楚灵溪衣裙的颜色更红一些。
越璃一直观察着沈砚之，此时走到了沈砚之的身边：“你修为被废，丹田被毁，剑心早已不纯粹，哪怕你有重修的毅力，你觉得自己多久能重回巅峰？”
沈砚之并没有去看越璃，更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越璃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手指冰凉柔软：“你甘心永远被楚灵溪保护，只能看着她受伤而无能为力吗？”
沈砚之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了越璃的手。
一向干净整洁很是要面子的悟尘此时趴在地上，眉间的朱砂好似吸饱了鲜血，趁的他的脸色越发惨白：“沈砚之。”
悟尘和沈砚之不仅是好友，更是知道沈砚之为什么被要求前往般若真如寺，这位旁人眼中风光霁月的灵犀谷大师兄有心魔，他不在乎很多事情，甚至算得上冷漠，此时听到越璃的话，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沈砚之没有看越璃同样没有看悟尘，他的眼中只有楚灵溪：“我虽不甘心，却更知道……楚灵溪不愿意我弄脏了自己。”
这个弄脏了自己，既是在说楚灵溪把他送出血池这件事，同样也是在告诉悟尘和越璃。
如果说血屠尊是时时刻刻想找楚灵溪麻烦，那对于沈砚之，就是单纯地看不顺眼，觉得他既假又装：“你还真是把自己当一回事，无能无用到了极致。”
沈砚之听着血屠尊的话却没有生气，作为情敌的直觉，在血屠尊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沈砚之已经发现血屠尊看向楚灵溪的眼神和对楚灵溪的关注不一般了，可是他不会提醒血屠尊，更不会让血屠尊有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
坤夜已经出现在了沈砚之的身边：“越璃，你可以走了。”
越璃倒不是非沈砚之不可，她不过是看出了楚灵溪对沈砚之的在乎，故意报复楚灵溪而已，若是真能说动楚灵溪转为邪修、魔修或者接受妖丹成为妖修，也是意外之喜了：“沈砚之，你若是想要恢复实力，甚至更进一步，随时可来寻我。”
坤夜沉声警告：“越璃！”
越璃轻笑一声，眼前的身影晃动，笑声还在人已经消失了。
万俟素低着头心中嫉妒越璃眼中只看到别人，更是不满坤夜对越璃的态度，只是她的实力不如坤夜，自然不敢表露分毫。
坤夜看了眼周围，又看向了血池之中正在修炼的楚灵溪，一挥衣袖把被楚灵溪和自己救下来的人都弄到自己身边。
其实看着这些人的情况，坤夜想到在仙灵宗时，仙灵宗弟子活泼的样子，哪怕在藏书阁看见他这个陌生的存在，有些性子外向的会笑着打招呼，有些性格内向一些的，对视的时候只会点一下头。
可不管什么样子，都不是现在这种死寂的神色，坤夜的心情格外复杂。
当时坤夜信誓旦旦保证会救仙灵宗弟子，可如今……好像救了，又好像没有救。
可不管怎么样，坤夜不想再看到他们死了，所以坤夜只是松开了这些修士身上的绳索，却没有为他们解开封印修为的印记，他把伤药扔给这些没有被废修为的人：“哪怕想报仇，也得先活下来。”
这些弟子看了看血池之中的楚灵溪，又看了看坤夜最后目光落在了谢栖梧身上。
谢栖梧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多谢。”
他们仇恨这些人，可是坤夜的所作所为他们同样看在眼中，若是有朝一日能在战场遇到，他们不会手下留情，可该记得的恩情同样要记得。
在谢栖梧开口后，这些弟子低声跟着说了一句谢，有些低着头沉默地捡起伤药，为谢栖梧他们治疗伤势。
虽然楚灵溪梦境之中看到的是楚朝被吊在血池上，可是此时的楚朝对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印象，他只是和弟弟楚阳靠在一起。
楚阳轻声说道：“起码妹妹逃出去了，不用看到这些。”
楚玥是他们之中唯一真正纯粹在很好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楚阳觉得楚玥若是看到眼前的一切可能会崩溃。
楚朝忽然想到楚灵溪之前与他说过的话，楚阳和楚玥很可能只有一个人能存在：“若是有一日，你和妹妹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楚阳看向了楚朝，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可是如今的楚阳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不懂事自觉天下自己最惨的，语气甚至算的上轻松：“让妹妹活，毕竟我是当哥哥的。”
此时血池之中的楚灵溪正在通过菌丝，让蘑菇小花吸收着血池中的血液和天材地宝，而她自己是通过蘑菇小花提纯后的能量修炼。
蘑菇小花喝的一本满足，咕噜咕噜个不停，一边喝还一边像是最调皮的孩子吹泡泡。
楚灵溪传音道：“小花记得今日大殿之中所有妖族、魔修、妖修，迟早他们都会成为你的食物，对了小黑蛇。”
蘑菇小花快乐地咕嘟咕嘟：“记下来了！”
因为太过快乐，说话都不结巴了。
来财小声说道：“宿主，有些难吧？”
楚灵溪传音道：“你看我说过，迟早要把柳映雪和江寒烬喂给小花吃，我做到了一大半，还差个江寒烬的魂魄，愚公能移山，小花也迟早能把这些人给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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