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为姐姐讲故事
整个京城处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长街上的茶楼，酒肆，只要驻足就能听到各种猜测。
“我就说，那个宋暖言莫名其妙怎么毒杀婆母？就算是被婆母打压也不至于忽然起杀心啊！
敢情是偷奸，被婆母发现了！”
“我猜宋暖言和谢庭云是早早计划好了的，给老太太下毒，叫老太太动不了，说不出话，然后自己丢了命。
结果老太太中毒反应太强，不知谁脑壳发热报了官。
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对，我也觉得是，宋暖言被官差抓了，谢庭云怕事情败露，把母亲捅死，跑去三司牢狱把情人也灭口。”
“这样的儿子，真是丧尽天良。”
“宋暖言也是活该！”
“谢怀安最惨了，弟弟看上自己的妻子，被占了身份，现在还搞得家破人亡。”
“你们说谢怀安是不是被谢庭云给杀死的？”
“很有可能啊。”
“为了个女人，真是疯了啊。”
各类议论声此起彼伏。
宋衔月人在食肆二楼雅座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容煜给她沏了杯茶：“尝尝。”
宋衔月还竖着耳朵，随手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怎么，不好喝？”容煜问。
宋衔月没说什么，只放了茶杯：“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永定侯府的事情，倒是没人议论康王。”
康王果真向陛下求赐婚圣旨，要娶雷思颜。
但镇北侯及时赶到，对陛下说长女雷思颜早已许给手下，还给出了合情合理的理由——因为他没儿子！
他没儿子，就把长女当儿子养。
也把身边几个文武双全的手下当半个儿子养。
袁颂是他最信任欣赏的手下，因而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将女儿许配给他。
来日垂暮，他们自会为他养老送终。
陛下虽是皇帝，却也不能强迫人家毁约吧？自然是遗憾地告诉康王，回头给他寻更合适的人选。
康王虽面上惋惜，可心里却埋下了愤怒。
请旨赐婚失败没两日，京中就流传雷家大小姐放浪形骸，与府中侍卫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衣衫不整。
还说她原在北境就极其浪荡胡为。
镇北侯管不住她，为了给她遮丑所以早早把她许配给自己的手下，叫手下吃苦果。
流言传的比真的还真。
这些消息，都是荣娘告诉宋衔月的。
短短数日时间，雷思颜的事情整个上流贵族圈已是人尽皆知。
但显然谢庭云和宋暖言这桩事情更离奇，更夺人眼球，民间热度高，完全把康王和雷思颜那桩事的讨论度压没了。
“康王的事情毕竟知道始末的人少。”
容煜淡笑一声，“太子倒是巴不得那件事情人尽皆知议论起来，叫康王丢尽颜面呢，奈何康王不是省油的灯。”
康王求婚不成，恼羞成怒，自然明白太子不会放过这个踩他的机会。
巧的是当初宋暖言谋杀婆母，三司定案最终是太子钦定。
“清查裙带”牵连太多人。
太子想卖那些受牵连的人一点好，以笼络人心，所以大笔一挥定案。
现在案情有误，太子有失察之嫌。
康王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即以此攻击太子。
容煜又道：“案情弄的满城风雨，我的确煽风点火过，但正经到处散播消息的，可是康王。”
“表面兄友弟恭，背后互捅刀子，倒是斗的火热。”宋衔月看向容煜：“他们这样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她顿了下，忽然问：“陛下身在高位，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些、也不管他们这样相争相斗？”
“陛下可是从多少路诸侯之中冲杀出来、登上帝位的，别看他现在修道了，实则对朝廷的控制从未减弱。
他眼明心亮的很。”
容煜意味不明地笑笑：“他不但知道，还很支持这样的斗争。”
宋衔月微微蹙眉。
容煜往深处说了几句：“太子是皇后嫡出，如今外人瞧着都是地位稳固，但嫌少有人知道，陛下并不那么喜欢太子。
当年陛下落寞逃亡时，曾将太子和瑞阳公主数次踹下马车，以减轻车身重量，便利自己逃脱。
皇后当时落入武王手中为质。
周旋数年终于回归，从太子和瑞阳公主口中听到这件事情十分愤怒……
皇后和陛下被战乱冲散的时候，陛下还只皇后一个妻子。
可等皇后归来时，陛下身边却收了好几个夫人，还添了不少儿女。
康王就是当时陛下最宠爱的宁夫人所出。
太子和瑞阳公主放在宁夫人宫中养育，受了不少委屈。
并且当时康王受宠程度早已超越太子，朝中拥护康王的大臣也有许多。
皇后如何甘愿？
咱们这位皇后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她不哭不闹，暗中联络朝臣稳固太子的地位，并且寻了更温柔解意的女子送到陛下身边，很快夺了宁妃宠爱。
宁妃食爱而生，自是受不了，却又没有太多的手段，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一开始倒是真有点用。
可帝王多情也薄情，不断有新人入宫，新人还各个温柔解意，懂事乖巧，宁妃的三板斧也被陛下厌弃。
竟蠢的服毒，逼迫陛下去她宫中看她。”
话到此处，容煜忽然顿住了，笑盈盈地看着宋衔月：“你猜后来如何？”
“我猜——”
宋衔月听的起了一些兴致，果真蹙眉猜了起来：“还是没挽回吧。”
宁妃现在已经故去了。
如果能挽回，她该是活着的吧。
果然容煜笑赞一声“聪明”，接着又说：“陛下只吩咐太医前去查看，宁妃是抱了破釜沉舟之心的，
陛下不到她以死相逼，不让太医近身。
结果真把自己的性命玩丢了。
但她死了之后，陛下倒是时常去她宫中坐坐，还给了康王更多的宠爱和关怀。
许多人都议论说，陛下是后悔了。
为弥补遗憾，所以对康王那么的好，甚至默许他对抗太子。
还有一些传言说，宁妃的死，是皇后所为——
宁妃以为自己吃的是致人腹痛虚弱不要命的药，可皇后派人换成了剧毒。
宁妃服下半个时辰不到就丢了命。
陛下因为这件事情恨极了皇后，就将皇后赶去麓山寺庙带发修行，以赎罪孽。”
宋衔月沉吟着说：“按照你说的，皇后是极有手段的人，就算真的是她杀害宁夫人，她也自有本事脱身。
不至于为这事被驱赶去寺庙。
怕是其中还有别的缘故。”
容煜眉梢轻挑，“没想到你这么敏锐，不错，有别的原因。”
宋衔月下意识追问：“什么原因？”
“唔，看来你很想知道啊。”
容煜笑盈盈地倾身，眼睛亮的出奇，像是凝了碎星在其中，“姐姐，我为你讲故事，你给我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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