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们是内审特别调查组”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生气了。”
“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祁言笑着从身后环住她，“我一时半会还倒不了，所以姐姐可以放心大胆地依靠。”
江语栀依偎着身后的胸膛，小声嘟囔，心理却很享受。
目光扫过墙上的陈列，她忽然停顿：“那不是鑫源么？”
“嗯。”他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蹭着，“鑫源是业内老牌的资产评估机构，我们主要提供数据，帮他们评估新兴的NFT企业资产价值。”
“也是借助鑫源的名气，我们拓展了更多的信用评估机构和会计师事务所，国内的tob生意才能做起来。”
“巧了，我最近审了一批企业贷款，都是鑫源出的报告。”江语栀笑了，“公司业务和你们差不多，都是做NFT的。我该不会资助了你的竞争对手了吧？”
祁言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江语栀歪着头，努力回忆着文件上的名字：“嗯……有十几家，名字都挺唬人的。什么‘星图数字’‘元创视觉’……哦对了，还有一家叫什么‘链界互动’的。反正报告都是鑫源出的，说他们持有的那些数字资产估值都很高……所以贷款额度也不小。”
她每报出一个名字，祁言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公司名字他太熟悉了——他们是瞰联早期的上下游合作伙伴，但由于疯狂作死，现在项目的实际流动性和应用价值极低。
“一家大概能贷多少？”祁言的声音有些发紧。
“嗯……平均下来，一家大概几百万吧。怎么了？”江语栀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祁言没有回答，猛地冲向会客厅，声音都变了调：“奇哥！拿电脑过来！快！”
徐睿奇还搂着安可欣在沙发上撸串，身形一滞：“干嘛？这都几点了你还让我加班？！”
“少废话！‘链界互动’‘星图数字’这种垃圾公司怎么可能通过鑫源的评估，从银行拿到贷款？！”
祁言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把夺过徐睿奇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输入密码。
“不可能！咱们不是早把他们踢出合作名单了？而且这些公司已经上了NFT报告的高危榜，哪家银行敢放款？！”
话音刚落，周围的欢声笑语瞬间冻结。
安可欣、陈博凡、石悦全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旁边一脸懵的江语栀。
祁言调出看板界面，果然现在的数据已经贴近地板价，突然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突兀的、在一周前陡然飙升的折线高点：“这是怎么回事？”
“150ETH？！”徐睿奇倒吸一口冷气，指着屏幕的手都在抖，“这……这怎么可能！链界互动那几个破项目实际价值连0.15ETH都勉强！估值整整被放大了一千倍？！”
“这、这僵尸公司回光返照了吗？！”
祁言眼神阴沉得要杀人：“一周前的数据，你给了多少家机构？”
“给……”徐睿奇结结巴巴，最终崩溃，“我全给了啊！他们买数据，我们卖数据，哪有开门不做生意的道理？！”
徐睿奇猛扯头发，绝望道：“完了完了！算法该不会出bug了吧？”
气氛绷得像一块千年寒冰。
祁言深吸一口气，走到江语栀面前，握住她的肩膀：“姐姐你不用担心……”
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江语栀被像被什么东西突然烫到，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我接个电话。”
祁言只看见她瑟缩地手机贴到耳边，发出一连串的“好的”“马上”“这就来”。
挂掉电话，她转过头，一屋子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带教老师让我去趟行里，”她咽了一下口水，竭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省行行长也在。”
“现在？”安可欣从沙发上弹起来，“晚上十点？！”
祁言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几十部电话突然疯了一样全都炸响。
“卧槽不好了！”常逍慌慌张张地工区钻出来，“评估机构全打电话过来，说要终止合作！”
祁言青筋绷起：“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的玻璃墙光斑疯闪，众人奔到窗前。
几十辆黑车呼啸而来，急刹时轮胎刮过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混合着“砰砰”的关门声，一群黑壮大汉簇拥着几十个西装革履的人冲进大楼。
“还钱！”“快堵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狂乱的声音在楼底愤怒地嘶吼。
江语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混乱中被送出楼的，只记得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那些人看到祁言的脸，像魔鬼见了血一样疯狂地涌了进去。
……
深夜，科创银行特殊审计会议室，寒气笼罩在每个人头顶。
这是一间大楼角落的不显眼会议室。此刻，厚重的隔音门紧闭，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门上一个细小的、需要刷卡进入的绿色指示灯幽幽地亮着，像一只冰冷的的眼睛。
屋内，天花板上的灯发出惨白的光，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黑色长桌，桌面上除了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几只倒扣的白瓷杯外，空无一物，冰冷得像手术台。
空调温度被调得很低，仿佛不是为了散热，而是为了刻意让人保持一种不舒适的清醒。
江语栀看到好多张人脸，肖丽媛、韩芝圆、叶珺、钟立雄……长桌对面坐着三个分外严肃的人，她认出其中一个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省行行长。
行长左手边的男人出声了：“我们是省行内审部特别调查组，你叫江语栀？”
“是。”
“5月27日16点23分，你在市分行接收到‘链界互动’等17户授信业务材料，全部为数据资产抵押借款，是不是？”
“是。”她的声音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你知道信贷部处理数据资产抵押借款业务的流程吗？”
“知道。审批部初审，贷审会集体决策，再到放款审核……”
“那你为什么没把这17户送去贷审会？！”男人突然暴喝。
他大掌猛地砸向桌面，震得白瓷杯飞弹而起，应声坠地，“咣当”一声炸裂成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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