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秘密
那段时间宋安澜不在家中，玉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宋暖言和宋青禾欺负过她太多次。
她的委屈积压了太多。
开口之后，竟拉拉杂杂和容煜说了许多许多。
“我叫下人给我准备了胭脂水粉，可是我确实不会用，她们也说自己不会用，就不上来帮我，
我只好自己涂，涂的不好看，她们就笑……”
“他们摔了我给母亲做的荷包，还把荷包踩在脚下说那是破东西，那不是破东西，那是我花了大半个月做的。
现在荷包烂了！
他们还跟母亲说是我自己觉得礼物没有他们准备的贵重，就自惭形秽把礼物踩烂了，
他们诬赖我，说我心里对母亲不敬所以才会做那样的事情。”
“我和母亲解释，母亲只冷淡地叫我别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她不在意我送的礼物，她也不在意我，
那她为什么要把我找回来？为什么？”
她说着说着，委屈全部发散，伤心地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她们还把我推进了湖里，
要不是我会水我就要淹死了。
她们怎么那么坏……我没有招惹过她们，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容煜一言不发地听她哭诉完，捏着衣袖动作笨拙地帮她拭泪。
一片泪雾中，她瞧见容煜脸色很难看很难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容煜可能不喜欢听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还不断眨眼，企图将泪水尽快眨去，快点冷静下来。
容煜却持续着为她拭泪的动作，连耳畔和滚落颈项的泪珠都用拇指抹去，然后问：“荷包呢？”
“什、什么？”
“你做好的荷包，被他们踩了的。”
“在这里……”她抽了抽气，从袖袋里拿出递给容煜。
在容煜要接走的时候，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赶忙收回手。
容煜却一把拽了过去，眯眼打量片刻，恶劣道：“的确不怎么好看。”
她愣了愣，下一瞬眼眶失控地蓄满泪水，气愤地上前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容煜却将手抬高，让她抢不到，还将手臂环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蠢蛋，她不喜欢你，难道你就要喜欢她？
不理你的人你为什么送礼物给她？
我对你也算不错了，倒不见你送礼物给我。”
她哭着瓮声瓮气：“你对我才不好，你也是欺负我的那一个。”
咯吱、咯吱、咯吱……
轮椅的声音传入耳中来，宋衔月蹙眉片刻，缓缓睁开眼睛。
少年端坐轮椅之上，眉目如画，夕阳余晖落在他玄色金绣锦衣上，折射熠熠光芒，一时间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略倾着身子，狭长眼眸之中闪烁端详，“做梦了？”
“……”
宋衔月慢慢坐起身来，感觉脸颊有些凉，抬手一抹，却是湿润了。
竟是在梦里，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容煜问：“梦到什么了？”
“三年前殷家姐妹落水，是你叫人做的？”宋衔月不答反问：“就是大理寺少卿府上的那对姐妹。”
容煜扬眉：“不记得了。”
慕容祺却在外头插话：“殷娟、殷蓉那对姐妹？就是他吩咐的，他还叫人把殷家那老头给赶出京城。”
容煜：……
宋衔月垂眸“哦”了一声。
殷蓉、殷娟和宋暖言是所谓手帕交，在宋暖言的教唆下将她骗到河边，当初推她下水的，就是这对姐妹。
后头这对姐妹在一次宴会中落水，被陌生男子救起，清白损毁。
有一段时间京城还传了不少流言。
后头殷父就被贬到别处去了，流言也淡下去。
她曾隐约听到容煜和人说过“欺负我的人，好大的狗胆”，“殷老头官做到头了”云云。
发生那两件事情后，她就猜测是不是容煜做的。
师父叫她善良，她也暗暗告诫自己别人都有苦衷，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久而久之她好像下意识忽视自己受的欺负，总去同情可怜别人。
是以，当她猜到那两件事情是容煜所为，第一反应竟是毁了清白的女子要如何生存，别人会如何指指点点非议她们。
丢了官的殷大人又是如何倒霉，被容煜那么随意就发落，寒窗苦读多年的辛苦付诸东流。
她那时竟觉得容煜可怕，疯癫，凶狠……隐隐躲避起容煜来。
如今她脑子却是清醒了。
当初如果不是她会泅水，她可能淹死在那湖中！
或者她不是那么快爬上岸，引得前头听到声响，人围过去看热闹，那天那么多的外男，清白毁损的就会是自己。
人做了恶，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律法让她们付代价，老天爷还不开眼，那暗处出手叫她们付代价也是她们罪有应得。
容煜是为她出了气。
而且，今日这梦境其实还有后续……她没抢到那个荷包，那荷包后来一直被容煜带在身上。
说什么……瞧她可怜，做个礼物没人要。
他不嫌弃，收着了。
他还叫人帮她梳妆打扮，给她上了胭脂水粉，然后让人抬了铜镜到她面前……那应该是她活了这么多年，
第一次见到自己那样华贵了。
后来他还让人动了宋暖言和宋青禾，在宋安澜不在的时间里，让那两个再不敢找她的晦气。
其实容煜这个人，待她算是有好有坏吧。
宋衔月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淡淡，捏着袖子面不改色地拭去泪水，“顾氏为什么会死？断肠草毒不死她。”
“我杀的。”
容煜坦然地淡淡出声，“宋暖言给顾氏用的是中风的药，烂脸的药膏也药效很轻，你把中风药换成了断肠草，
又在烂脸的药膏中加了东西。
这事儿宋安澜知道吗？”
“重要吗？”
宋衔月擦干了泪痕，“你为什么要杀顾氏？”
“我想杀就杀，需要理由？”
宋衔月看了他一眼，不再问他别的，拿了小几上的玉坛到手边，又取了一条折好的，薄如蝉翼的纱缎。
“我配出了一种药水，如果给你敷在眼睛上，可以缓解你眼睛失色的情况，目前的药效，敷一次能保证半日有颜色。
每日早晚都敷一次，就一整日都可以看得到颜色。”
容煜却道：“宋安澜不知道你对顾氏动的手，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在这件事情上，宋安澜成了那个外人！
容煜心情难得愉悦，眉眼疏松，唇角微微勾起来，“棉棉姑娘，这是我们之间第几个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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