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叫“姐姐”会有点用吗
宋衔月笑：“我刚在更衣。”
宋安澜就不多问，往书案边走，“来我瞧瞧你写的方子。”
走近后只瞥了一眼，他却是叹了口气，“这字呀。”
“哥哥又要笑话我吗？我就写了这么一手字！”
宋衔月玩笑：“这不，为了不让荣娘看到我的丑字，我都叫她早早去休息呢，可她尽职尽责守在外头。”
这也将如今情况做了解释。
宋安澜一笑，“这字自己看还好，要是给别人看，且不说美观与否，别人未必认得全，回头有空我帮你誊抄。”
“那就先谢谢哥哥了。”
兄妹二人说着话，到桌前坐定。
宋衔月瞧他心情其实不怎么样，试探道：“哥哥刚从母亲那边过来？”
“嗯。”
宋安澜深吸口气，“母亲对暖言的事情耿耿于怀……今日我告诉她谢庭云换了谢怀安身份的事情了。
看的出来母亲十分激动，还有了主意……
算了，不说这个了。
最近你可有出去行医？”
“有的，赚了些银子呢。”
“多少。”
“三千多两。”
宋安澜笑起来，“看来神医医术极好，大家快要趋之若鹜了，等有一日外人知道神医是你，小妹就真的名震京城了。”
宋衔月摇头：“我才不要名震京城，就这样掩了身份行医挺好的，少许多麻烦。”
“嗯，也是。”
宋安澜最近都有点忙，没来看过宋衔月，今日虽时辰晚了，瞧见她这里还亮着灯便过来。
但自是不会打扰宋衔月休息。
闲话了一会儿，就交代宋衔月早点睡，自己告辞离开了。
他这一走，可叫宋衔月松了口大气，立即就到里头去，一把拉开床帐。
容煜正躺在她的枕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微勾噙着浅笑：“你说刚才你兄长要是看到我会怎么样？”
宋衔月没好气：“把你当登徒子打出去！”
“哦？”
容煜挑了挑眉，“登徒子啊……”
那也算是与她有男女关系的身份。
宋衔月哪管他想什么，立即去贡室将他的轮椅推到床边来，“坐回来吧。”
“不要。”
容煜懒散道：“我脚麻，坐不回去了。”
“你上轮椅又不用脚，你是用手！”
况且他的脚平素都没知觉，知道什么是麻？！
容煜“哦”了一声，“那我是手麻，我说错了。”
宋衔月：……
容煜又说：“而且椅子在贡室放这么久，都染了气味，我不要。”
“……”
宋衔月无言以对。
今日自己是在外头的，都没机会用贡室，贡室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气味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眸光沉沉看了容煜良久，直接转身到桌边去了。
容煜微愣，目光锁着宋衔月瞧了会儿，手掌在床上一拍，身姿轻盈地落回轮椅上，自己转动轮椅到宋衔月身边去。
“生气了？”
宋衔月垂眸写字，似没听到。
容煜伸手去牵她衣袖。
宋衔月手一挪，软绸衣袖就从容煜指尖滑走。
没牵到。
容煜暗暗吸气。
只是玩笑两句而已，竟不理人了？
且他感觉的到，宋衔月不是耍什么脾气。
而是真的觉得他无聊，懒得理他。
现在如果嬉皮笑脸叫“姐姐”会有点用吗？
端详片刻，容煜老实地挪着自己轮椅靠在书案边，拿来一叠干净的纸，又拿一支笔，蘸墨。
把宋衔月写好放在一边的一张膳方拿过去。
宋衔月朝他看过去。
容煜笑：“我帮你誊抄。”
宋衔月盯了他一会儿，继续写自己的。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并排坐着写字。
容煜没一会儿就誊抄完毕，宋衔月却还没完成手中那一份，正在蹙眉细思。
容煜闲散间手肘支在书案上托着腮，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姑娘。
烛火跳跃，落下橙黄的光，将宋衔月周身都镀上一层温暖。
睫毛纤长卷翘，肌肤莹润细腻。
挺翘可爱的鼻头，粉艳如桃花般的唇……
以前的她单纯怯懦，他似乎每次见她，都只注意到她那双雾蒙蒙、水汪汪、小鹿似的眼睛，从不曾细细打量过她的长相。
如今细看，这么漂亮。
怪不得李星淳非要画她。
怪不得谢庭云都得到了宋暖言，还要想着她。
这样的一张脸，也就是这几年出去的少。
要是走动的多些，不知惹多少人青睐追逐……
火苗噼啪一声响。
容煜眼波一晃回神，瞧见烛火将两人的影子照落在地，像是正贴面说着什么悄悄话的模样，
亲密的很。
容煜慢慢抬手，试着摆了个位置。
落在那影子上便如同他展臂揽她在怀。
容煜只觉齿颊生甜，唇角弯了起来。
嗒！
突兀的声响不识相地戳破了容煜心中梦幻泡泡。
他收回手：“怎么了？”
那“嗒”的一声是宋衔月放笔的声音。
她皱眉盯着膳方。
容煜便目光落到那膳方上，看了片刻挑了挑眉，去拿那方子。
宋衔月抬手去按。
但容煜动作太快，轻轻一捏将纸张拉走，还握住她的手腕摆回桌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还有不会写的字？”
容煜笑问一声，把前面写好的内容誊抄到干净的纸上。
宋衔月不会的那个字，他也不必宋衔月说就猜了出来，写上去，而后看着宋衔月问，“后面是什么？”
宋衔月有些窘迫。
但都已经被他发现了。
要是拦着不让他解决，自己回头能去问谁？问宋安澜吗？定会被宋安澜念几句，而且宋安澜最近很忙……
宋衔月索性破罐破摔，面不改色地把后面的内容说了。
容煜写好交给她，“你前面写的方子呢，都给我吧，我帮你全都誊抄好了。”
宋衔月看着手中字迹漂亮的膳方，又看容煜：“你今日很空闲？”
“还好。”
宋衔月没犹豫就将先前的膳方拿出来——膳方拿去做是要别人实施的，字迹好看一点当然更方便。
那些字迹歪扭的膳方放在容煜面前。
容煜抄完一张，宋衔月就拿走一张，换下一张。
他的字好看，又难得这么好使唤。
宋衔月索性把自己更早以前写的一些方子全拿出来，叫他誊抄。
容煜今日倒是好说话，也没有怨言，认认真真地抄写。
等他把所有的方子全都抄完的时候，已是夜半三更。
烛台上蜡泪蜿蜒。
先前给他递方子的宋衔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容煜放了笔，挪动轮椅靠近她，手指拨动她颊边碎发，眼神缱绻又眷恋。
片刻，他握住宋衔月的肩膀轻轻一带，那睡着的姑娘就软软跌到容煜怀中，他的手落在她后脑，扶她靠在自己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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