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魏总督激战据罗山
明军在叶公神铳的一波炮轰后，便有想要争功者，前去斩下叛军首级。
大明以首级为立功凭证，以至于后来杀良冒功不断出现，尤其以辽东为甚。
所以戚继光的练兵，以及戚家军的战斗力和纪律，的确是除了岳家军以外，最强的部队。
“不好！让他们别去抢夺首级！”
魏学曾已然看出此事不对劲，尤其是这群丘八眼中的贪婪之色！
毕竟一颗首级，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
只不过因为敌方身份，以及战场表现，首级能兑换的银子有所差异。
蒙古鞑虏的首级，一颗能换三十两白银。
至于建奴、倭寇，则能换取二十两白银。
叛乱土苗、以及汉地叛军，则只有十两。
大明士卒们平日军饷被克扣严重，眼下叛军的首级，在他们眼里并非血淋淋的人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魏学曾显然低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哪怕副总兵李昫等人下了命令，却依旧有不少明军前去斩首。
哱拜见状，嘴角上扬，明军中计也！
“放箭！”
土文秀之前便是明军，自然清楚部队里是个什么德行！
以苍头军的首级，引诱明军进入弓箭射程之内，哱拜的手段狡猾而冷血。
嗖！嗖！
箭雨侵袭而来，上前斩首的明军，瞬间伤亡无数。
“一群丘八！”
魏学曾气得破口大骂，方才叶梦熊一波炮击，建立起来的士气，都被这群丘八败坏了！
哱拜放声大笑，还不忘嘲讽魏学曾。
“魏老头！你的手下太过贪婪，不是想要斩首么？让他们尽管过来！”
“老子的弓箭要多少有多少，全都赏给他们了！”
哱拜此言，更是气得魏学曾火冒三丈。
老人家虽然是文官出身，可多年担任总督，早已经沾染上了武将习气，如今更是装都不装，对准哱拜破口大骂。
“哱拜，老夫日你祖宗！”
“李昫，传令下去，再有擅自上前者，杀无赦！”
魏学曾一脸杀气，李昫等人赶紧依令照做。
哱拜则不慌不忙，等待着叶梦熊的第二波炮击！
苍头军再次被哱承恩带了上来，他们就是用来对冲叶公神铳的炮灰，为其余叛军赢得进攻时机。
“男兆……继续炮轰他们！”
“总督，填充炮弹时机过长，我军必须提防敌军进攻！”
“放心，本督心中有数。”
魏学曾目光紧盯着哱拜阵中骑兵，这些隐藏在步卒身后的精锐，才是明军真正头疼的存在。
轰！轰！
叶公神铳无情轰杀，不少苍头军冲锋到一半，便已经倒地不起。
残肢断臂充斥在战场上，还有尚未死绝的叛军的哀嚎声。
哱拜面无表情，土文秀手下步卒已然准备冲阵，明军同样不含糊，在李昫的率领下，大有与土文秀过过招的架势。
都是九边精锐，谁怕谁？
杀！
随着土文秀怒吼一声，叛军率先亮剑，他们首要目标，便是叶梦熊的炮阵！
“李昫，拦住他们！”
“是！”
“吴显！赵武！提防骑兵，保护炮阵！”
“尊令！”
魏学曾的命令并无不妥，只是在叶梦熊眼中，未免有些拖沓。
那位小国公，当真能攻克宁夏城？
——
宁夏。
身为明太祖钦点的九边重镇，本应该与河套地区相辅相成，更好地抵御套虏进攻。
奈何成祖放弃驻守后，使得套虏在河套平原肆虐，进一步跑马放牧，随时威胁着中原。
张维贤一路上连哄带骗，此时军队已经扩充近万人。
“老弟！”
麻贵策马上前，低声道：“即便咱们一万人，进城之后要立刻拿下叛军，恐怕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麻贵清楚巷战才是真正的惨烈，双方将不再有装备武器的优势，全靠一股子搏命狠劲。
“麻兄放心，我们的目标是贼首，以及这些士兵的家人。”
“先杀刘东旸，则整个宁夏群狼无首，再解救士兵家眷，他们便会重归明军。”
张维贤头脑清醒，当然此战还需黄文德与叶兴增这二人。
他们在宁夏卫，可谓是老面孔，尤其是长袖善舞，跟不少基层军官都是旧相识。
呼……
麻贵深吸一口气，萧如蕙同样紧张。
弟弟萧如薰已经立下镇守平虏城的大功，他也决不能落后。
“老黄，别紧张，你的演技炉火纯青！”
“小国公放心，属下一定不让您失望。”
黄文德深吸一口气，随后来到城下大呼：“我们是哱云将军的部下，奉命前来守城，尔等速速开门！”
听闻是哱云的手下，镇守军官皱眉不止，此人是哱承恩的下属，向来与哱云不对付。
“哱云本该镇守平虏，你们来宁夏作甚？没有将军的命令，请恕在下不能开门！”
麻贵听闻此言，整个人有些暴躁，他甚至做好了强攻的准备。
张维贤则一把拦住对方，眼神示意麻贵稍安勿躁。
“兄弟！你说上面人不对付，跟咱们当兵的有什么关系？”
“你拦住了我，看似是给哱承恩出气，但他跟哱云是弟兄，打着骨头连着筋啊！”
“你说刘总兵和老将军追究起来，顶多骂他哱承恩一顿，砍得却是你我兄弟的脑袋，得不偿失啊！”
黄文德巧舌如簧，他更理解基层军官的心思，无非是想要拿一把，做做样子为哱承恩争口气罢了。
果然，守城军官脸色稍微一变，叶兴增见有戏，赶紧趁热打铁。
“兄弟！我是老叶，咱们还喝过酒呢！你不是前屯村的人么？”
“老黄这人不错，就是跟错了哱云那王八蛋！”
“军中的事儿，上面怎么打，跟咱们下面的大头兵有何关系？”
守城军官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开城门，让友军入城！”
呼！
张维贤与麻贵相视一眼，二人心中清楚，只要骗开了城门，此计便已经成功一半！
“萧二哥，入城之后，你与老叶前去控制家眷。”
“老黄，你带着我和麻兄，直接去砍了刘东旸！”
张维贤目光如炬，能否尽快结束宁夏之战，为朝廷节省二百万两银子，早日准备对付脚盆鸡，就看这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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