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齿轮陷阱·极限逃生

警徽卡进腰带的瞬间，冷光再度亮起，刺破前方通道尽头的黑暗。墙体震动得更加猛烈，金属接缝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碎石不断从头顶砸落。陈骁抬手护住头颈，余光扫见沈昭——她已经将最后那份脐带血样本收进战术包，银簪紧握在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没有犹豫，一步踏出，刀尖点地探路。身后的合金门彻底闭合，通道里只剩下头顶那排奄奄一息的应急灯，光线摇曳不定。脚下的震动变了质感，不再是规律脉冲，而是某种结构即将彻底散架的哀鸣。

“承重层要垮。”他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系统，“最脆弱的点在哪儿？”

【结构应力分析】启动。视野里，三根主承重柱浮现出红色标记，右侧那根格外刺眼，标注着“应力集中，冲击可致连锁坍塌”。边缘闪烁着倒计时：00:04:37。

陈骁猛地抓住沈昭手腕，指向斜前方角落——一辆锈迹斑斑的电动叉车歪在培养舱的残骸旁边，货叉朝天，电控箱外壳破烂不堪。“炸了那根柱子，”他声音压得很低，“不然都得埋在这儿。”

沈昭点头，从战术包里取出微型C4，利落地贴在承重柱基部。她抽出银簪，插进控制面板裸露的电路接口，手腕一拧——短接成功。电火花在昏暗中噼啪炸开，引信激活。

“这车还能动？”她问。

陈骁已经冲到驾驶室前，一脚踹开变形的门板。驾驶座积了厚厚一层灰，仪表盘一片漆黑，电控锁死了。他咬住弹簧刀，双手探进电箱里，扯出两根主控线。裸露的铜丝烫着手指尖，他猛地将它们搭在一起——

火花四溅，仪表盘陡然亮起红灯。

引擎没响，但电源通了。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电机发出尖锐的嗡鸣，货叉颤巍巍地抬了起来。几乎同时，上方传来沉重的齿轮咬合声，一整面由交错金属齿构成的墙体正缓缓压下，封死退路。

“三秒后撞！”他对着几乎失灵的通讯器低吼。

沈昭拇指按下了遥控器。

C4炸了。

冲击波搅浑了空气，承重柱中部猛地凹陷、崩裂。陈骁在同一时刻将油门踩死，叉车咆哮着撞向裂缝。货叉狠狠楔进断裂面，整辆车被反作用力震得剧烈颤抖。钢筋扭曲崩断，上方的齿轮阵列失去平衡，巨大的构件轰隆隆砸落下来。

一声闷响，夹杂着布料撕裂和骨头撞上硬物的钝音。

烟尘弥漫中，一道人影被砸飞出好几米，重重摔在培养舱的残骸上。中山装的袖口翻卷起来，露出那只异于常人的、有着六根手指的左手，正试图撑起身体。他手里的文件袋脱手了，纸张被气流卷起，雪片般飘向深坑。

陈骁跃下叉车，扑向那些散落的文件。沈昭紧跟着他，银簪仍攥在手里，警惕地盯着那个人影。

他抓起一叠档案，首页印着“0923工程人体实验日志”。内页字迹清晰：“JS-0923（陈骁师父）——观测组判定：知晓真相，建议清除”。纸边有烧过的痕迹，缺了几页。他快速翻动，另一页记录写着：“神经信号同步率达标，但实验体出现自主意识觉醒，需立即终止。”

“他在销毁证据。”沈昭的声音很低。

陈骁攥紧了档案，抬头看向那个人——周慕云已经半跪着撑起身，左手撑地，那第六根手指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显然是被砸下来的重物伤到了。他没逃，反而抬头望向中央主控台的方向，嘴角扯起一个难以理解的弧度。

陈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几十具东倒西歪的培养舱在爆炸后散乱一地，液体横流，尸体暴露。但在冷光和残余火光交错的那个刹那，这些舱体的轮廓拼凑出一个清晰的图案——盾牌、齿轮、以及编号“JS-0923”。

和他师父那枚警徽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沈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不是实验室……是祭坛。”

陈骁盯着那个由死亡拼成的图腾，指尖发凉。每一个舱体的位置都经过了精确计算，排列成一个仪式性的符号。他们不是在搞研究，是在献祭。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线索关联】自动标记——培养舱的排列走向，与市政厅地基的承重线完全重合，中心点正对着江底暗河的改道入口。

“他想把整个地宫沉进江里。”陈骁说。

头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主通道上方的横梁塌了，巨大的构件砸落，彻底封死了来路。通风系统停了，空气迅速变得滞重浑浊。系统界面开始闪烁，警徽的冷光明灭不定。

“信号在减弱。”沈昭提醒。

陈骁抓起警徽，狠狠拍在墙上。金属撞击声响起，荧光短暂地亮了一瞬，照亮墙角一个被舱体残骸半遮住的通风口。栅栏锈死了，但边缘刻着一行小字：JS-0923。

“是这里。”

沈昭上前，银簪插进栅栏缝隙，手腕发力。金属扭曲变形，栅栏松动了。她正要撬开，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你们以为，逃出去就能改变什么？”

周慕云靠在残破的主控台边，左臂无力垂着，右手却稳稳抓着一枚金属圆盘——外形和之前见过的引爆器终端几乎一样，表面齿轮纹路清晰。

“终止程序已经启动了，”他说，“核磁仪的磁场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你们带走的每一份数据，都会变成下一轮实验的养料。”

陈骁没理他，一把将档案塞进战术包，转身扑向通风口。他试了试，洞口很窄，只够一人勉强通过。他回头拉沈昭。

她却盯着周慕云手里的圆盘，眼神冷冽。

“那是假的。”她心里快速过了一遍系统。

【证言识谎】触发：周慕云的话里存在三处逻辑矛盾，其右手掌纹与终端生物锁记录不符，终端是诱饵。

陈骁瞬间明白了。

他猛地将沈昭推进通风口，自己紧随其后挤了进去。刚钻进去，身后就传来金属砸在控制台上的刺耳声响——周慕云把那个假终端砸了过去，想引燃残留的炸药。

爆炸没有发生。

只有齿轮墙彻底合拢的沉闷巨响。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向下倾斜，内壁糊满油污。两人匍匐向前爬，身后地宫传来连绵不绝的坍塌声，像骨牌接连倒下。整个结构正在下沉。

爬了大概十五米，前面出现岔道。左边气流微弱，右边有风带着湿气涌出来。沈昭伸手探进右边管道，指尖沾上湿黏的泥。

“通地下河。”她说。

陈骁刚要做决定，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告：【结构应力分析更新】——左侧管道上方是临时支撑，最多还能撑00:02:18。

他立刻转向左边。

爬行速度加快。管道越来越窄，肩膀摩擦着金属内壁，发出刺耳的噪音。别在腰带上的警徽被震得松脱，冷光熄灭了。

彻底陷入黑暗。

沈昭摸向腰间，掏出最后一节备用电池递过来。陈骁摸索着拧开警徽底盖，换上新电池，重新卡回腰带。

冷光再度亮起。

就在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管道尽头是一道铁栅栏，外面是混凝土井壁，井底积着泛油光的污水。井壁上方刻着一行字：JS-0923，终局之门。

陈骁用弹簧刀去撬栅栏的螺丝。锈死了，他改用战术腰带缠住刀柄，双手发力。螺丝一根接一根地松动、脱落。

最后一颗螺丝掉进污水时，身后的管道传来剧烈的震动。

整段管道开始下沉。

“快！”沈昭推他。

陈骁一脚踹开栅栏，翻身跳进井里。污水瞬间没到膝盖，刺骨的寒意窜上来。他立刻回身伸手，沈昭正扑向井口，整段管道在她身后轰然断裂、砸落。

她猛地抓住井沿。

陈骁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上拉。

沈昭跌进井里，踉跄着站稳。两人喘着气，抬头望去——断裂的管道口，一块金属残片正缓缓滑落，边缘刻着半枚警徽的纹路。

和陈骁腰间那块残片的断口，严丝合缝。

他下意识伸手去够，井壁突然一震。

污水表面泛起波纹，井底淤泥翻涌，露出半截金属箱体，箱面上刻着“JS-0923”的编号，锁扣早已锈死。

沈昭蹲下身，用银簪撬开了箱盖。

里面空空如也，只在箱底刻着一行小字：

“真相不在数据，而在齿轮咬合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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