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神医”
宋衔月半个时辰之后到了惠泽堂，从后巷小门进去。
掌柜早已等在那里，躬身见礼后引着宋衔月往前头走：“按照约定，贵客还有半个时辰才到。”
宋衔月点点头，去到她平日来此和宋安澜说话的房间，遣退掌柜，开始拾掇自己。
这惠泽堂并非英国公府产业，算是宋安澜的私产。
当初药铺牵扯进人命官司。
虽说后来找到证据，证明药铺是清白的，但名声还是受到影响，除去十分熟悉的旧客，其余百姓再不来这里看病。
时间久了，药铺就开不下去了。
宋安澜以前曾见这药铺掌柜免费帮京郊乡村贫苦百姓诊病，施医赠药，很欣赏他（就是免费给人看病看出人命官司了）。
得知药铺开不下去，宋安澜就伸了援手。
原是拿了一笔银子给惠泽堂，让他们度过危机的。
但惠泽堂本就是小药铺，地段还差，那时名声已坏，想彻底洗刷，重新做好做大何其艰难？
药铺掌柜试了两年还是不行，彻底灰心。
与宋安澜说铺子不开了，打算关掉离开京城，另谋出路。
至于宋安澜拿的那些银子他认认真真写下欠条，许诺来日若发迹一定百倍奉还。
掌柜已经年纪不小，拖家带口，孩子哇哇哭泣，妻子默默抹泪。
宋安澜有些看不下去，索性支援到底，每年固定拿出一笔银子给药铺，不必药铺做生意，
而是让掌柜继续对京郊贫苦百姓施医赠药。
当是积德行善了。
掌柜一家自然是千恩万谢。
一年一年下来，倒是发展成极为忠心的仆从。
不过到现在位置，掌柜以及家人都并不知道宋安澜以及宋衔月的真实身份。
宋衔月想，这倒是给自己行医免去不少麻烦。
如今自己做这里的“神医”，要是能把名声救起来也是好事一桩。
不过既要隐藏身份做神医，自然要把自己拾掇的叫人信任，且看不出本来面目。
宋衔月拾掇自己这事儿花了两刻多钟——
换上宽大的棉布衣裙，让人瞧不出自己的身形。
把满头青丝挽起来，在外盖一层灰白假髻，扮出年龄。
再做一个以假乱真的伤疤贴在额角，最后戴上青色面纱。
衣服颜色也选的深沉，而且还专门熏了药材，药草气息浓厚，几乎盖住了原本清甜女子香。
宋衔月扮好之后，微微弓了背脊，刻意压低声音：“你们瞧我像神医吗？”
青苗已是满眼亮光，狠狠点头。
荣娘也说：“很像……”
“那就成了。”
宋衔月原地转了个圈儿，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面纱，“叫兰宜姑娘进来吧。”
青苗快步过去把门打开。
等在外头的周兰宜是惠泽堂掌柜的女儿。
宋衔月不能带着荣娘和青苗给自己打下手，那会暴露，便只能带她了。
周兰宜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宋衔月，“宋……小姐？”
“要叫姑姑。”
宋衔月提点，“记住了吗？”
……
不能生育与男人而言到底是折损颜面。
英国公一开始觉得看看大夫也没什么，但真的约了惠泽堂的神医，神医还要求必须登门问诊之后，
他却是怯场了。
后头陆姨娘使出浑身解数，总算将英国公劝服。
今日出门，他索性也带着陆姨娘一起，两人都看看。
他自是乔装而来。
进到惠泽堂后就板着一张脸，叫掌柜不由心中有些不安，忐忑地将他和陆氏引到了“神医”房前。
“陆院外、陆夫人，大夫就在里头。”
掌柜地将门推开：“二位请进。”
英国公一摆手，直接带着陆氏进了房间，门被合上。
掌柜的只能深吸口气，希望一切顺利。
房中，宋衔月扮做惠泽堂姑奶奶，有模有样地拿着一叠方子研究，听到脚步声朝英国公和陆氏睇了一眼。
“先坐，稍等。”
那自是刻意压低的声音，沙哑之中带点凉意。
英国公皱了皱眉，和陆氏坐到一旁。
片刻后，宋衔月才起身，弓着身子走近，“你们谁看？”
“两人都看。”
“我看病，一个病人一份诊金，视病情轻重诊金高低不同。”
“难道本国——本员外还会出不起诊金不成？”英国公冷哼一声，“你只管看就是了，多少诊金都给的起。”
“那好。”
宋衔月一笑，“谁先？”
陆氏想让英国公先。
毕竟她先前看过不少大夫都说她没问题。
但话没出口她就看到英国公板了脸，陆氏只得笑了一下将自己手腕递过去，“我先吧。”
宋衔月手指捏上她脉搏：“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我与夫君成婚多年，但一直膝下无儿女，所以、所以……听闻惠泽堂神医名声，特来求医。”
英国公也说：“对，好好给我夫人看看。”
宋衔月了然点头，心里却是一声冷笑。
他俩在这夫君、夫人地喊着，也不知道要是被玉氏听到会有什么感想？
宋衔月手上捏着脉，问了问陆氏的情况，最后说：“诊金五百两。”
英国公眉头紧皱：“你什么都没说，就要五百两诊金，哪有你这样的大夫！”
“我看诊一向如此，就算是那英国公世子来我这里也是一样，让我开口说病情要拿银子出来。”
“……”
英国公一口气哽在喉间，示意陆氏。
陆氏就拿出银票。
往日付钱这种事情都绝对不用英国公和陆氏，但谁让他们现在为“隐疾”而来，自是带的人越少越好。
这银票也就是陆氏揣着了。
宋衔月示意周兰宜上前收下，才说：“夫人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点点虚寒，稍作调养就可以孕育子嗣。”
陆氏心中就欢喜起来。
就说嘛，她的身体不可能有问题。
那边英国公却是沉了脸色。
这意思是就是说他有问题了？
而且就这么两句话就要五百两银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氏朝英国公看去，眼神柔的能滴出水，语气更是娇娇的：“夫君……”
对她来说，银子是国公府的不是她私房钱，她自是半点不心疼，现在只想叫英国公也赶紧看看。
“……”
英国公沉默片刻，沉着脸伸手。
宋衔月的手捏上他的腕脉，又问饮食。
陆氏懂事地主动告知。
片刻后，宋衔月收回手。
陆氏忙问：“如何？”
英国公也沉着一张脸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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