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折骨术进行中

听到声音，苏砚白“唰”一下坐起身，“总算回来了。”

墨玄看到人神色也舒缓下来，“辛苦了，快进来休息一下。”

霍清川也很高兴，赶紧吩咐楚家兄弟给墨雨倒茶，两人反应很快，一个倒上热茶，一个拿起被子给墨雨披上，顾逸尘不做声，默默走到靠近墨雨的火堆旁，加了几根柴，把火烧旺。

作为凌啸宸的亲随，风里来雨里去地执行任务是常有的事，各种条件差的野外也不是没有遇过，这种被人前呼后拥地招待压根没遇到。

看着墨雨惊诧中带点狐疑的神色，墨雷和墨云耷拉着肩膀偷笑。

苏砚白和邱荣凑在一起翻看墨雨带回来的药材，百年人参出现在眼前时，两人眼前一亮。

“墨雨，你可以啊，居然还能弄到这么好的人参，”苏砚白大声嚷嚷道，折骨术非常耗气血，

“蓉城这边确实没有太多好药材，这人参是萧家人帮忙才找到。”

“萧家？”霍清川挑了挑眉，不就是那位主动放弃后位自愿住进冷宫的太妃娘娘吗？也不知道清鸢有没有跟人家打好关系，兴许日子能好过些。

可惜，那丫头一向不擅长这些，想到妹妹，霍清川的脸色也恹了下去。

“是的，殿下曾来信，在外如遇难处，可求助萧家。”

萧家居然愿意重新跟皇室合作，陛下定然给出不少承诺。

苏砚白跟邱荣分工合作，一个研磨药材，制作麻痹散，另一个处理调气滋补的药方，以保证霍清川的术后恢复。

终于，三天后，工具药物准备齐全，折骨术正式开始。

所有人到外面等候，苏砚白仔细净手，邱荣挑了点麻痹散准备点燃放置霍清川鼻下，两人已提前捂好口鼻。

“苏太医，麻痹散可以不用那么多，”霍清川躺在石床上，神色平静，眼里没有丝毫害怕。

“少爷，你这是何必呢？”邱荣满脸心疼地看着他。

“我想记住这份痛楚，”语气依旧平静而坚定。

苏砚白回望他，没有惊讶没有心痛，只是出于一个大夫的职责，提醒道：“术中不允许反抗，否则前功尽弃。”

霍清川浅笑道：“我受得住，不会干扰到苏太医的医治。”

苏砚白耸耸肩，望向，“依了他的意愿。”

“谢苏太医相信我。”

“不用谢，痛的又不是我。”

邱荣知道阻止不了霍清川的决定，只能默默支持。

意识慢慢朦胧，霍清川觉得五感变得迟钝，恍惚间，他听到苏砚白说“开始”，裤脚被剪开，他好像感觉到腿部传来凉意，可他的脚明明没有知觉才是。

真是出现幻觉了，霍清川心里叹道。

苏砚白仔细观察着霍清川的状态，看他眼睛慢慢失焦，朝着邱荣点点头。

对方也点头回应，双手轻轻摁到霍清川肩膀，防止他承受不住痛楚，坐起身。

石桌旁边，点燃着冷霜给的隔火香薰，放着回魂丹药，还有参片，干净的手帕。

苏砚白抚着霍清川略微变形的腿部，摁了几个穴位，眸光收紧，平常的慵懒彻底退散，变得冷冽专注。

拿着小铁锤对准错位的骨节，奋力一敲。

“啊，”所有感知似乎在一瞬间回笼，霍清川喊出声，但没有动作，邱荣眼疾手快把手帕塞到他嘴里，让他咬住。

“咚～”第二锤落下。

霍清川眼眶猩红，双手握紧身下的被褥，下巴扬起，脖颈上青筋凸起，嘴里死咬着手帕，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外面的人听到纷纷低下头，默默握紧拳头。

这声音不用看着都知道有多疼。

邱荣已经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水，抿紧嘴巴控制着不要发出动静影响苏砚白，霍清川微微侧头看他如此，竟还微微摇头，勉力挂起浅笑，安慰他。

“咚～”小铁锤再次落下，霍清川已经痛到意识模糊，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出征前，秦素瓷不顾众人目光，奋力扑进他怀里说的话，“清川，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回来娶我。”

素瓷，素瓷，我一定回去守着你。

“咔擦”，在霍清川彻底晕过去之前，错位的骨节顺利断开，苏砚白动作利索地重新对齐断骨位置，邱荣配合他的动作，很快，复位固定的工作顺利完成。

邱荣在绑夹板，苏砚白上前把霍清川嘴里的手帕拿出来，随手又塞了一片参片进去，浅笑道：“辛苦了，少将军，休息吧。”

霍清川很想回他一声谢谢，抵不过力竭彻底晕了过去。

“少爷……”邱荣喊了一声。

“晕过去是小事，这几天他可能会出现高热的情况，这才是最关键的，邱老去准备汤药吧，把回魂丹分开几次，混进汤药里给他喝下去。”

“是，谢谢苏太医，辛苦了。”

苏砚白松了口气，再次净手，走出去透透气，顷刻间，好几双目光倏地落到身上，无人说话。

“怎么了，吓我一跳，”苏砚白嚷嚷道，故意没说众人想听的话。

顾逸尘看他状态心里有数，率先走出来朝着他郑重行礼，“谢谢苏太医救我少将军一命，霍甲军上下铭记于心，”楚家兄弟跟随着，深深作揖。

“我没说成功与否，顾先生的感谢似乎有些早了。”

“苏太医神医妙手，自是有信心才会进行此术。”

没有足够的自信，哪个大夫敢选这样的医治方式，有些甚至没听说过折骨术，苏砚白相当不简单。

苏砚白耸耸肩，对于夸赞他一向能坦然接受，“后面就看你们家少将军自己的造化了。”

错骨复原，腿部知觉恢复，痛楚便随之而来，日夜折磨病人，难受程度远超之前，心志差点都很难撑过去。

“我们一直相信少将军可以撑过去，”顾逸尘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实而已。

……

清风院，天光未大亮，秦素瓷突然惊醒，额头全是汗，她捂着胸口缓缓撑起身体，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雪晴，拿出手帕轻轻擦汗。

她这是怎么了？

梦里的东西记不清，但那份瞬间的心悸，醒来后久久无法散去。

她甩了甩头，醒一下脑袋，算了，做梦而已。

早点起床也好，今天冷霜请客吃饭，得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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