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谢庭云登门
之后三两日，外头就传出永定侯和护卫有一腿的消息来。
什么日日形影不离，共浴，夜间同塌而眠，简直是传的绘声绘色，煞有介事。
永定侯府中也有下人暗中议论。
在云踪的积极动作下，谢庭云很快听到了那些流言，气的脸色青白，浑身颤抖，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碎。
而后叫来管事，追究这流言来处，又清理了一部分下人。
常理看着气到面红耳赤的谢庭云欲言又止：“侯爷，您要是心中实在难宁，不如找高僧……做做法事？”
谢庭云额头凝着一层细密汗珠，双眼紧闭。
常理又说：“属下也是为了您好，您——”
“别说了。”谢庭云压抑地出声，张开双眼，里头红血丝满布：“英国公府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没。”
到今日，那镯子送出去已经第四日了。
当时送的时候亲口交代是给宋衔月，下人绝没有胆子私藏。
而且这几日常理还打听到，国公夫人为宋暖言的事情悲伤过度，根本不管府宅事务，事情都是宋安澜在管。
英国公也没有对宋衔月要求严格。
宋衔月甚至偶尔还会出府！
也就是说，不存在宋衔月不方便回信或者回来的说法。
那她又为何不回侯府？
谢庭云眉头紧皱。
半晌后，他深深吸气，“我要往英国公府上去一趟，现在就去准备，等会儿出发！”
这个府邸让他待着太压抑、太压抑。
他越发怀念当初和宋衔月在一起时候的简单。
他想如果宋衔月在这个府上，他们一起弄弄花草，说说话，放放风筝，起码转移一点注意力。
而不是每日看着府宅的一切，想起不该想的人和事，心力交瘁，受尽折磨。
她原就是侯府的儿媳，应该回到这侯府来！
应该！
*
英国公府
宋安澜既决定不再忍受玉氏怒火，便对芳华阁那边淡漠起来。
每日晨昏定省，远远地朝玉氏行个礼，然后就离开，该做什么做什么。
玉氏一开始没意识到，还是照常怒骂。
但宋安澜脚步却不会停留，只宽慰玉氏一句“人死不能复生，母亲好好保养身体”，再交代仆人照看，
便转身离开了。
几日之后，玉氏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儿子对自己冷了起来，竟是也安静下来，不再胡乱发作。
这日，宋衔月早起照常去看望玉氏。
最近这段时间她每日都来，陪伴、安抚玉氏大半个早上才会离开。
今日也是一样。
她随意说着府宅事，状似单纯笨拙地戳着玉氏心窝子：“听说昨日父亲处置了两个说暖言妹妹的下人。
父亲现在对暖言妹妹的事情十分忌讳。
我知道母亲为暖言妹妹很难受，很痛苦，但也要尽量收着点儿，不然惹来父亲不喜欢可怎么办？
那个陆姨娘每日都缠着父亲。
府上还有下人说，陆姨娘想要个孩子，给父亲调理身体呢。”
玉氏听到让她“收着点儿”，眸子眯了眯。
又听到陆姨娘想要孩子，给英国公调理身子，唇角不露痕迹地扯了扯，眼底也划过几分冷笑。
宋衔月又拉拉杂杂说了许多，把乖女儿的派头做足，才关心忧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出了芳华阁到无人处，宋衔月面上的关心忧虑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今日夫人都没有呵斥小姐闭嘴，也不驱赶小姐，看起来她是要冷静下来了。”荣娘说。
宋衔月淡淡道：“先前哥哥任她发泄，她自然歇斯底里。可现在哥哥不惯着她了，她怎能不冷静？”
人总是在有倚仗的时候为所欲为。
没了倚仗，拿捏不了任何人的时候就不得不冷静。
玉氏也是如此。
宋衔月笑笑：“冷静好，我的母亲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她要是冷静下来，细思前后捕捉蛛丝马迹，
一定能把藏在暗处的真相挖出来，给枉死的人博得公道的。”
这时吉祥从远处跑过来：“小姐，永定侯爷登门了！”
宋衔月微怔：“他还敢来？”
“现在在前厅呢！”
吉祥喘着粗气，“国公爷今日出门会友了，管家把消息送到世子那儿，现在世子正往前头去。”
宋衔月没有回自己的祯园，直接转向前头会客厅。
刚到厅外廊下，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朝自己行礼的常理，厅内传出声音。
“兄长……”
“住口，谁是你兄长？”宋安澜声音极其冷漠，“英国公府不欢迎永定侯爷，请侯爷离开！”
谢庭云焦急紧绷的声音响起来：“兄长息怒！我原该早一些上门来……只是我母亲和暖言的事情，
当时事出突然我也被震住了，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前来国公府上。
母亲丧事办完后，我又悲伤过度卧床好多日，到昨日情况才稍微好一点。
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该来一趟。
暖言那桩事情……逝者已矣，事已至此一切也算是了结了。
我们两家还是亲家，
衔月、宋家大小姐是我弟媳，她的名字还在我谢家家谱之上，我今日前来便是代弟弟看望——”
“闭嘴！”
宋安澜截断谢庭云的话，冷笑道：“你还敢提衔月？”
外头停了脚步的宋衔月听着这声音，几乎能想象到哥哥此时的面目。
必定极其阴沉，极其愤怒吧？
他原是温润如玉的君子，素来好性儿，对着所有人，哪怕是府上下人，街边乞儿他都是温润谦和的。
他从小就极少与人红脸，并冷言冷语。
而今日，对着这个欺骗妹妹感情，间接让宋暖言殒命，害得英国公府家宅不宁的人，如何能露出好脸色？
厅内又传出谢庭云呼唤“兄长”的声音。
宋衔月迈步往前，停在会客厅门口：“哥哥，听说府上来了贵客。”
会客厅里的宋安澜和谢庭云同时回头朝她看去。
宋安澜长眉紧拧，显然不想她出现在这里。
谢庭云却是视线紧锁在宋衔月的身上，眼底划过浓浓的想念和冲动。
多日不见，宋衔月竟似比当初在永定侯府的时候更加美丽。
清水蓝色对襟短褂配一条雾粉团花纹襦裙，腰间束绯色束带，垂月髻尾垂坠晶石流苏搭在肩头。
她如以前一样不施粉黛，一双剪水瞳中流露着清淡。
谢庭云忍不住朝前迈了半步。
宋安澜眉心皱的更紧，“月儿，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哥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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