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太完美了就不正常
濠江，一家高级美容馆里。
智恩正享受着技师精湛的按摩，回味着前几日在赌船上的奢华生活，盘算着如何用赚来的小费去买最新款的LV手袋。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不是会所经理，而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某个写字楼文员。
“金智恩小姐？”其中一个稍年长的男人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
“你们是谁？这是女士会所，谁让你们进来的！”智恩惊坐起来，用毛巾裹住身体。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质问，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我们是濠江出入境管理部门的，你的入境手续有问题，请跟我们走一趟。”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则拿出一部小巧的相机，对着房间里的奢侈品，一件一件地拍照，不发一言。
“我，我的签证没问题！”智恩心里一慌，他是大陆北方人，早年成了韩籍华人，如今在濠江挣钱。
“是吗？”年长的男人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你在濠江从事与签证目的不符的商业活动，按照规定，我们有权将你遣返。另外，我们查到你在对面珠海有一套房产，你的父母在吉林延边经营一家小餐馆，我们想，他们应该不希望看到税务部门去拜访吧？”
智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知道，这些人不是警察，更不是黑社会。
黑社会会打人，会恐吓，但眼前这些人，他们只讲规定，讲流程。
他们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在内地的家人永无宁日，能让她辛苦积攒的一切化为乌有。
这种恐惧，比刀子架在脖子上更加彻骨。
同样的一幕，在濠江不同的角落上演。
安娜，就是陪刘寒的女人，也被用类似的方式“请”上了车，直接被带上船到了北面。
下船后，就被带到了郊外到了一间隐秘的机构办公室里。
没有审讯室的压抑，只有空调的冷风和两个男人不紧不慢的问话。
他们不问赌船上的事，只问她们的家庭，她们的过去，她们的经济来源。
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料，比她们自己记得都清楚。
她们的软肋，被对方死死地攥在手里。
恩智知道了大概就是赵瑞龙的事情，才会被拉回大陆来，她还想狡辩，脑子里一直在盘算怎么狡辩。。她不敢说啊，仇笑痴给了她那么多钱，如果说出来自己就死定了。
然而恩智看着对方两个男人身后的红色五星，心里感觉恐怕自己药丸啊。
对方的眼神平静无波，他们只是在陈述事实，陈述那些足以摧毁她们人生的事实。
恩智他们怎么接近赵瑞龙，哪一天和他们在一起，去了哪里，事无巨细。
“我们在给你机会。”年长的男人最后说道，“我知道你的父母开餐饮店，租的是农机局的铺面，没有卫生许可证，涉嫌偷税漏税，这些都可能重罚，你们家在银行有11万8的定期存款，还有两万三的活期，也许还不够，对了，你在珠海的房屋是可以查封的，还有你的弟弟是超生的，按理说应该缴纳罚款……”
“姑娘，你也不希望父母的小康生活灰飞烟灭吧？”
恩智彻底崩溃了。
她哭着，颤抖着，将那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写在了那份口供上。
包括她们是如何受阿K的指使，故意接近赵瑞龙和刘寒，如何一步步将他们引诱到天星娱乐城，再引上“幸运星号”……
每一个环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
湛江，军区招待所。
赵立春安静地听着李达康的汇报，手指在厚厚的口供文件上轻轻敲击。
李达康的语气很客观，他只是在陈述自己分析得出的结论。
因为撒谎卡的作用，他坚信苏晨说的就是真相。
“部长，叠码仔那女人的口供可以交叉验证，细节完全吻合。她们都指认，是仇笑痴通过赌场经理阿K在背后操纵，目的就是设局引瑞龙和苏晨上船。”
“从动机上看，也完全说得通。刘寒与苏晨积怨已久，想借刀杀人。蒋南更是与苏晨有杀兄之仇。他们联合仇笑痴，利用瑞龙的身份做局，合情合理。”
李达康顿了顿，继续说道：“整个事件中，苏晨虽然是最后的赢家，只能说他心思机敏，擅长借势为自己谋求利益，并没有主动去策划对瑞龙不利，他更想的是利用瑞龙的身份在内地做生意。”
赵立春没有说话。
他拿起那几份口供，一页一页，看得极为仔细。
苏晨的，其他人的。
内容详尽，逻辑严丝合缝。
太完美了。
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形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闭环。
完美！
完美得就像是有人提前写好了剧本，然后让所有人照着演了一遍。
赵立春放下文件，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达康，你有没有觉得，这份口供，太干净了？”
李达康一愣，没明白领导的意思。
“所有的证据链都天衣无缝，所有的证人都众口一词。”赵立春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有人刻意把一份标准答案，摆在了我们面前，生怕我们找不到一样。”
一股寒意，顺着李达康的脊背升起。
他明白了。
赵立春怀疑的，不是证据本身，而是这份“完美”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赵立春。
赵立春扫了一眼，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将纸条递给李达康。
李达康接过，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湾湾消息：仇笑痴疑似活着，有人看见了他。”
赵立春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仇笑痴还活着。”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既然他还活着，那就把他抓回来。”
“我要亲自问问他，我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立春的决定，让李达康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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