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揪出幕后黑手

凤鸾宫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本从火盆中被夺下的、还带着一丝余温的账册，静静地摊开在皇后的面前。那上面，没有一字一句的账目，只有一幅……画了一半的、通往地狱的地图。

皇陵地宫，德贤皇贵妃的陵寝，以及那个用朱砂重重标记出的、从未被人发现过的秘密夹层。

皇后那双因悲痛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图，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连呼吸都忘了。她不是蠢人，她瞬间就明白了这幅图背后，那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山雨欲来的血腥气！

“他……他想做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想做的，已经做了。”

苏晚璃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她看着皇后那张因震惊与背叛而惨白如纸的脸，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您这位跟了您三十年的老仆，他的心，从来就不在这里。”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萧决一身玄衣，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与杀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两名皇城司的暗卫，押着一个身形佝偻、面如死灰的老人。

正是孙思邈。

他没有死成。

萧决那一枚淬了麻药的银针，精准地封住了他心脉大穴，让他连求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孙……孙掌事……”

当皇后看清来人时，那最后一点侥幸，也被彻底击得粉碎！她踉跄一步，指着那个自己视若亲信、倚为臂膀的老人，声音因极致的背叛而凄厉，“为什么？！”

孙思邈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片死寂的、看穿了一切的平静。

他没有看皇后，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苏晚璃的身上。

“苏提刑，”他沙哑地开口，“好手段。”

苏晚璃没有理会他的“夸赞”，她只是将那枚从魏峥府上老管家手中找到的、诡异的青铜鱼符，放在了桌案上，轻轻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你认得吗？”

当孙思邈的目光，触及那枚刻着蛇形图腾的鱼符时，他那张死寂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狂热的、属于信徒的表情！

“看来，是认得了。”苏晚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德阳公主案中，装有‘金丝皇菊’的西域锦盒。漕运主簿钱有为体内的‘子母连心蛊’。还有，栽赃陈啸天将军的那瓶，年份超过五年的‘陈年老毒’。”

她每说出一件证物，孙思邈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东西，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源头。一个……以南疆为根基，以复仇为目的的，秘密组织。”

苏晚璃上前一步，清亮的目光，如同一把无形的手术刀，要将他所有的伪装都剥开。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主子，是谁？”

孙思邈惨然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你不说，我也知道。”苏晚璃的声音，没有半分波动，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能让你这样潜伏在宫中三十年、甘愿赴死的人，所图的，绝非金钱权势，而是……血海深仇。”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尘封了十年的名字：

“林如海。”

孙思邈的身体，猛地一震！

“十年前，前内阁首辅林如海，因‘贪腐案’被满门抄斩。但，他有一个孙女，活了下来。”苏晚璃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的名字，叫林月见。三年前，她从凉州的囚犯矿场，被一个神秘的商队带走，去了南疆。”

“而现在，她回来了。”

“她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

苏晚璃的目光，转向了身心俱震的萧决，缓缓说道：

“她叫，阿鸾。”

“够了！”

孙思邈猛地睁开眼，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与狂热的忠诚！

“你不配……提这个名字！”

他死死地盯着萧决，又看看皇后，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血泪与悲凉。

“你们……你们这些窃国贼！你们享受着本该属于我们主上的荣华富贵，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审问我！”

“德贤皇贵妃的死，是报应！德阳公主的死，是利息！太子中毒，不过是个开始！”

“我们，会一个一个地，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他这番话，无异于承认了所有罪行！

也证实了，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真正的幕后黑手——

林月见！

那个背负着整个家族血海深仇、如今已化身为南疆复仇女神的女人！

“疯子……”皇后喃喃自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萧决的眼中，早已是化不开的杀意。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疯魔的老人，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陈啸天，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告诉我，指证他的那个东宫内侍，是谁。他在哪里。”

孙思邈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充满了嘲讽的笑容。

“晚了……王爷，一切都太晚了。”

“他啊……”

“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病死’了。尸骨，此刻恐怕都快烧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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